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鋒刃綺情 | 上頁 下頁 |
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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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東西!」四海狂客怒吼,劍出鞘驀地激光暴射,一閃而至,劍氣迸發似風雷,一記兇狠的七星聯珠出手,驟然攻擊有失身分,怒極因而情緒失控理所當然。 這位四海狂客是上屆的風雲人物之一,名頭僅次於當代十一高手名宿。絕劍徐飛揚則是當代的風雲人物,都是以劍術名動江湖。 江湖無歲,武林無輩。兩人是無法比較的,反正誰兇狠誰就是老大,年紀相差僅十餘歲,絕劍絕不以名頭輩分稍低而尊敬對方。 「你簡直無恥!」小廝斜刺裏截出,劍動處也風雷乍起,劍光流瀉,錚一聲封住了第一劍。 兩人同時被震偏八尺,勢均力敵。 四海狂客這一招可連續強攻七劍,第一劍便被制,狠招七星聯珠一發即解,身形震離劍勢所控範圍,完全失去連續搶攻的機會。 四海狂客的兩名同伴,毫不遲疑揮劍直上。 「去你娘的!」韓稅丁沉叱,劍虹連閃,響起兩聲震耳的金鐵交鳴,火星飛濺中,兩同伴分向兩側飛震出丈外,劍上的內力相差太遠,劍術無從發揮,乍合乍分,優劣一觸即判。 一聲沉叱,韓稅丁的大袖幾乎同時揮出,風雷殷殷,罡風如濤,把乘機切入遞劍的四海狂客,震得暴退丈餘,沒有出劍切入的機會。 「伊啊……」另一名同伴看出危機,發出震耳的長嘯。 「撤!」韓稅丁放棄追擊,斷然下令撤走:「狗多咬死羊。」 三人衝入蘆葦叢,宛若幽靈幻沒。 「你走不了的,除非你會飛。」四海狂客大叫,但並沒循蹤追逐。 「夜叉,你敢走?」另一名同伴沉喝。 鬧江夜叉正在走,飛躍登船,船正快速地撐離,不走才是大傻瓜。 船已遠出兩丈外,誰敢冒險往上跳? 往下游逃,速度要快得多;向上游的樊良鎮河面划,絕對逃不掉,樊良鎮小碼頭停泊有不少船隻,對方一定可以弄到船窮追。 其實上下游都很難脫身,這段河面寬不足百步,西面是高郵大堤,河東岸是稍矮小的東堤,人可以沿堤追趕,甚至比船的速度快,可以搶到前面找船攔截。 樊良鎮只有三兩百戶人家,不是宿站,碼頭小得可憐,叫喊求救也沒有人肯幫助。這座漢朝大將功臣樊噲遊玩駐兵的地方,地方太小,一直繁榮不起來,善良的鎮民,怎敢管打打殺殺的閒事? 幸好河東岸與東堤之間,有一線寬三五十步淤泥造成的河岸,秋冬水位下降,蘆葦雜草擋住視線,沿河堤追趕,不易看到河上急駛的船影。 鬧江夜叉的泊舟處,就是蘆葦叢生的河岸。四海狂客那些人,也是在河岸現身的,距東堤還有三五十步距離,想跳上船追逐,十之七八會失足掉落湍急的河流無能為力。 船向下游疾駛,很不妙,曙光下,下游兩艘小代步船正向上游破浪而來,小船上的人兵刃皆緊在背上,一看便知是玩刀劍的亡命徒。 「向西堤靠,泅水入湖。」鬧江夜叉真急了,要跳湖逃命。 大白天,哪能從湖中脫身?湖面遼闊,天水一色,風高浪險,游泳不易逆向西逃,一定會被船隻追及。 鬧江夜叉情急賭命,賭對方找不到船追趕。從樊良鎮找船從出水口駛出湖面,那該是半個時辰以後的事了。 