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鋒刃綺情 | 上頁 下頁
一〇九


  左廂的牆壁傳出異聲,木板內移,出現一座門,魚貫出來了十八名勁裝男女。

  絕劍六男女在圓桌前並列,十八名勁裝男女在左右後方列陣戒備。

  「你們都來了,很好很好。」絕劍聲如洪鐘,豪氣飛揚:「這期間,你們可說毫無表現,像一群鬼鬼祟祟的膽小鬼,委實令人失望,總算把你們引出來了。唔!似乎你們仍有強大的實力,大有可為。」

  「狗東西!你像是話中有話。」

  「杭教主,你不要像瘋狗一樣發威。我把你引出來,並不想和你拼個兩敗俱傷,為了追回丟失的皇貢,我不再計較,打算和你重新公平地攜手合作,追回得而復失的皇貢。談不攏,再拼個你死我活還來得及。」

  「重新公平合作?你少做清秋大夢。」杭教主的態度極為強硬,似乎橫定了心,準備作孤注一擲:「本教主已經作了正確的調查,證實是你這混蛋故意放出坑陷本教主的謠言,指稱一教一門勾結揚州欽差府的走狗劫皇貢,因此通緝榜文中沒有你。而且證實揚州的各門各道好漢,包括三處欽差府的走狗,都不曾參與劫皇貢事件,只有你涉嫌最大,你能在近期內聚合了眾多人手,足以證明你有策劃轉手劫奪貢船的能力。狗東西你聽清了,貢物分我一半,萬事皆休,不然看誰見不到明朝的太陽。」

  窗外看到明亮的紅光,像是朝霞滿天,而且隱隱傳來噼啪聲浪,聲浪逐漸放大。

  「杭教主,咱們都在各說各話,你像瘋狗一樣咬在下一口,獨吞三十萬兩金銀。你傾巢而至,我也安排了伏兵,既然你橫定了心獨吞,我也堅持己見,那就只有你死我活一條路可走了……」

  「後院起火……」外面突然傳來狂叫聲。

  蘆哨聲與銅角聲大作,似乎從四面八方傳入。

  「要……活……口……」震天吶喊聲也此起彼落:「活捉要犯有……重……賞……」

  破窗口出現一個蒙面人,看不到面貌。

  「走狗已包圍後面房舍,快到了。」蒙面人高叫,穿窗躍入,瓦片已先一剎那飛入廳內,叭一聲擊倒了一座燭臺。

  「殺!」絕劍怒吼。

  人群狂亂地躲閃、還擊、後撤。

  剩下的三座燈檯,幾乎同時熄滅。

  廳中漆黑,暗器嘯風聲尖銳刺耳,盲目地八方飛射,擊中大柱牆壁皆貫入其中不曾反彈。

  從窗外透入的火光不怎麼明亮,不可能認準目標發射暗器。

  其實雙方皆無意真正留下來拼命,僅發射一或兩枚暗器,便急急撤走。

  欽差府走狗已經包圍羅家,而且放火捉人,與欽差府走狗大規模正面搏鬥,他們的勝算有限得很,撤走是唯一的活路,沒有人敢戀戰。

  絕劍雖然怒吼叫殺,其實卻掀翻圓桌向後堂疾退。

  杭教主在第一座燭臺熄滅時,人已退出廳門了。

  蒙面人穿窗而入,一著地便貼在壁根下,眼前一黑,暗器滿廳亂飛,他卻貼地急竄,悄然到了秘門側方。

  廳中大亂,人人都爭先恐後撤出,誰也沒留意旁人的活動,也弄不清身側的人是敵是友。

  絕劍不但在秘門內派有伏兵,也作為藏匿俘虜的所在,房屋起火,複壁地窟是躲不住的,裏面的人紛紛向外搶,爭先恐後鑽出狂奔。

  火勢漸熾,滿天紅光,廳內已可隱約分辨人的面貌了。

  蒙面人藏身在內側,沒有人留意他的存在。

  秘門內其實沒有幾個人,擔任伏兵的人早已出廳列陣了,留在裏面的人,該是看守俘虜的次級爪牙。

  第三個搶出的人並沒停留,出了門撒腿便向後堂跑。

  第四個是女的,第五個也是女的,第六個才是攜劍的人。

  女的腳下踉蹌,但居然也手中攜劍,按理應該不能算是俘虜,俘虜哪有攜兵刃的可能。

  蒙面人貼門而立,看得真切,貼近第五位女郎身側,信手一掌後拂,劈中緊隨在女郎身後那人的印堂,應掌人倒,左手則在女郎的玉枕捺上一指頭,女郎向前一栽,劍脫手墜地。

  蒙面人手疾眼快,挾住女郎扛上肩,溜之大吉。

  廳內暴亂未止,誰也沒留意身外的變化。

  ***

  火光漫天,火勢已成燎原。

  村中警鑼狂鳴,村民紛紛抄起火叉火鉤水桶水槍,叫喊著準備救火。

  羅家大宅人影奔掠,紛紛外撤。

  宅院甚廣,其實沒留下多少人,事先已定下撤走路線方向,因此不再看到亂竄的人影,撤出的速度也十分迅疾,片刻便罕見人跡了。

  蒙面人是從後院方向撤走的,盡量遠離火場,耳中聽到木材暴烈聲中有蘆哨銅哨聲,但看不見人影,頗感迷惑,不像是欽差府走狗大舉襲擊呢!

  「故意製造混亂。」他心中嘀咕:「其實來的人手不多,沒有出面搏殺的能力。真得感謝這些人製造混亂,我才能抓住深入救人的好機。」

  他完全失去與走狗相搏的興趣,脫身第一。

  到了後花園的外圍牆下,牆根下突然有兩個青衫蒙面人,從花叢中長身而起,每人的脖子繫了一條白巾,大概是識別記號,火光下看得更清晰。

  拔出插在腰間的沉重短槍,腳下一慢。

  肩上有人,動手十分不便,施展不開,但他必須闖。

  「擋我者死!讓路!」他是趙辛,無畏地大踏步向前闖,短槍的鋒尖,映著火光紅芒閃爍頗為懾人。

  兩個蒙面人看清他的短槍,舉起的劍下垂。

  「請便。」右面的蒙面人客氣地說,伸手送客,與同伴向左移至兩丈外,讓出去路。

  他一怔,大感詫異。

  「外面已無敵蹤,可以放心大膽走。」另一名蒙面人說:「火是我們放的。」

  「謝啦!」他收了槍:「可惜放早了些,沒能引起他們火拼。兩位好像不是揚州欽差府的人。」

  「不是。」

  「哦!兩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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