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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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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兩位前輩何不快人快語,把來意明示?」銀衣劍客畢竟年輕氣盛,沉不住氣:「江左群豪曾經八次聚會協商,上月初方取得協議,預定下月初五推派主要人士,在湖中的姥山結盟。這消息一度在江湖傳播,並非什麼秘密。如果貴地的前輩們,不希望江左以外人士前來觀禮。只要先期聲明,相信不會有人介意的,是嗎?」 「江左群豪結盟劃分勢力範圍,本來不是什麼壞事,誰又不想割地稱王呀?」于興山的話,就不怎麼客氣中聽了:「如果不讓江左以外的人前來觀禮,江湖朋友誰又知道江左群豪所定的新規矩呢?這一來,日後豈不在經過貴地時,要先找貴地的朋友講規矩,以免不小心發生事故嗎?孫前輩,兩位不是來要求咱們早離疆界吧?」 孫永的山羊眼不流露任何表情,臉上的神色也毫無變化,是屬於喜怒皆不形於色的人。 「于老弟的話的確有分量。」孫永用平靜的口吻說:「人如臨風玉樹,風度翩翩。恕在下眼拙,請問于老弟在何處得意?」 「在下初出道不久,與薛兄結伴同遊,還沒決定從事何種江湖行業。俗語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早晚會成為江湖的一分子。江湖規矩在下不算陌生,但有些人偏要自命不凡,隨自己興之所至,任意多加一些額外的規矩,萬一在下途經貴地,觸犯了某些人的規矩忌諱,豈不冤哉枉也?所以事先來貴地熟悉熟悉環境,學學貴地的規矩,以免日後吃虧上當,兩位前輩想必不至於反對吧?」 于興山語意相當犀利,流露的英風豪氣與狂態也極為明顯。山羊眼眨了兩眨,孫永終於有了反應。 「兩位光臨敝地,孫某並無反對的意思。」孫永的語氣轉硬:「只是,姥山會期還有兩旬,兩位提前趕來,而且偕同風雲會的南門姑娘蒞臨,其中用意難免令人猜疑。兩位如果早離疆界,在下感激不盡。」 「在下如果說不呢?」銀衣劍客陰笑著問。 「須知江左群豪中,還有些人才。」孫永也陰陰一笑:「咱們尊敬滌塵莊是有限度的。」 「孫前輩,滌塵莊是否該受尊敬,在下不想多說,除三件事必須澄清。」銀衣劍客神色一冷:「其一,南門姑娘所行所事,與風雲會無關。其二薛某行道天下,沒有人能禁止薛某在江左遨遊。其三,薛某自己也忌諱一些事,有人下逐客令就是其中之一。孫前輩,你在下逐客令嗎?」 他神色一冷,確有不怒而威震懾人心的威力,孫永心中一慄,臉色一變。 「薛少莊主,你是示威來的?」李強變色而起,修養比孫永差遠了。 「是嗎?」銀衣劍客凌厲的眼神,狠注在李強臉上。 「你不要太狂……」 「那可是你說的。」銀衣劍客冷笑:「滌塵莊左近,從沒禁止江湖朋友往來,想不到我薛其昌第一天到達此地,便被人下逐客令,居然還有人指控薛某狂,你閣下也未免太豈有此理了。薛忠。」 一名長隨踏出兩步,大聲說:「薛忠在。」 銀衣劍客招手,不耐地說:「送客!」 「遵命。」薛忠欠身後退,向兩位客人抬手:「上,兩位請吧!」 孫永忍無可忍,站起伸手一撥薛忠伸出的手。 「糟了,薛忠順勢一把扣住了孫永的手掌。 「在下領路,別摔倒了。」薛忠獰笑著說。 李強大吃一驚,想伸手解救,手抬起一半,卻又打了冷戰收回手不敢妄動。 因為另一位長隨薛勇,精光四射的怪眼瞪著他。 孫永的臉色突然泛青,渾身如下電殛,雙膝竟然發軟,而腰幹卻又發僵,被藤忠像拖病狗似的棚室外。 「不送,好走。」薛忠放手冷冷地說。 李強跟在後面,手急眼快,扶住了搖搖欲倒的孫永,驚駭地狼狽而走。 身後,傳來于興山不懷好意的大笑。 *** 南門靈鳳主婢五人,本來投宿在鴻賓客棧左近的悅來老店,但天一亮她們就結賬離店匆匆出了西門,走上了至廬江縣的大道。 跟蹤的人便跟了四五里,便失去她們的蹤跡。 銀衣劍客趕走了孫永、李強之後,方發現南門靈鳳離店走了,感到十分失望,也因之而遷怒孫李兩個地頭蛇。 當然,他並不焦急,雖然他身邊只有長隨,一但他有把握打聽坐南門靈鳳眾女的去向。 小隴山附近,這兩天經常有人隱伏在山林間和湖濱,相鄰的三座小村落,皆有黃沙城皮家的人經常走動。 這三座村落的人,對皮家談不上好感,印象也不怎麼壞,反正村民都是本分的農戶,對皮家的人禁止村民接近黃沙城,並不那麼介意,皮家有財有勢,村民們並不想巴結討好,不相往來並沒有什麼損失。 這天午後,也就是城裏的人,發現南門靈鳳匆匆離境的。第二天。黃沙城湖濱山坡上的一名村夫,看到一艘小漁船從西面划來,距岸約里餘,緩緩向東移動。 漁船上可以看到兩個操槳的人,戴了雨笠穿了蓑衣,看不出面貌和身材,難辨男女。 信號發出了,黃沙城皮家的人,知道湖濱發現了可疑的漁船。 不久,皮家的三艘蜈蚣快舟,開始在湖中巡邏。 皮家有三四十棟房舍,形成一座小莊,位於小隴山的東南麓,背山面湖,自己建了一座碼頭,擁有二三十艘大小船艇。 小莊的座落處,已非古老的廢黃沙城舊址,反正黃沙城已無籍可考,小莊的確位於伸入湖中的山腳上,那山腳的確也像一隻伸入湖中的龜頭。 據說,古黃沙城也稱龜頭城,所以當地人皆認為皮家的小莊,確是建在古龜頭城上。 這也就是憎恨皮家的江湖人,謔稱崩山皮堅為崩山烏龜的由來。 湖中沒有查到可疑漁舟,陸上卻有了驚人的發現。 東距小莊約四里左右,臨湖的一處林緣近水處,出現了一座簡陋的棚屋。 兩個化裝為村夫的皮家打手,沿湖濱小徑向東行,小心留意可疑的徵候。 距棚屋不足百步,透過樹林的空隙,便看到近水的小棚屋,兩位穿了青勁裝的矯健少女,正在趕製棚屋的柴門。 棚屋是架木編草而成,真像一座漁民的守船棚屋。 「咦!老七,那是什麼?」一位打手首先發現,指給同伴觀看。 「女人,美麗的女人。」打手老七臉色一變:「五哥,有點不對。」 「去看看。」五哥作勢舉步。 「不可,五哥。」老七機警地說:「她們穿了勁裝,千萬不可現身。」 「不現身怎麼探底?」 「你趕快回去稟報,我留在此地監視,快。」 五哥知道事態嚴重,急急後撤。 棚屋裏又出來了兩位姑娘,是侍女小春和小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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