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刀氣撼春情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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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八步風生,異聲四起綠焰飛騰,兩上假書生的身影,在朦朧夜色中突然縮小。 「咦!」女郎訝然驚呼,隨即一聲輕叱,也身軀縮小,劍也變形,像一道白虹,逐漸縮小的身影隨在白虹後面,像靈蛇歸穴,向正在依稀縮小的假書生飛射。 異聲四起,陰風迸發,正在變異的身影驀然幻沒,一切異聲怪相旋起旋滅。 兩個中年大漢,斜摔出兩丈外掙扎難起。 女郎幻現在路側丈外,持劍的手抖得厲害,臉色蒼白,呼吸急迫。 年輕大漢坐倒在路中,劍無法舉起。 「白蓮妖孽!」女郎變色驚呼。 四支劍同時進攻,顯然沒有佔到絲毫便宜。 四十年前,龍虎大天師在山西陝西舉事,攻城掠地大肆殺戮,打出的旗號就是彌勒教,號稱是白蓮社的正統真傳。 但迄今為止,白蓮社公開揚言李教主是冒牌貨,與白蓮社無關,白蓮社只有法主而沒有天師。 數百年來,打出彌勒下生旗號活動的人太多了,多一個冒充的龍虎大天師,不足為奇。 老實說,天下各地佛、道、巫的秘密組織,比可以站在陽光下的佛門宗系,正一道各教派,數量超出百倍,查不勝查禁不勝禁,誰也無法查出他們的真正系統源流,無法認定到底誰可以稱正統或旁支。 白蓮社否認龍虎大天師的身分,龍虎大夫師李福達李教主父子,也否認目下白蓮社的張教主是正統。 「快走,咱們不便招惹他們。」年輕大漢爬起來急叫,驚懼的神情明顯。 不管是白蓮教或龍虎大天師的彌勒教,都是組織遍天下,號稱天下級的大組織,在江湖的實力令人談之色變。 而蒼天教僅是近年創立的組織,活動地盤限於京都山西,算是地區性的秘密組織,仍在發展期,哪能有與天下級組織硬碰硬的實力?對方略一示威便退走,顯然無意作進一步的報復,如不見機離去,可能有嚴重的後果。 美麗女郎心中有數,兩個假書生並非示怯撤走的。 「我們的人可能出了意外變故,回去再說。」女郎不安地說:「這兩個假貨所說的話包含玄機,不知道是何所指,恐怕另有隱情,得作進一步瞭解,走。」 「咦!人呢?」爬起尋找高大元的大漢,一面尋找一面驚呼。 「會不會是兩個小潑婦用妖術攝走了?」另一名也在尋找的大漢問。 「不可能,她們沒有時間注意丟在地上的人。」美麗女郎語氣肯定:「她們怎知道我們所捉的人是誰?情況發生太突然,一沾即走,你們都是目擊者,她們哪有餘暇將人攝走了。」 一陣好找,毫無蹤跡。 *** 高大元哪有能力逃走?他是強提剩餘精力,滾入路旁的深溝潛伏,躲過這場劫難。 他身無長物,因此對方一直就不曾搜查他的全身。 已先被令筋骨散軟的藥物所制,對方不搜身不算犯錯。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搜的,他身無寸鐵。 嗅到異味,他便猛然警覺,可惜發現得晚了些,後悔已來不及了。 他曾經沒收了一個假村姑的百寶囊,檢查囊中的物品,不但知道對方善用些什麼邪門法寶,而且知道所用的藥物兵刃。幾瓶藥物中,其中一瓶所激發的氣味,就跟掌握中所嗅到的氣味相同,所以他沒感到陌生。 他是藥物行家。他師傅四海魔神,就是內丹派的大師級高人。內丹派雖說丹自內求,與金丹派或丹鼎派,借助外求丹藥不同,但對丹藥的研究與應用,仍然相當重視。練武朋友不論內家外家,對藥物的應用重視是相同的。 他弄清了對方使用的幾種藥物性質,也知道那些是解藥。