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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秋華百忙中扭身閃避,飛電錄一閃而過,帶著一絲異嘯掠過左外肩,「嗤」一聲響,貫入他身後一株海碗粗細的樹幹,透出樹背四寸有餘。

  陰狼瀕死的一擊,勁道委實驚人,可怕極了。

  他走近陰狼,搖搖頭長吁一口氣,苦笑道:「你想要我的命,可不能怪我狠。」

  陰狼已無法支持,突然狂叫一聲,手腳開始輕軟。

  秋華搖搖頭,走向躺在樹下的黃狼說:「在下即刻前往找辛場主,希望他能趕來救你。」

  他拾了黃狼的鋼刀,砍下樹幹取回飛電錄,急急離開飛身上馬,先馳回藏座騎處找回自己的馬匹,奔回原路,循蹄跡追趕辛場主一群人馬。

  辛大爺一群人在丘陵地帶無望地搜尋,三十餘名保鏢師父實力雄厚,但卻不敢分開。驀地,側方的高崗上,出現了一人兩騎,相距甚遠,而且人馬站在東方的陽光下,朝陽刺目生花,看不真切。

  「勒韁!你們看那是誰?」辛大爺發令。

  秋華勒馬高崗,先將四狼的座騎趕下,舌綻春雷地大喝道:「辛場主,六盤四狼一死三傷,快派人到裏面救治他們。閣下既然沒有談判交換人質的誠意,咱們一切免談了。」

  說完,策馬如飛而去。

  辛大爺大吃一驚,猶不肯全信,大叫道:「快找蹄跡,快!三弟,你帶兩位師父去穩往姓吳的,我等會兒就來。」

  秋華驅馬奔回昭仁寺,發現有三匹健馬追來,他不加理睬,策馬飛馳。

  昭仁寺前,翔雁牧場的楊場主楊五爺,親自帶了總管王虎,還有八名健僕,在寺前久候多時。見秋華飛馳而至,心中有數,知道大事不妙,辛家的靠山六盤四狼可能完了,不然秋華豈會平安地轉回?

  楊五爺率領著爪牙,急趨寺門相迎,老遠便拱手行禮,朗聲說:「兄弟楊翰,排行第五,親自前來與老弟參商,幸勿見棄,尚請不吝賜教。」

  他眼尖,一眼便看到秋華肩上的傷痕,心中略定,受了傷的人,萬一反臉,比較容易對付!

  秋華勒住座騎,緩緩扳鞍下馬,冷冷地說:「閣下定然是翔雁牧場的場主楊五爺了,久仰久仰。五爺大駕親臨,吳某感到萬分榮幸。」

  「老弟,咱們不必客套了,可否請老弟至寒舍一敘?」楊五爺奸笑著說。

  秋華掛上韁,將座騎驅走,冷冷地瞥了王總管和八名健僕一眼,笑道:「我這人很爽直,說話喜歡開門見山……」

  「呵呵!兄弟也是個胸無城府的人,必定可與老弟開誠相處。」

  「但願如此。在下此地大事未了,無法前往尊府打擾。話咱們可得講在前面,先小人後君子,請問五爺對吳某有何打算,再就是在下所提的條件,不知五爺是否肯接受?」

  楊五爺乾咳了兩聲,說:「兄弟願以重金禮聘老弟在敝處委屈……」

  「做貴牧場的保鏢?」秋華接口問。

  「呵呵!老弟,不瞞你說,兄弟希望高攀,與老弟義結金蘭。」

  「哈哈!五爺的話有點前言不對後語,先說重金禮聘,再道義結金蘭,未免令在下心中發緊。五爺請開誠表白,其意安在?」

  楊五爺老臉發赤,不知該如何掩飾才好,幸而辛三爺和兩名師父到了,馬未止人已下地。

  「吳老弟,在下有事請商。」辛三爺滿頭大汗地叫,急步上前拱手行禮。

  秋華將臉一沉,聲色俱厲地說:「辛三爺,你抬頭看看日影。」

  辛三爺莫名其妙,一面拭汗一面惑然問:「老弟的意思是……是……」

  「在下給貴牧場一些時間,去找比六盤四狼更高明的人來決一死戰,日正當中午牌正,在下於此立等回音,過時不候。如果你們不來,在下便帶辛姑娘離開,你們或許得到天下各地青樓教坊去找她了。」

  「吳老弟……」

  「在下言出必行,你好生記住,別忘了。」

  「這……」

  「在下昨晚已在貴莊留字,限期交換人質,你們帶了六盤四狼來逞威風,那還了得,我警告你,惱得大爺火起,殺你個落花流水,反正你們都是些目無法紀,無法無天的人,多殺幾個不傷天和,不干法紀。華山三門人如果有三長兩短,你們便不用活了。給我快滾!咱們午牌正再理論。」

  秋華威風八面,聲色俱厲。辛三爺下不了臺,插不上嘴,急得額上青筋暴露,脊梁冒寒,吃吃地說著:「老……老弟,別……」

  「少廢話,你們失信了一次,在下永不會信任你們,別耽誤了吳某的事,快滾!」

  「老……老弟……」

  「呸!難道要在下用馬鞭子抽你走不成?」秋華咄咄逼人地怒吼,逼上兩步。

  辛三爺打一冷戰,悚然急退。

  一名健僕打扮的大漢怪眼一翻,大叫道:「姓吳的,不可欺人太甚,你……」

  秋華一閃即至,厲聲道:「狗東西!你說誰欺人太甚?」

  大漢也激伶伶地打一冷戰,退後兩步說:「六盤四狼是本牧場的貴賓,出面打抱不平理所當然,不能怪場主失信,你……」

  「呸!我只問你誰欺人太甚?在下途經貴地,貴牧場的人出面欺負吳某外鄉人,你這廝油蒙了心,吃多了牧奴血汗,昧著良心說鬼話,居然說吳某人欺人太甚,豈有此理,呸!」

  聲落,疾衝兩步,左手一晃,一耳光抽出。

  大漢舉步急封,還想封招搶入出手回敬哩。

  秋華的左手是虛招,右手的馬鞭乘機抽出,「叭叭叭」三聲鞭響,一連三鞭沒頭沒腦地狠抽。

  「哎唷唷唷……」大漢狂叫,抱頭鼠竄,連一鞭也沒躲開,衣裂皮開,痛得鬼叫連天。

  楊五爺心中暗驚,趕忙說:「吳老弟,有話好說,請……請息怒。」

  秋華臉色一沉,冷笑道:「對付你們這些人,有話也說不清,假使在下沒有兩下防身保命的花拳繡腿,想說也沒有機會哩!」

  「老弟的話,似非公平之論,淺水牧場開罪老弟,但翔雁牧場並未……」

  「喝!你五爺似乎是好人呢!」

  「好人不敢當,至少……」

  「至少你五爺的陰謀詭計比別人多,是麼?」

  「老弟言重了。」楊五爺訕訕地說。

  秋華向寺門走,走了兩步突又轉身冷冷地說:「五爺,在下自小浪跡江湖,十年來閱人多矣!什麼人沒見過?你以為今天你是安了好心眼來的麼?哼!你那位王總管的藝業,並不比冷眼追魂差。至於那八位師父都是胳膊上可以跑馬,拳頭可以站人的好漢,一擁而上,足以生裂虎豹,你是這樣前來請吳某的?」

  「老弟你多心了……」

  「哈哈!就算多心吧,我問你,在下如果既不肯屈就貴牧場的保鏢,也不想與閣下義結金蘭,只想到貴牧場找幾個牧奴問話,閣下有何打算?」

  楊五爺臉色一變,目露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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