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鋒鏑情潮 | 上頁 下頁 |
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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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靈宮中第九間囚室,這時正風風雨雨。 當君珂和兩位姑娘準備停當後,室中石板下沉,燈火大明,冉冉出現了兩位少女的身影,是一個穿藍色衫裙的少女,和穿鵝黃衫裙的十妹,十妹提著一盞宮燈。 她們站在入口處,美眸流盼,掃過牆下的三個囚犯,輕盈地緩緩欺近。 藍衣少女排行第五,她的目光十分犀利,第一眼便看出兩位姑娘手上的鐵鏈有異,「咦」了一聲,在丈外站住了。 十妹聞聲止步,說:「五姐,怎麼?」 五妹目光移向君珂,他正奄奄一息地倚躺著,腿上扣環毫無異狀,整個人像是半睡著了。她附耳向十妹說:「十妹,你沒看出兩個丫頭手上的鐵鏈有異?」 「沒有呀!」十妹低聲答。 「仔細看,靠牆一段。」 靠牆一段,扣環扣住鏈子的接口處,果然有異,像有兩節鏈扣糾纏在一塊兒。 「咦!大概她們曾經掙扎過,鏈子扭纏在一塊兒了。哼!她們在枉費心機。」 五妹搖搖頭說:「有扭斷的痕跡,她們要成功了。十妹,先別露痕跡,等會兒讓她們掙扎時再動手。」 十妹惑然說:「唔!果然有斷痕,憑她們的功力,怎能扭損這粗大的鐵鏈?」 「恐怕是那漂亮的小伙子所為。」五姐注視著君珂答。 十妹笑著否認,說:「憑他也不成,氣海穴被制,他手上會有萬斤力道?何況他腿上的鐵鏈鎖扣全沒壞哩。」 「準備動手。」五妹說。 她們的語聲低得只可讓她們自己聽得到,但耳力通玄,正用無上絕學胎息苦練的君珂卻聽了個字字入耳,心中一驚,暗說:「這鬼女人眼光過人,了得。」 但他不動聲色,突然長吁一口氣,睜開了虎目,隨又打了一個呵欠說:「這些鬼女人,可惡!平白無故地將大爺用詭計捉來,囚在這兒不給水食,豈有此理!即使是死囚,也不能不給水米呀。喂!鬼女人,你這兒的規矩未免太不像話了。」 五妹先是一怔,即又堆下媚笑,俏巧地說:「喲!你倒精神大佳哩。」 「呸!你想大爺向你們討饒?廢話!林某人頂天立地,豈會向你們這些妖婦示弱?」 「你高明給本姑娘看看?」 「並無不可。」他說。 他雙肘一合,挾住了她的雙手,抵住肘關節,掌力只可吐出兩成。右股一扭,左股抵住她的右膝外側,同時,雙掌格實。 她反應夠快,突然向後便倒,收腿、上蹬,仍攻向對方下陰,全是要命的狠招。不行,君珂早有提防,十指如鉤,扣實了,同時,他已側身壓下,讓她的腳一踹全空。 她一聲驚叫,「砰」一聲仰面躺倒,肩井穴一緊,她渾身脫力,乖乖就擒。 這不過是剎那間的事,說來話長,要老命的剎那間算是過去了,這期間生死在一髮之間。自始至終,君珂除了雙手扣肩之外,全是避招,未予還擊回敬,保持風度,因與女人貼身相搏,任何招式都有忌諱。他不願自甘下流,近身相搏,最為兇狠,手、肩、膝、肘,皆以攻擊對方要害為主,要害在何處?咽喉、胸、脅、腹、下陰,都是致命的下手好所在,任何一擊都是沉重的狠著,最為名家所忌。 他的上半身壓在她的右胸上,這一跌一壓,力道夠沉重,她尖叫。