船頭轉向河心,四支長槳卯足了全力。 下游不足百步,代步船也斜衝兜截。 再後面四五十步的另一艘小代步船,稍後也向西岸急划,船上只有一個人,操雙槳速度驚人。 這種代步船其實是無篷艙的小艇,一個人用槳或用篙,皆可控制自如,是沿河鄉村的交通工具,最為平常。 「汪老哥,讓他們上岸再捉。」四海狂客五個人出現在東岸大叫,顯然是招呼小船上的九個勁裝同伴:「鬧江夜叉在這一面有同伴,目下正由天蓬神搜捕,不能讓這傢伙跳湖逃命,要活的!」 「他一定是活的。」小船上有人高叫,信心十足:「在我千手窮神汪敏手中,他想死也死不了。」 ▼第十一章 幸遇鬼見愁 河寬僅百步左右,隔岸的人也可以大聲交談。四海狂客大概水性差勁,也不想下水游至對岸捉人。 鬧江夜叉心中叫苦,知道大勢去矣! 馬行狹道船抵江心,他只須盡人事聽天命,船破水疾衝西岸,已不能重回東岸和四海狂客拚命了。 千手窮神汪敏,江湖上名號響亮的勒索專家,亦正亦邪的怪物,綽號窮神,其實是富豪,勒索的對象涵蓋黑白道人士,心狠手辣人見人怕。 一旦被這傢伙盯上,鐵定會遭殃,一旦要求不遂,腥風血雨會讓苦主做噩夢。 是聞風趕來發橫財的人,錯不了。 四海狂客也是同一類的貨色,很可能是揚州治安當局請來辦案的獵賞人,公私兩便名利雙收。當然,如果不成功,名利一樣也難收,所以志在必得。 鬧江夜叉出現在艙面,左右是他的兩位心腹弟兄。 「你們這些狗三八欺人太甚,咱們湖裏面見。」他高舉三尺短魚叉怒吼:「以後你們這種浪的虛名的混蛋,不經過高郵地區便罷,只要一露面,我們必定不擇手段埋葬你們。」 噗通通水響,三人跳入河中,像一條大魚破水急泳,似乎比魚還要快,衝向西面的堤岸。 船在七八名大漢的控制下,轉向上游疾駛。 這些人是他的朋友,四海狂客那些人以他為目標,與旁人無關,他這些朋友禁不起高手名宿一擊。 千手窮神的船,也向西面的堤岸衝去。 大堤上突然出現三個人,發出震天長嘯。 「千手窮神,你不要飛象過河。」那位虯髯戟立的中年大漢,高舉著竹節鞭怪叫:「鬧江夜叉是咱們揚州鹽務署的貴賓,揚州欽差府飭令咱們來請他往揚州辦事,不許干預,你們走。」 「哈哈哈……」船即將衝上堤岸的千手窮神狂笑:「八爪魚姓葛的,你假傳聖旨唬得了誰呀?湖廣欽差府的事,與揚州欽差府無關,你站到一邊涼快去,以免咱們六親不認讓你回不了揚州,哈哈哈……」 後面跟來的小艇,在下游三四十步衝上堤岸,唯一的操舟人,已隱沒在堤岸的蘆葦雜草中。 鬧江夜叉水淋淋地衝上堤岸,感到心中一涼,大堤上八爪魚葛興三個揚州鹽務署的走狗,正往堤下跳。 湖廣欽差府的貢船被劫,出事地點在暨欽差與高欽差的轄區內,兩個欽差與湖廣的陳欽差,可說是同一宮院的太監,協助追查責無旁貸。 早些天,就有走狗光臨高郵活動,地頭龍已接到必須合作的通知,巡捕們又接著施壓。高郵四霸天人人自危,因此鬧江夜叉只好躲起來避風頭。 八爪魚認識他,知道自己的身手高明,八爪魚吃定了鬧江夜叉。 他即使能逃入浪濤洶湧的湖中,也將被八爪魚纏住拖上岸來。 他與揚州鹽務署和督稅署的走狗,多少維持些交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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