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刀氣撼春情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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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鄉附近,他必須特別小心,以免暴露身懷絕技的身分。在采石鎮與府城,他老爹的弓馬非常了得,拳棒也馬馬虎虎,眾所周知的文武全才。 但弓馬與拳棒是軍伍民壯的基本戰技,與武林朋友的和鬥玩命武功,相距有一大距離,精神與內涵雖然殊途而同歸,但發展途徑卻南轅北轍。 在學舍裏教弓馬的人,與江湖上的武林朋友是兩碼子事。而在江湖混口食闖蕩的人,十之六七會防身武功。因此,本地人根本沒想到他與江湖人有何干連。他的家世,也不允許他混跡江湖。 當然,武林人與江湖人是有別的。 不過,武林人有一半會成為江湖人。白道正當行業的公人、武師、保鎮護院,十之八九武林人充任的,都可算是江湖人。 總之,在家鄉附近,他絕不能暴露身懷絕技的特殊身分,必須盡可能不沾惹佩刀掛劍的人,離開遠一點免生是非。他年輕,很難控制七情六慾,要像苦行僧一樣,遠離世俗的誘惑。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想避開這些人,卻避無可避,必須經過這些人所處的小店前,有些人就站在路邊談話指指點點。 一排小店雖然就在路邊,但店前仍有三、二十步空地供旅客活動,栽有樹可以遮蔭歇腳。 必須先經過大涼亭,他為了避免麻煩,大涼亭在道左,他盡量靠路右走。官道寬闊,走路右可以避免接觸。 剛接近大涼亭,亭口那位佩了單刀的雄壯大漢,目光突然轉投在他身上。 「喂!你過來。」大漢突然向他招手叫。 他也身材修長,氣概不凡,可惜穿的是平民裝青直裰,身材沒有大漢壯實。 他腳下一慢,本想不加理會,卻又忍下一口氣,越過路面走近亭口。亭高三級,他站亭口必須抬頭與對方打交道。 「怎麼啦?」他心中不快,神色卻平和。 「你過渡時,河那邊碼頭還有多少人?」大漢站在上面,像俯視著小鬼的金剛,那股凌人的驕傲氣勢,委實讓修養不夠的人冒火。 「不知道,反正很多就是了。」 「我問你,看到有佩劍挎刀的人嗎?」 「抱歉,沒留意。」 大漢的嗓門大,把小店前旅客的目光吸引過來了。 「沒留意?你撒謊。」大漢粗眉一軒,怪眼彪圓要發威了。 「你這人怎麼啦?」他也要冒火了。 「把他揪上來問。」亭內另一名大漢怪叫。 「你給我滾上來回話。」大漢懶得下亭揪人,點手要他登亭送到手邊。 他不想生事,但年輕氣盛,忍不下這口惡氣,立即氣往上沖,先前大漢指責他撒謊,他已經有點按捺不住了。 「你這混蛋一定吃錯了藥,一定。」他破口大罵,轉身扭頭就走。 大漢火冒三丈,一躍而下,一晃便到了他身後,伸手便抓他背領。 他的手杖悄然向後伸,快得不可思議,而且奇準無比,指尖點在大漢右膝蓋上,跨前一步,大踏步揚長而去,一直不曾回頭察看。 大漢一抓落空,腳下一虛,身形前衝,穩不下腳步,驟不及防來不及應變,驚叫一聲撲地便倒。 亭內共有四名佩刀的大漢,先前叫揪他上亭的大漢人如怒鷹,飛躍出亭再一落一起,雙腳飛踹他的背心,躍起的高度近丈,這一踹之力非同小可,很可能會踹斷他的脊骨。 他像是背後長了眼,恰到好處的右跨一大步,左手一伸,奇準地抓住大漢的後腰帶,大喝一聲,扭身便摔,大漢飛翻而起。 小店前的旅客,發出驚詫的叫好聲。 大漢的身材更為雄壯,像條大牯牛,雙腳猛踹而下,重量加速度,必定比體重多兩倍,卻在腳還沒完全落地瞬間,被他抓住摔飛出兩丈外,手如果沒有千斤神力與借力的技巧,絕不可能辦到。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小店前的旅客都是行家,難怪替他喝采。 砰然一聲大震,像倒了一座山。 亭內剩下的兩名大漢,駭然一震立即躍出亭,同時拔刀出鞘,咬牙切齒急掠而至。 小店前人影似流光,人接近劍吟隱隱。 「廬山四頭狼,咱們來玩玩,玩你們的狼命,不要遷怒不相干的人。」洪鐘似的嗓音,比人先傳到。 他閃一在旁,原意是閃避小店前電掠而來的一男一女,雖然聽那位男旅客的口氣是友非敵,他仍然有點不放心,先脫出夾攻的困境再說。 兩大漢衝勢倏止,倒了的兩大漢爬起拔刀。 發話叫陣的男旅客人如臨風玉樹,年輕英俊,手中劍光芒耀目,是寶劍級的利器,立下的門戶相當怪異,並非傳統的向前斜升,劍尖齊眉,而是左手叉腰不亮劍訣,劍向右側斜垂,傳出隱隱的劍吟,可知已注入神功內勁,發則石破天驚。 來人不是一女一男,而是一男兩女。 另一位梳了兩條辮子,打扮像十三、四歲小村姑的女郎,青衫長褲,發育尚未成熟的酥胸,呈現頗為美妙的動人曲線,漾溢著青春氣息。左手挾著裹了劍的布卷,眉目如畫,可惜臉蛋顯得有點蒼色而且粗糙。 這位女郎在半途止步,不再接近,一雙晶亮的明眸在眾人身上瀏覽,似乎要記住每個人的相貌特徵。 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後凝注在那位女旅客的背影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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