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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笑話!馬某從不輕信任何人的話,給你吞服一顆本會的龍虎金丹,你便會對本會忠誠不貳了。」

  中海心中一動,伸手說:「在下答應你,先讓在下看看貴會的龍虎金丹。」

  馬面無常伸手入懷,一名大漢叫道:「副壇主,恐防有詐。」

  「哈哈……」馬面無常狂笑,說:「不服金丹,他將死無葬身之地,服下了之後,他便和咱們共用富貴,何詐之有?他又不是傻瓜,難道連這點有關生死的大事也不會權衡取決麼?」

  說完順手拋過一顆金色丹丸,約有鴿卵大小。中海伸手接住,放在鼻端猛嗅。但金色丹外包金色蠟衣,嗅不出藥味。

  他握住金丸,笑道:「能告訴在下金丸的作用麼?該不是毒藥吧?」

  「是一種慢性補藥,只是藥力霸道了些,所以必須每月服用一顆化補丹而已。閣下想必知道,人參是大補之藥,但如吃了過量,也會口鼻流血盈溢而死的。」

  「那……那在下拒絕吞服。」

  「你非吞服不可。」馬面無常厲聲叫。

  中海搖搖頭,說:「在下絕不吞服,以保持對令主的忠誠。」

  譚家昌大吼道:「廢話!你這我從來都沒見過。譚某在令主身側三年於,他的朋友在下全見過,卻與閣下陌生得緊。你定然是本會的對頭派來策反令主的人,怎敢胡說八道?」

  馬面無常取下棗刺棍,高高舉起厲聲問:「說!你吞還是不吞?」

  「見過令主之後,再吞並未為晚。」中海答,立即準備突圍,左手移至皮護腰上準備拔飛刀。

  「不行,吞。」

  中海不再回答,反將龍虎金丹悄悄放入百寶囊。

  「吞!」馬面無常大吼。

  中海突然衝出,人影似電,吼聲震耳:「你做夢!」

  「錚」一聲暴響,沉重的棗刺棍崩開了刺來的一劍,接著,傳出一聲狂叫,馬面無常的棗刺棍凌空扔出,他的右胸射入一柄飛刀,旋轉著向側仆倒。

  兩名大漢左右齊上,人影急動,「嗤嗤」兩聲錯劍的怪響傳出,三人同時飄退,火星飛濺。

  中海被震退八尺,心中一懍,這兩個大漢內力之渾厚簡直駭人聽閒,劍法亦超塵拔俗,居然能將追電劍錯開,將是一大勁敵,千萬不能讓他們纏住,不然死定了。

  這瞬間,瓦面上一聲長嘯,三名黑影飛撲而下。後面客房中,四個黑影一閃即至,四柄沉重的鬼頭刀急揮而上,來勢奇猛。

  是走的時候了,他一聲低嘯,突然暴退,銀虹連珠飛射,旋身向客房衝,吼道:「打打打!」

  「啊!啊……」狂號聲驚心動魄,從後面衝上的五名使刀大漢,在百發百中的飛刀下仆倒在地,中海在衝至廊下的剎那間,一聲虎吼,向上揮出一劍,將凌空下撲的一名黑影削斷了兩條腿,挫身躍過衝到的使刀大漢頂門,一躍上廊。

  這瞬間,屋角的四個灰衣老人一聲狂笑,四種奇異的暗器齊飛,一閃即至。

  中海是暗器大行家,千手哪叱雲嶠不但教他使飛刀,對各種奇妙的暗器也多加指點,所以不用看飛來的暗器,由對方的得意狂笑中,已猜出是詭異霸道的玩意,大意不得。他越過死屍,人向下落,卻不站起迎暗器,順勢挫倒突然貼地向裏急滾。

  「唰唰唰唰……」奇異的嘯聲從上空掠過,但見無數的淡淡黑影在上空飛舞,異嘯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可是,他在地面滾動,暗器在他預定衝過的地方飛舞,卻未料到他會機警得貼地滾進,暗器失去了準頭,全部落空。

  快!快逾電光石火,生死關頭,怎能不快?他幾乎連吃奶的力氣全用上了,滾到了房門下,追電劍注入內力,一絞一崩,木門應劍而毀,下半截破了一個大洞。他像個老鼠般一竄而入。

