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刀氣撼春情 | 上頁 下頁 |
一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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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蕪湖皇甫家的好友林如虹林大爺的人,難怪蒼天教有充足的人手四出活動。你為何不走,仍在此地監視下面的三家農舍?」 「那姓高的人並沒離開,蒼天教的人死傷慘重撤走了,可知他仍在農舍,所以我利用奉命留下監視的機會,希望能找到機會見他一面。」 「哦!為什麼?你敢見他?」 「我負責替皇甫家大小姐,把信息傳給他。他知道皇甫小姐的手勢,見面不會下殺手對付我。」 「哦!有意思。」身後人喃喃自語,換了另一種嗓音:「我早該知道這小子躲在皇甫家一夜,其中定有古怪。難怪他的消息相當靈通,那小丫頭冒了很大的風險。這小子怎能利用一個小丫頭作內應?荒唐!」 其實,高大元極少與皇甫淑玉會面,他並不需要皇甫淑玉供給消息,也無此必要。而且有杜英在身邊,這種兇險的事,不能讓第三者參與,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到達府城落店被逐出之前,他曾經與一位扮店伙的人接觸,那是皇甫淑玉派來通消息的人,杜英完全不知道他與店伙接觸的事。 皇甫淑玉並非真的可以自由活動,想會面也相當困難。 制住大漢用秘術套口供的人是大衍散人,那禁受得起地行仙級的高手擺弄? 林家大院在敬亭鄉敬亭村西面。林如虹林大爺是本鄉的大地主,也是府城的鄉紳,與蕪湖皇甫家主人皇甫俊是知交,幫助蒞境的皇甫俊天經地義。 敬亭村有百十戶人家,大半是農戶。 但由於是遊山客的落腳處,自然而然形成小市集,不但有一條小街,而且有兩家旅舍,招待外地遠來的遊山客。 在這裏公然鬧事打打殺殺,後果是頗為嚴重的,不僅會激起民壯的強力干預,而且府城的治安人員會很快趕到,警鑼一響,全鄉的民壯都會抄兵刃四面合圍。 所有的外地蒞境強龍,都知道不能在市鎮耀武揚威。在城市,更不便公然當街行兇撒野,即使是生死對頭碰了面,也不可抄傢伙行兇殺搏。 蒼天教的有身分首腦人物,通過皇甫家的引介,成為林家大院的上賓,建了靈活的指揮站。蒼天教裹脅皇甫俊窮追高大元,真派上了用場;林家大院的人,無條件地替皇甫俊助拳協力。」 高大元沒有時間踩探,怎知道兩教一社的指揮首腦在何處落腳?他是被動反擊的,無法找到首腦直搗黃龍。 當他偕同杜英出現在敬亭村時,引起的緊張是可想而知的。 這是說,他已經毫無所懼地直搗中心了。 街口左側的古跡敬亭,亭高兩層頗為壯觀,飛簷高挑風鈴悅耳,基高近丈氣象恢宏,是遊山客遊觀的目標之一。亭內設有連欄的石雕條凳,中間也有石墩石桌,攜有食物的遊客,可在亭中進食歇息。 已經是申牌末,日影西斜。 這兩天遊山客幾乎絕跡,府城的治安人員,阻止外地的遊客前往敬亭山遊覽;本地的人,更是絕跡不至。 村中人早知道將有大事故發生,因此街上很少有人行走,人心惶惶,沒事最好不要在外面走動。 兩人在東面亭柱下的石條凳落座。涼亭中只有他倆歇息,目光掃過街心,看到一些驚惶走避的村民,附近一些住宅,紛紛閉上門免遭波及。 街口左側的岔道,通向房屋櫛比的林家大院,相距僅百步左右,在亭口可看到高高的院牆。 第一批迎客的人佔住西端的亭欄石凳,三個人,其中之一是彌勒教祖師堂,三十六護法天尊之一的尉遲太極,也是在蕪湖露面的主事人首腦。另一對中年人像是夫妻,女的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接著光臨的三個人中有敗軍之將圓光菩薩。