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大地龍騰 | 上頁 下頁 |
二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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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將琴放入琴盒,抱著琴盒倚在壁上閉目假寐。 活閻婆心有不甘,正想伸手拔劍,卻被火眼毒猴搖手示意止住了。 由這次小衝突看來,四大護法中,彼此之間並無好感,都是些脾氣古怪自視甚高的人,六指琴魔不與人合群,蟠龍劍客尚能居中調解。活閻婆和火眼毒猴顯然合得來,而且火眼毒猴有控制活閻婆的潛力。 衝突已過,場面冷下來了。火眼毒猴不往來回踱步,抬頭看了看天色,自語道:「怪事!會主怎麼還沒有來?看光景,今晚不會有人前來送死了。」一面說,一面接近了絞樁。 六指琴魔突然睜開雙目,坐正身軀,徐徐取出天雷琴,低下頭凝神傾聽,似有所覺。 中海已經來了,正在茅屋右側五六丈左右,伏在樹林與怪石叢中,凝神注視著屋前的動靜。在接近的一段時辰內,他已發現距茅屋半里地的範圍內,到處皆有人潛伏戒備。他是從屋後近潭一面繞過的,居然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至茅屋五六丈左右了。 他身上插了一些樹枝枯草,改變了人的形狀,爬伏在石隙的枯藤蓑草中,可以看到屋前燈光下的景物。他前面三丈餘一叢矮樹前,兩個黑衣人倚坐在樹根下戒備,膝前植於土中的刀劍,映著燈光發出閃閃寒芒。中海發現了賊人,賊人卻一無所知。 看了屋前的光景,他有點心中為難,看樣子,想將木樁上的人救出,談何容易?他只有耐心地等希望被他砍了一條腿的會主不再前來,那麼,絞樁上的報應神必被解下押回茅屋囚禁,也許會有機會將人救走,不然便毫無希望。 他定下心情,注視著屋前的變化。 前面兩個黑衣人打了個呵欠,左面的人徐徐站起,伸著懶腰低聲說:「二哥,我到錦全兄那兒去走走,問問他隨會主返回梓潼後有何打算。」 二哥仍然安坐不動,懶洋洋地說:「好,再問問姓張的傢伙,他欠咱們的六十兩金子該怎麼還。這次返回梓潼總會,再不會找油水的機會了,他如果不在返回總會途中撈上一筆還債,小心咱們剝他的皮。三弟,好好警告他一番。」 三弟拔刀歸鞘,應喏一聲,大踏步向中海身側走去,在距中海身側不足八尺處越過,竟然毫無所覺。 中海藏身處十分隱蔽,他倒不擔心被人發現,一面注視著茅屋前的變化,一面在思索下手的辦法了。 他看到火眼毒猴走近了絞樁,絞樁上的報應神頭部不住扭動。因為先前火眼毒猴曾經絞動過桂後的絞棍,絞繩一緊,鬆開時絞繩並未完全復原,勒在喉間令他有不適的感覺,所以扭動頭部想將絞繩掙鬆。但頭髮已被柱端的髮環綰住,腦袋不易掙動,臉部顯出痛苦的神情。 火眼毒猴可能心腸很軟,他伸手替報應神拉鬆了頸部的絞繩,默默地退回原處落坐,相距五六丈中海看得真切,心中一動。 谷口,鐵掌拂雲目送三十六名人影入谷,倒抽了一口涼氣,忖道:「他們的大援到了,龍老弟雙拳不敵四手,好漢也怕人多,即使能將人救到手,也不易脫身,我何不立即放火?至少可以吸引這些人分他們的心,讓龍老弟得以乘亂下手,豈不妙哉?」 他一咬牙,立即開始放火。 第三堆枯草點燃,第一堆已噼噼啪啪地燒將起來了。 驀地,他看到谷口的樹林中,射出兩條黑影,到了第一堆火旁,動手砍下一根樹枝,一面咒罵著一面用樹枝打火堆。 他吸入一口氣,悄然掩近,突然出現在一名大漢身後,鐵掌疾揮,向對方的背心拍去。同時,右手的長劍脫手飛擲,射向另一名大漢。 兩大漢專心撲滅火焰,未料到身後有人掩到,柴草的暴裂聲不斷響起,擾亂了他們的聽覺。鐵掌拂雲雖然受傷不輕,但拼起死來同樣可行雷霆一擊。 「噗」一掌拍下,挨掌的人心脈立被震斷,脊骨折裂,「砰」一聲仆倒在餘焰中掙扎。 「啊!」另一名大漢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雙手抓住貫入左脅的長劍,蹦了兩蹦,然後騰身擲倒在地。 火勢未成前,谷中的中海已開始行動了。 他悄然退至三弟剛才經過的通路旁,除掉身上的枯草樹枝,站起倚在石旁,只露出半截上身,模仿三弟的聲音,壓低嗓子低叫道:「二哥,快來。」 二哥抬起上身,懶洋洋地問:「三弟,幹什麼?」 「來嘛!錦全兄有事呢。」中海低答。 二哥挺身站起,拔出插在地上的長劍拂淨塵土,一面走一面說:「鬼鬼祟祟,準不是好事。」 中海乘對方拂掉劍上塵土的剎那間,蹲下閃在身後。 二哥大概睡意仍濃,懶勁未消,無精打采地向前走,毫無戒心地經過石旁。 中海閃身而出,一掌劈在二哥的頸側。 「噗!」二哥應掌昏倒。 「噹!」長劍落地,發出不算低的聲響。 這時,也就是六指琴魔取出天雷琴的時候,只有他聽到了六丈外長劍落地的聲音。風聲呼嘯,樹梢的枝葉擦動聲一陣比一陣緊,他居然發覺異聲了。 中海將二哥拖至隱蔽處,剝下對方的黑衣穿上,換了對方的包頭黑帕,從容到了先前二哥的把守處。這兒,已距離屋右側不足四丈了。這四丈空間沒有草木,只有一堆堆碎石。屋右側的竹籬前,有兩名黑衣人把守,要想接近極為困難。 他向左側看去,隱約中,可看到水光,原來屋後距深潭只有三丈餘,近潭處原先開闢了幾塊菜地這時早已荒廢,長滿了乾枯的野草和藤蔓。 他向下一伏,用蛇行術向潭畔爬行,小心翼翼地慢慢爬行。他知道即使換了裝,也不易接近茅屋的,只好設法從潭中接近屋後。 到了潭畔,老天!潭水好冷,凍徹心脾。他顧不了許多,悄然滑入水中。 到了屋後,撥開枯草爬上岸來。真妙!屋後沒有警哨。他仍用蛇行術接近,距屋後不足一丈了。 驀地,屋前有人大叫道:「不好,谷口起火啦。」 谷口紅光漸盛,已可聽到木材的隱約暴裂聲。 他聽到火眼毒猴大叫道:「糟!谷口被封,會主無法回來了。」 「準是有人在谷口放火。」蟠龍劍客接口說。 「糟了!咱們豈不是被困在這兒了?」活閻婆焦急地說。 「也可能把咱們活活燒死在這兒。」六指琴魔冷冷地說。 「廢話!咱們這兒有四五丈的空地,燒得到咱們?」火眼毒猴不耐地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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