  身形竄勢未止,房中突然大放光明,三名躲在門後的大漢有一名點亮了油燈,兩名大漢大喝一聲,一把雙刃斧和一根子母棍猛劈而下。

  必須抓住機會脫身,用不著浪費時刻,他手腳猛撐地面,宛若弩箭離弦,貼地射出丈外,到了房後的壁根下。

  「咔喳!噹!」子母棍和雙刃斧砍劈在他靴底後面的方磚上,火星直冒,沒中上。

  他在壁根挺身站起,追電劍紫影急閃,奮神威向壁上猛揮,同時抓起一張木凳,向燈檯摜去。

  外面吶喊如雷,高手們紛紛向房門湧。

  有人叫:「把住左右客房。上屋,防他破瓦逃走。」

  「砰嘭!」油燈倏滅,房中立時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轟隆!」有人擊破窗戶,搶入房中。

  追電劍注入了內力,加以他已全力施展,尺餘厚的泥牆雖比磚牆難對付,但神劍削鐵如泥,絞撬旋扭之下,片刻間便出現了一個大孔。

  房中漆黑如墨,這剎那間,衝入房中的人,誰也不敢先亮火摺子,怕被中海那閻王令似的要命飛刀擊襲,短期間甚至還不敢移動腳步,以免發聲暴露隱身的地方。

  有人聽到壁土的落地聲,弄不清是怎麼回事,冒險大叫道:「在外面亮火把,快!」

  誰也沒想到中海能掘壁而出,便宜了他。用泥土的牆,鎚壓得堅實無比,厚有尺餘。建築時用的木框有些寬有兩尺,便會有兩尺厚的士牆。這種牆偷竊盜最感頭痛,必須一分分賣勁地挖,不像磚牆可一塊一塊撬下那麼容易。

  如想在極短期間將牆挖開逃走,事實上絕對無此可能。因此牆後近城根的死角上,沒有人把守,只有十餘名高手在瓦面防備他破瓦而出。

  中海一面挖牆,一面用碎土向各處擲擊,以擾亂已經入室的人,只片刻間,他仗追電劍的神威,挖開了一個兩尺大圓孔,向外一鑽,溜之大吉。

  屋後有一道水溝,通向城根,秋冬之交,溝中無水,他伏下身軀,沿溝急竄。

  從院牆的溝口爬出,不遠處便是城根。他一咬牙。潛院牆向街後急掠。不久,店中人群四散,二十餘個黑影沿溝追向城根,大部分高手開始在店中狂搜。

  中海從後街繞出,上了店左鄰屋的瓦面,伏在接近店房一面的飛簷下,凝神留意著店中忙亂的人影。四處燈光通明,他看到所有的人全都穿了黑勁裝,也全黑帕包頭,左臂纏了一條白巾。

  而先前所見的四個灰衣老人,雖沒穿黑勁裝,也沒纏包頭,但左臂上仍然繞有白巾。看人群亂闖到處窮搜,心中一動,便將裏面穿的白汗衫撕出一條白布帶,往左臂上一纏。再將紫勁裝的內襯撕下一大塊,將頭髮纏住。深紫色的衣褲,在月光下看去,與黑衣相同,如不仔細留心細察,不易分辨的準備停當,突聽一個宏亮的嗓音叫:「這傢伙機警絕倫,狡猾萬分,不會躲藏在店中的,咱們分開來搜,加快腳程把守出城的要道。」

  接著有人在分派人手。不久,十二名黑影從店門奔向大街。接著又出來了十二個人,為首的人在下面叫:「走!咱們上屋,留心察看他是否由屋上逃走,咱們由屋頂搜向城西。上!分開走。」

  房屋都不太高,風聲凜凜,第一名黑影從中海藏身的簷角上了瓦面,第二名接著一躍而上。

  他等到第十二名黑影應上,立即向上一翻,輕如鴻毛,像個無形質的幽靈。

  十二個人分為四批,按四個方位向西飛掠。街上的房屋高低不同,參差錯落,上下之間,不可能互相照顧策應。看看到了西大街的盡頭,前面那傢伙剛飄落一棟矮屋的屋頂,前面是一棟高出一層樓的建。前面兩人已經躍上,最後一人急行兩步,提氣騰身而起。

  可是,身形剛起,腦門便挨了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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