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刀氣撼春情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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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村民打聽,總算稍為寬心。這一帶流入大江的小河流,皆發源於東面一帶山區,流程不足百里。所謂易漲易退山溪水,只要大雨一止,三兩天便會水位劇降,渡船便會恢復往來。 天公不作美,急也是柱然。 這些天不怕地不怕,水裏火裏皆可走得高手名宿,不怕在滂沱大雨中趕路,怕沒有渡船過木河,乖乖向天屈服。 也許真的有所謂天意吧!禍福在冥冥中自有主宰,會來的事終須會來,想躲也躲不掉。所發生的任何大小意外,皆可影響或決定結果,成功與失敗雖難以逆料。 一住三天,大水消退渡船才恢復往來。 *** 高大元也是清明後第三天動身的,辦妥一切離境手續,用木棍挑了包裹,動身南下。 按他所訂定的活動計畫,是清明後北上,前往他工作的地方,從事他所謂正當行業的工作。 如果他要做一個平凡的小人物,以他的身分,他有兩個選擇。 一是讀書,考功名混個一官半職;一是在家務農守住家業。不論務農或讀書,都是人上人。 他不想做一個庸庸碌碌的人,所以所拜的師父,是天下四大邪魔之一,耳濡目染,他不可能甘心做一個平凡的人。 去向必須更改,因為他老爹告訴他,從醫仙王金處所獲得的書極有價值,不是胡說八道的天書仙書,要他遵乃師四海魔神的囑咐,先到黃山找天都丹士,也許可以參悟其中秘法絕學。 至黃山必須往南走,至蕪湖循青戈江入山,腳程稍放快些,來回兩旬該無問題。 這些書不能落在心術不正的人手中,必須盡快交給天都丹士收藏。假使他獲得這些書的消息傳出,日後他將有大麻煩。 他心中雪亮,消息早就傳出了。 他救走王金時,受傷的匪徒就是目擊的證人。 有心人一定可以查出線索,在他師徒所經的州縣旅舍,查他倆的落店資料容易得很,旅店的流水簿上,就留有他倆的資料。 當然,旅客流水簿所留下的資料,多半是假的。 四海魔神是老江湖,知道弄假證件的門路,路引就是偽造的,所記載的身分當然不同,僅姓是真的而已。 他到了渡頭,陸大仙那些騎士,已經走了一個半時辰,馬當然比徒步的人快。 他也懶得打聽,無此必要。騎士凌辱他老爹的仇恨,他老爹不贊成地報復。騎士們已經走了三天,他不可能騰雲駕霧趕上,痛懲那些人出口怨氣,所以他已經把這件事置於腦後了。 並非人是善忘的,而是他老爹所受的傷害不算嚴重,他老爹也不願追究,將之看成小事一樁。人如果把每一件事都斤斤計較,活得未免太苦了。報復的念頭不強烈,衝動氣憤期一過,便不再放在心上,逐漸淡忘。 天晴就道,南來北往的旅客,比平時多幾倍,而渡船的乘載量並沒增加,因此兩岸候渡的旅客甚多,想急趕勢不可能。 府城至蕪湖僅六十里,通常徒步的旅客算一日程。 他的腳程快,無意在蕪湖逗留,預計趕一百三十里,到繁昌投宿。可是,等渡就浪費了將近一個時辰。 急也沒有用,乖乖排隊候船,好不容易渡過河南岸,他灑開大步急趕。 一口氣趕了三四里,超越了一群旅客,前面樹影中,出現一座小小村落。 這條路他熟悉,是一處歇腳站,路旁那座特大號的歇腳亭,比其他各處的大兩倍,而且地基高,亭旁古木參天,亭側便是僅有十餘記人家的小村,有幾家小店供應旅客日用所需與及茶水飲食。 一家小店門前,停了三乘轎,店內店處都有人歇息,有男有女。有些男女佩有刀劍,穿著打扮各有不同,一看便知每個人的身分地位都不同,甚至有幾個人不像是旅客。相同的是,每個人都腳上沾滿了泥水,放晴僅一夜工夫,官道上泥濘不堪。 春季在外旅行,一腳乾一腳濕,道路泥濘,趕路十分苦,天氣並不因春臨大地而令人歡欣活潑,反而因旅途勞頓而性情不穩。所謂春天天氣後娘臉,一日三時變;人也一樣性情失控不住咒罵天老爺,一旦碰上拂逆已意的人,就會轉移目標把對方當作出氣筒。 尤其是佩刀攜劍的人不好惹,最好離開這些強梁旅客遠一點。 他在河南就碰上了倒霉事,與佩刀帶劍的旅客走在一條路上,結果遭了無妄之災,幾乎丟掉小命。 他師父一代老魔頭,是江湖朋友聞名喪膽的名宿,功臻化境技擊冠蓋武林,結果在毫無警覺下成了殘廢。 因此,他對佩刀掛劍的人特別敏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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