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刀氣撼春情 | 上頁 下頁 |
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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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婦完全沒料到他的反應如此驚人,右胯在撲到時被他掃中,如受萬斤巨鎚所撞,嗯了一聲斜飛、扭轉、摔出,砰然摔出丈外。 杜英的反應,也出乎高大元意料之外,身形像電光一閃,便出現在美婦摔落處,小蠻靴毫無憐憫地光臨美婦的小腹。 美婦的身軀仍在急劇滾轉,身軀完全失去控制,身軀看到杜英欺近,也毫無自保的機會。 小腹是要害,被踢中內腑一團糟。 美婦又滾了兩匝,結縮成團掙扎漸止。 高大元早一剎那看出危機,出聲阻止杜英用腳殺人,喊叫聲出口,他知道來不及了。 他再三要求杜英袖手旁觀,只許杜英與四海社了斷。天暴星的四海社,是地區性的組織,只敢在大江兩岸橫行,遠離巢穴還不配在江湖叫字號,不配與天下級的組織平起平坐打交道。 彌勒教就是天下級的第一秘教,打江山奪社稷的英雄好漢,秘壇遍天下,人才濟濟徒眾如雲,號稱地行仙的元老級人物甚多,任何地區的秘壇有警,高階層地位高的元老,可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應變。相鄰地區的高手,一定可以在接訊後的次日趕到,消息極為靈通,如臂使指。 杜英如果與天下級的組織周旋,結果是相當艱難悲慘的,所以高大元再三要求她袖手旁觀,就是不希望她與彌勒教或蒼天教結不解之仇。 蒼天教羽翼將成,已經向天下各地發展,向天下級的目標邁進,控制網已經在淮安府牢固地建立根基,所以要在蕪湖建秘壇。 「躲到廂房去。」高大元低叫,急急將美婦塞入壁角。事情已經發生,就得斷然應變。 一觸美婦的身軀,便知道無法救治了,腹中的五臟六腑,可能已崩裂糾結成粥狀,九還仙丹也無能為力,美婦的身軀已在鬆散。 剛回到交椅旁,簾掀處,魚貫出來了三位美麗的白衣女郎。 老相好施明秀不但在內,而且是領隊。 可能出來得匆忙,羅衫是草草穿著的,羅帶草草繫結,胸襟半掩,正所謂帶兒鬆,襟半掩,美人初醒春光醉人。 也有如長恨歌的絕句:雲鬢半偏新睡覺,花冠不整下堂來。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 三女居然不像美婦一樣立即動手,卻嫋嫋娜娜嫣然微笑出堂,神色雖然有點不安,但流露在外的風情依然動人。 左手握著連鞘劍,右手提著八寶貼花革囊,可知她們來不及整裝佩劍,便急急出來應變的。 施明秀領先出堂,凝視他的眼神怪怪的,可愛的笑容稍欠嫵媚,透露出心中的戒意。假使以眼前的艷冶打扮,呈現歡樂風情,怡然表露魅力搔首弄姿,反而顯得造作虛假。雙方本來就是對頭,心中隱藏戒意是正常的事。 這是說,施明秀還不配扮演妖媚蠱惑仇敵的女人。面對死仇大敵依然能保持快樂艷冶風華,才是美女西施一類真正女強人。 另兩位雙十年華女郎,身材面貌也極為出色。 三女都不施鉛華,天然國色,雲衫半偏羅襦半解,平添幾分嬌媚的迷人風情。這兩女的醉人迷笑,表現卻比施明秀出色。 幽香淡淡飄入,堂中戾氣全消。 高大元總算不糊塗,抓住了案上的刀插入腰帶。 三女手中有劍,有盛了殺人法寶的八寶囊,他如果仍像以往一樣赤手空拳玩命,很可以把命玩掉。 三美女笑臉迎人,他立即恢復玩命者的豪氣。 「喝!」他嘻皮笑臉喝采:「雲鬢半偏新睡覺,花冠不整下堂來。你們是從夢中走出來的可愛巫仙。昨夜雨疏風驟,濃睡難消殘勞,你們可以多睡片刻呀!我並不急,有的是時間。」 「你……我的同伴呢?她先出來……」施明秀懷有戒心的笑容僵住了,因為看到高大元張開的手掌。 「我抱歉,她猝然行雷霆一擊。」高大元將玉鐲放置在案上,發出清脆的玉鳴:「所以,只許一種結果。坐,在這種地方見面就舞刀揮劍,未免掃興。」 施明秀嘆了一口氣,在客位落坐。 兩女伴大概不願下堂就座,堂下有兩列有靠背的方凳,兩人在施明秀身後站立,像保鏢也像侍女。 「你早已知道我們追趕你。」施明秀臉上的微笑恢復自然,似乎內心的戒意消失了,笑容比先前可愛些:「我們一定要追上你,身不由己。」 「我知道,我犯了貴教的大忌。在你們來說,只許有一種結果。我無所謂。我本來就是遊戲風塵玩命的浪人,何時玩掉老命懶得計較。目前我想到的是,是如何才能和你結世俗情緣。上次我已經向你表達情意。我走遍天下,見過無數天仙似的美女。而你,卻是最美麗出色的人間尤物……」 「該死的……你……」施明秀大發嬌嗔,薄怒的神態不但不醜,反而半添幾分醉人的風情。 人間尤物這句話,絕不是讚美漂亮女人的讚詞。 「呵呵!別生氣,我是真心讚美你呀!」 「狗嘴……」 「我是用莊子一書的解釋使用這句恬,你卻用左傳一書的影射聽這句話,那就難怪我歡喜而你生氣啦!不要去想令人生氣的事,拋開血腥是非。你美麗可人,我一見鍾情,你我郎才女貌,應該享受眼前的歡樂人生。哦!你在貴教地位一定很高。」 「不錯。」 「地位當在巡察以上。能充任各地巡察的女性巡察,都必須曾經在總壇擔任過三獻主祭職務,屬現任教主的親信,甚至更親些。這是說,你的歌舞必定藝冠群芳。」 「胡說八道,你根本對我們並無所知。」施明秀口中說他並無所知,尷尬的眼神卻表示出言不由衷:「你聽誰說的巡察和三獻主祭?抑或是你充內行信口開河?」 「哈哈哈!你我心知肚明,不必點破。」高大元大笑:「自古以來,任何一個秘教,都有各式各樣的組織,作為發展的工具。祭神的組織,也是其中之一。這種祭神的組織和祭儀,在盤古初開時便存在了,後代所有的歌和舞,都是從那時衍生出來的。千年萬載以來,一直就是人心復古的暗流。不同的是:古代由女性控制祭儀和組織,現在是由男人控制女人執行;因為女人失去主宰權,恐怕已有萬年以上了,改由男性當家啦!」 「你在胡說些什麼呀?」施明秀惑然問。 「我在設法消除劍影刀光呀!談風花雪月,絕對比談刀招劍術愉快。我們談歌聽歌,如何?」 「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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