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鋒鏑情潮 | 上頁 下頁 |
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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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紫鳳哼一聲,愛理不理地說:「很好,沒病沒痛,你和你師父不是到懺情谷報仇麼?怎麼一個人又跑到了衢州府來了?」 「唉!一言難盡,那些鬼女人厲害,此仇難報。還未進谷,便被一個老太婆和兩個少女,帶著兩條金鱗大蟒一陣狂攻,毒藥無用武之地,只好一走了之。吳姑娘,落店了麼?」 「沒有。」她答得乾脆。 「吳姑娘,到衢州府有何貴幹?如果需要在下……」 「夠了,我的事你少管。你又來這兒作甚?」 「我聽說銀劍白龍已經到了這兒,所以前來找他。咦!你……你怎麼了?」 華山紫鳳一聽銀劍白龍在這兒,秀目中泛上了重重殺機,臉色一沉,冷冷地問:「銀劍白龍是你的朋友?」 金羽大鵬並不笨,心中一轉說:「曾有一面之緣,並非深交。」 「不許說謊。」她冷冰冰地輕叱。 「咦!吳姑娘,你說這有何用意。」 「沒有用意,我只問你們的交情。」 「江湖人彼此見面點頭,如此而已。」 「你的話不足取信。銀劍白龍乃是本姑娘所要的人,你最好不要介入其中。」她口不擇言,說得夠肉麻。 金羽大鵬會錯了意,只感到妒火中燒,哼了一聲說:「銀劍白龍是什麼東西?他那白道英雄的外衣之下,比我金羽大鵬骯髒多了。哼!看我揭破他的本來面目,你別袒護這個無恥的小畜生啦。」 他憤而出口罵銀劍白龍,罵對了,華山紫鳳臉上神情一弛,說:「你要找他?」 「怎麼?你要袒護他?」 「不!我要取他的性命。」 金羽大鵬大吃一驚,但也心中狂喜,原來她要宰他,大好機會將是他金羽大鵬的了,便說:「吳姑娘,你不宜出面,他的師父可怕,划不來。」 「他的師父將不會知道是誰下的手,我們可以暗中計算他,用毒藥,再毀屍滅跡。」 「他黨羽多著哩。吳姑娘,你與他有何不解之仇?」 「你不必問原因,只消知道我要殺他便夠了。你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金羽大鵬拍胸拍得叭叭響,神氣地說:「只要吳姑娘肯開口吩咐,水裏火裏,田某去定了。」 「一言為定,我們可一同著手誘他遠離黨羽,再乘機下手,他難逃一死。」 「吳姑娘,目前不宜入城,免得走了風聲,我們可以先在城外暫住,我等會兒去打聽他的下落。」 「也好,先在城外暫住。」她同意了。 「我們可以繞城而過,城西郊雙港口我有一位朋友,叫無影掌柴國柱,可請他替我們打聽小畜生的下落,他是衢州府的地頭蛇,消息靈通,走!」 華山紫鳳昏了頭,不加思索便與金羽大鵬走在一路,真是自投虎口,可憐! 雙港口,是信安溪與大溪會合之處,距府城不遠的一處小鎮,居民不多。鎮南靠大溪一面,有一所四進院的大宅院,便是無影掌柴國柱的住宅。 兩人趨府造訪,主人柴國柱聞報倒履相迎,分別將他們安置在客房中,置酒高會。 無影掌柴國柱是個四十來歲中年人,倒也一表人材,方面大耳,赫然是地方的有名士紳。其實,他卻是暗中坐地分贓的黑道大奸。 席間,人多不好深談,賓主盡歡而散,在內房密室,金羽大鵬和無影掌有一番計議,他們的聲音不太低。只聽金羽大鵬說:「柴大哥,這是一包藥散,勞駕,在晚間晚餐時,放入她的湯菜中,日後小弟當致厚報。」 無影掌拍拍胸膛說:「一句話,全在愚兄身上。只是……她既然是你的師妹,這藥她不會知……」 「哈哈!放心。