可是,被制在先,失去使用解藥的機會,他只能憑本身的修為,全力阻止進一步的傷害,抗拒與排斥藥物的威力,爭取自救的時間。 奪獲的解藥,他已改裝用小竹管盛藏,藏在靴統內,體積細長不易被發現。 滾落溝底的草叢,他可以取解藥服用了。 四男女失望地離去,兇險遠離他安全了。 被捧得好慘,頭青臉腫內腑離位,縮筋的徹骨奇痛,幾乎令了崩潰,這痛苦刻骨銘心。 怨毒的火苗從心底湧升,激發了他潛在的光天野性。 他師父綽號四海魔神,魔神的門徒豈是善男信女?只不過他出身書香世家,他老爹是教授夫子,讀書人以恕道為先,強迫他接受後天的忠恕觀念,變化氣質壓抑先天具有的潛在野性。 可是,與他老爹相處的日時並不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連串的意外苦難,把他的野性誘發出來了,一發便不可收拾。 從河南與醫仙王金相遇始,鬼使神差被波及兇險連連。 直至昨晚被三種神功猝然一擊,以及這次的受苦受難,形容為禍不單行災禍連連並不為過,其所謂走了霉運沖了煞,一霉三年禍事接二連三,難怪他心中不平衡,難怪他野性蓄勁待發。 內心的怨毒一發,是極為可怕的災難,如不毀了別人,就毀了自己。 他雖然沒練成鋼筋鐵骨,即使無法預行運功護體,這點打擊創傷他承受得了,傷害不了他的根基。昨晚三種奇功猝然一擊,他也不曾運功護體。 服了解藥,他咬緊牙關,等體內各種功能恢復之後,忍受痛楚用堅韌的意志力,行動三周天,再服下一些保元的丹藥,在溝底因疲勞過度而沉沉入睡。 *** 日落之前,要把真的仙書送至赤鑄山劍團。 這警告出於彌勒教的人口中,具有相當程度的震撼力,雖則提出警告的人,並沒亮出彌勒教人物的身分,但所顯露的實力,已令當事的人心中慄慄,瞎子吃湯糰心中有數,豈敢忽視這極具威脅性的警告? 到何處去找真的仙書秘笈?這期間你搶我奪,到手的人加以掉包當然有此可能,高大元同樣有掉包的嫌疑。 天暴星第一次奪獲時,確是真的仙書秘笈,已被名叫許真陽的爪牙所證實,不會有錯,接著書被高大元乘亂奪回,次日方重又被天暴星奪獲。這期間,會不會被陸大仙的人所搶走? 必須三方對證,或許四方對證。 因為彌勒教從天暴星的人手中,出其不意搶走了仙書,事後聲稱書是假的,一面之詞能採信嗎? 各方都積極準備,雄心勃勃作最佳的打算,有信心應付即將到來的生死存亡大搏殺,首先便是集中全力找到攻守俱佳的基地,與及獲得地方上可以爭取的奧援。 天一黑,陸大仙的人,已離開高陞老店,在皇甫家聚會,總人數超過五十大關。 天暴星的人,也在長河的支流中江北岸一家農舍集結,人數也增至三十人以上,仍有人陸續趕來會合。受傷的幾個人,則留在長街的客店內治療養傷。 天暴星損失最大,是最大的輸家,發誓要找陸大仙了斷,認為三個爪牙是被陸大仙的人下的毒手。 對來自彌勒教的威脅,反而沒放在心上。 鳩佔鵲巢,皇甫家成了陸大仙的基地。 皇甫俊不再是一家之主,躺在床上無法動彈。陸大仙拒絕給與解藥,須等到這裏的事告一段落再言其他,以宅主人的生死做脅迫價碼,不由皇甫夫人不由他們擺佈,手段相當狠。 天一亮,皇甫家可用的人手,全都派出踩探消息,僅留皇甫夫人和愛女淑玉坐鎮,以防縣城的治安人員前來查問,也負責應付附近鄰居前來走動。 陸大仙也派出五分之四的人,一部分潛赴赤鑄山,偵查劍園的動靜,踩探有關劍園的底細。另一部分人,在附近防範天暴星前來尋仇,搜尋高大元追查真仙書的下落,必欲得之而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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