「哎……你……魯莽……」 他一把將她拖起,冷笑道:「你攻了我多少招兇狠招式,你自己記得,為何怪我?叫你那個丫頭住手,不然她完了,你的兩個女囚犯不會饒她,命在須臾。」 十妹在四條鐵鏈狂揮下,香汗如雨,用那破爛的宮燈左晃右蕩,在危機一發中躲閃逃命。 「大家住手。十妹,退!」五妹尖叫。 往何處退?除非兩位姑娘住手,這兩頭母大蟲正一肚子火,怎肯聽她的?「噗」一聲,莊婉容一條鐵鏈擊中宮燈,宮燈碎裂,再一鏈攔腰便掃,要打斷十妹的小蠻腰。 十妹向後飄退,在間不容髮中逃得性命,心膽俱裂,身右的崔小妹叱道:「躲!要你的命。」叱聲中,鐵鏈貼地捲出。 五妹芳心如焚,說:「叫他們住手,有人損傷,你們將會死得更慘。」 「你威脅我麼?」君珂冷冷地問。 「這是實情。」 「哼!任何死法,唬不倒我們,大爺同樣可以放心處死你們。」 他將她的雙肩井制死,丟在牆角說:「你可用真氣解穴術試試,能解開我的制穴手法算你比我行,但如果我是你,將不會自討苦吃一試。」 他大踏步搶近激鬥處,那兒,十妹已被迫至牆角,眼看小命難逃。 「小妹們退,我要擒活的。」 兩位姑娘果然退出,十妹脫力地貼在牆上,粉面鐵青,衫裙零亂,極為狼狽。這時,她喘過一口氣,抓住機會火速掏裙帶上的香囊。 「住手!」君珂大吼。 十妹一怔,心向下沉,手停在香囊上,停住不敢動。 君珂迫近兩步,兇狠地說:「你再使用下三濫的毒物,休怪林某心狠手辣。林某上一次當二次乖,不會再被你們所暗算。你,是乖乖聽候發落呢?還是要我動手擒你?」 十妹舉起手中的宮燈桿,繃著臉說:「你上,手底下見真章。」 君珂已逼近三丈內,說:「你不行,差得太遠了,我動手啦!」 他伸出蒲扇大的巨靈之掌,直攻中宮,十妹一聲嬌叱,「驅虎撲羊」一桿抽出,人亦欺身撲進,左手扣指疾彈,三縷勁風疾射君珂胸前大穴。 他一聲長笑,右掌一沉一撥,指風無聲無息地消失。他自己也吃了一驚,想不到自己的功力精純到如許程度。 燈桿已到,不容他思索,左手閃電似地勾出,喝聲「過來」,扣住桿兒一帶,右手也扣指回敬,一縷罡風勁出。相距太近,同時十妹已沒有退路,燈桿被奪,渾雄的力道將她帶得向君珂懷裏撞,立腳不牢,沒有她還手反擊的餘地,閃讓已來不及了。 「哎……」她叫,指風已擊中她左期門穴,渾身一軟,跌入君珂等待著的右手中。 「咦!君珂哥,你的功力驚人哪!」婉容驚喜地叫。 崔小妹卻微笑道:「銀河釣翁的門人,豈會是弱者?這一手漂亮,像是探囊取物。」 君珂將十妹提到牆角,將她丟在五妹身畔,苦笑道:「論功力,仍未登堂入室,兩位小妹不必再挖苦我了。這些妖女功力甚高,我還能和她們一拼,只是她們的下三濫玩意討厭得緊,且先逼她們要解藥……」 突然,他住口不說。原來他發現衣內的百寶囊仍在,趕忙拉出檢視。不錯,一樣不少。原來他的百寶囊內,沒有任何暗器,擒他的人只檢查一番,沒有暗器也就算了。他盛著的至寶師魚解毒散原瓶未動放在囊中。 他心喜,暗說:「師魚解毒散身上無毒不可服用,但塗在鼻端防毒,我想不會不管用。」 但他不敢斷定是否管用,又道:「我不方便,請兩位下手。」 五妹突然說:「想要解毒藥不難,你來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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