這不是毒藥,而是小弟與銀劍白龍冷兄弟共同研製的奇藥,不但無色無臭,且入腹難覺,藥力行開,立即見效。」 「但願靈光,不然愚兄要擔風險哩!」 「哈哈!百毒真君的門人,用藥會不靈光?未免小覷小弟了。哦,冷兄真過去了麼?」 「大概昨天已到了江山,還是愚兄供給他的消息哩。」 「唉!小弟這事也要作難。」金羽大鵬做作地嘆氣。 「呵呵!是為了你師妹的事作難?」 「不!是為了小書生林君珂。他在懺情谷救了我,我怎能助冷兄恩將仇報?」 無影掌哈哈大笑,怪叫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老弟,聖人名言,不會錯的。怪!幾時聽說你有了慈悲之念的?」 「小弟想,還是以不出面為上策,暗中下手心裏也好過些。」 「聽說,冷兄弟也準備暗中下手擒人,他們也有交情哩。」 「哦!真是不謀而合,妙極了。小弟到外面溜溜,晚間專等大哥的佳音。」。 「放心啦!等著吃天鵝肉就是。不過,你只好在秘室中等著。」 華山紫鳳由於終日來的奔波訪尋,確是累了,有地頭蛇替她打聽消息,她放心地在客房睡一覺,準備晚間行事,抓住銀劍白龍吃他的心肝。 金羽大鵬換了一身青色短打,只掛了百毒囊,滿懷得意地走向水西門,要入城看看風色,看是否找得到熟朋友。已經是申牌初,預計在城中耽擱一個時辰,再回來大嚼天鵝肉。 水西門的官道,經雙港口南下江山,這一段路正是入閩必經之路。目下天色不早,只有向城裏趕的人,而無出城南下的過客。 將近水西門,遠遠地,可以看到城中心高高聳起的鐘鼓樓,那是已廢了的越王府的建築物。這位王爺未就藩便死了,無子無孫,王府便成了知府大人的治所,只拆除了幾種藩王的專有建築物。 怪!有了南下的人,那是一個翠綠的嬌小身影,近了,天!美,美得令人發火,臉蛋上溫柔的神情,也令人又愛又憐。唔!不簡單,是一朵帶刺的幽蘭,背上有劍,有包裹,有百寶囊。 金羽大鵬正在幻想著晚上的綺麗風光,突然發現來了一個更美的女娃娃,剛成熟了的完美胴體入目,他不守舍的三魂七魄馬上重入軀體,眼中冒出了奇異的火花。 「天!這妞兒簡直要人老命,怎麼我從沒見過這般令人心動的女人?她比華山紫鳳強多了,要是看到她嬌羞地婉轉投懷,那情調……老天!少活十年我也幹。」他在心中暗叫,人向前迎去將路擋住了。 這傢伙真是色膽包天,鬼迷心竅,要攔路打這妞兒的主意,眼中只看到美麗的妞兒,卻沒留意小姑娘身後半里地,搖搖晃晃走著的怪老人。 怪老人五短身材,披頭散髮,眉毛和眼睛直往下搭,卷腮鬍,老得快進棺材了。一身破灰袍,腰束山藤,手持竹杖,穿了一雙缺耳的破草鞋,踢踢拖拖往前走,像走路也在打瞌睡,七歪八倒站都站不穩。 小姑娘黛眉深鎖,那一絲淡淡薄愁,令人又愛又憐;誰那麼殘忍,傷了她的芳心? 她急步往前走,目不旁視,看到前面有個大男人迎面擋住路,便向左稍移。她是個天性溫柔似水的姑娘,非必要不和人生閒氣,路被擋住,寬著哩,走旁邊也是一樣。 她往左移,怎麼?這男人竟又擋住了,是找麻煩的來了,她不走啦,噘著櫻桃小口生氣。 金羽大鵬眼睛沒瞎,他當然看到姑娘背上的長劍。但他不怕,小妞兒臉蛋嬌嫩得像朵花,憑她那嬌嫩勁,就讓她砍上十來劍,也砍不掉他金羽大鵬一根汗毛。 俗語說:色膽包天;色之一字,大矣哉!也惟有一個色字,值得灑熱血拋頭顱;惟有色字,可令人上吊、動刀子、買砒霜。 金羽大鵬的色膽比天還大,青天白日陽關大道之上,他敢攔路橫行,要搞這朵嬌花。 「喲!生氣了?妞兒。」他狂妄地淫笑發話。 小妞兒瓊鼻一皺,哼了一聲說:「怎麼?耍無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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