為首的人年已花甲開外,身材高瘦營養不足,面孔冷森的女尼,手中的拂塵是光亮的雞卵粗鐵製的。 最後那人老眼特別冷厲,佩劍古色斑斕,沒有劍穗,雲頭是一個怪異的壽星頭,光禿禿地十分扎眼。 這人高大元曾經聽說過,蒼天教的超等高手,雄風會的主將,名震江湖的生神羅四維。那把劍稱為生劍,名列天下十大名劍之一。這傢伙的門人一劍超生尹忠,在河南襲擊醫仙王金時,與高大元曾經發生衝突。 最後來了一個半死不活的糟老頭,佔住亭北,挾著的黃竹打狗棍相當粗,用來打狗,很可能一棍即死,分量沉重可當齊眉棍用。 各佔一方,大眼瞪小眼。 圓光菩薩的臉色特別難看,像一文錢也討不到的債主。 這些人都是大名鼎鼎的高手名宿,位高輩尊具有甚大的權勢,那肯自貶身價,主動向小輩打招呼套交情?應該由小輩向他們致敬意,表示敬老尊賢,阿諛奉承的誠意。 高大元不加理睬,他們又不想降尊紆貴搭訕,僵住了,得有地位低的人出面,才能打破僵局。 終於由糟老頭出面,糟老頭大概不是什麼人物。 「喂!小輩,你不害怕嗎?」糟老頭是大衍散人,怪腔怪調向高大元笑問。 「哈哈!看你這老頭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一條半腿已經進了棺材,像死人多口氣,居然要我怕你?」高大元也流裏流氣怪腔怪調。還真沒料到大衍散人居然出面了:「你算了吧!少找挨罵了。」 「我是指他們。」大衍散人向兩教的人指指點點:「我老人家是老了,但死不了的。」 「他們?我承認有點害怕,所以一逃數百里,幾乎被追得上天入地呀!」 「好小子,你好像真的不怕我。」 「那是當然。」 「他們……」 「他們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 「這些。」他一指彌勒教的人:「他們是天下第一教,造反的英雄。另一些,蒼天教,也是最大秘教之一,三教九流中弟子如雲,在京都有王公貴胄呵護。你,你有什麼可讓我害怕的?」 「這……」大衍散人一愣一愣地,被問住了。 「彌勒教是造反的英雄,彌勒佛下生天下轟動,威震天下,跺下腳天庭亦為之震動,誰敢不怕?你,你算什麼呢?貴教主創教八十載,已傳五代,迄今為止,仍然門人子弟小貓小狗三五隻而已,無權、無勢、無人、無財,嚇得了誰呀?你看他們……」他向老尼姑一指。 「他們又怎麼啦?」 「比起他們來,你實在很可憐可悲。老頭子,知道毛病出在何處嗎?」 「你小子才有毛病。」大衍散人撇撇嘴。 「他們創教比你們晚五十年,目下已是名滿京都,即將向天下各地發展,門徒不久滿天下。毛病出在你們的教義不同,先天上你們就注定是大輸家。而他們的教義,大部分是竊自貴教的,卻後來居上青出於藍,贏定了。」 「胡說八道。」大衍散人嗤之以鼻。 「是嗎?你們雙方都主張合籍雙修,都誇口三教合一。你們以修內外丹窮參苦煉,妄想白日飛升為目標,修來修去,修得骨瘦如柴老掉牙,既不能長生不老,更無富貴可圖,到頭來仍然是老死病死的可憐鬼,誰肯信你們呀?他們保證信的人,死了就可成仙成佛,所以信的人如醉如癡,比你們苦修飛升強一萬倍,反正死了是否成仙成佛,誰也看不見。彌勒教更誘人,不用修,彌勒佛提前五十六億年下生度世,把天下眾生度至兜率天極樂世界享福,多美呀!誰還不肯信?」 「這……」大衍散人嘆了一口氣。 「你看你,修了一甲子,結果快老掉牙成了這鬼樣子。你會成仙?仙是你這般德行?你站出去說你可以修至長生不老,會讓人相信嗎?你騙誰呀?胡搞!」 「小輩牙尖嘴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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