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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二女結交 中海被矮壽星的虯龍棒擦傷左肩,同時小腿適才被九合金絲帶所纏,也感到火辣辣地生痛。矮壽星的雄渾內力令他心中懍懍,再不走,老命恐怕得丟在這兒了。 他奔近屋旁停放的馬車,後面青虺四娘行將追及,已無暇多想,收了劍喝聲「打」!右手連發三把飛刀,全力向後猛擲。 青虺四娘追得太急,而且也太大意,雙方相距不足丈五,衝勢既急又猛,飛刀的迎擊更加快得匪夷所思,已沒有任何迴避的機會,銀芒甫始入目,飛刀已至。 「錚!」一把飛刀被她的蛇齒矛震落。 「噗!」第一柄飛刀擊中她的右胯骨,劃破了褲管,但飛刀被她的護體奇功所擋,震落地面。 「嗤!」厲嘯刺耳,從她的頂門掠過,打散了髮髻,帶走了不少頭髮,金簪從中而折。 她大吃一驚,身形倏止。 中海躍上車頂,轉身向後戒備,反縱而起,直升兩丈上了瓦面。腳剛沾著瓦面,身後勁風壓體,原來瓦面上早已有人潛伏,一隻大掌已向脊骨拍到。 他雖然向外留意是否有人跟蹤追上,但眼角看到左肩後有人影,事急矣,猛地向右一扭,左轉身一肘頂出。 身後突襲的人一掌拍空,中海反擊的左肘已經迫近面門,百忙中向後急退。 一肘落空,中海如影附形迫近,反掌便拍,直取對方的臉部。 暗襲的人是個穿著襤褸的中年人,是原來把守在城門口的暗椿,身手居然了得,再退兩步,避開反掌一擊。 這一招叫做「連環頂心三擊」,是跟蹤襲擊的狠著,肘攻心坎如果落空,對方不管是側閃或後退皆逃不出接踵而來的猛襲。側閃,掌便削出。後退,則反掌擊到。即使避開反擊一擊,第三式是翻掌登出。一招三式一氣呵成,打擊連環而至,不易化解,更不易避開。 中海欺身直上,翻掌一登,「噗」地擊中對方的右胸。 「啊……」襤褸中年人狂叫,身軀向後便倒。 中海貼身迫上,俯身抓住對方的雙腳,喝聲「打」。 他以敵人做兵器,旋身將人向後扔出,砸向剛躍上瓦面,但腳尚未落實的火眼毒猴。人扔出扭頭便走,穿房越脊縱躍如飛,向市中心走了。 「砰」一聲,火眼毒猴被飛來的人撞中下身,兩個人同向下墮。 下面大亂,高手們紛紛躍登瓦面,在屋頂狂追已經遠出十丈開外,越過五六間屋頂的中海。 這次遂平狠鬥,大地之龍的名號脫穎而出,一鳴驚人,名震江湖,謠言愈傳愈離譜,再加上有心人的故意渲染,事實反而失真。有人說,大地之龍大鬧遂平,在龍虎風雲會百餘名高手圍攻之下,擊斃殺傷二十餘名功力奇高的會友,力退天南三劍,擊傷燕山四毒,在光天化日之下,從容而退,如入無人之境云云。 由大鬧遂平的事,便牽出福建擊斃海宇五雄、誅殲鳳陽七女中的五女等等事蹟,消息不脛而走,江湖震動,武林騷然,大地之龍的聲譽,躍居江湖十六高手之列了。 城北鬧事,市面張皇。中海越屋而走,進入城南鬧市,甩脫追蹤的人,然後,從偏僻處越城而出奔入鄉間隱身。 城中大亂,龍虎風雲的人大舉搜查,整整鬧了一天,毫無結果。 入暮時分,中海在一處村落中買食物充饑,飽餐一頓,然後再次向城中走。 由於黑旗令主屬下的出現,他想起了窮學究臨死前所說的話,說是安慶雙醜已經投奔黑旗令主,機會來了,何不前往找人問問安慶雙醜的下落? 經過白天的紛擾,城中已是步步危機,他竟然會去而復來。誰也沒料到他仍然膽敢回到高陞棧生事。 他在城外等到二更將盡,方始越城而入。夜市已收,街上行人稀少,他穿街越巷到了高陞棧的後面小街,翻越院牆向右側第三進上房掩去。 三更初的鼓聲遠遠傳來,是時候了。 上房的外側,是招呼上房客人的店伙計住處。他必須先找伙計問明底細,不能亂打亂撞。 所有的房間燈火全無,只有店伙計所住的房中有燈火,菜油燈的光芒暗淡,從門縫中出更是朦朧不清。他躡手躡腳摸近門旁,側身傾聽。運氣不錯,裏面的人還未睡,正在聊天呢。 他先不急於入室,定下心仔細聽他們說些什麼。先是一個年青人的聲音,神情愉快地說:「老天爺,送走了這群黑道好漢,可鬆了一口氣啦!接了這種豪客,整日裏膽戰心驚,真不是味道。」 「誰說不是?動刀動槍打打殺殺,真要命,一個弄不好,把老命賠上才冤枉呢!」另一個中年人的聲音說。 「李叔,黑旗令主這群人,說好在咱們這兒落店,怎麼又勿匆走了?怪事,這些人行事委實令人莫測高深,他們該不是搬到永順老店去投宿吧?」青年人問。 「永順老店?見鬼!他們大群人馬出了南門,往確山去了。他們的座騎都是千中選一的駿馬,保險天沒亮便可趕到確山。」 「不會吧?既然要到確山,怎麼遺留下兩個人在咱們這兒住宿?」 「誰知道他們是什麼用意?連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呢!別說了,睡吧,明天要早起呢。咱們在這兒胡猜亂說,犯了他們的禁忌,被他們知道,咱們腦袋明天可能就不會在脖子上了咦!你……你……」 中海突然出現在房中,兩名店伙驚得直打哆嗦,恐怖地往床旁退。 中海以黑巾蒙臉,兩店伙無法看出他的身分。他堵在房門口,平靜地說:「諸位不用害怕,請問黑旗令主留下的兩個人住在那間上房?」 「在……在西……西跨院上……上房。」 「勞駕,請帶在下前往一行。」 「這……這……」店伙恐怖地叫,語不成聲。 「走罷,你只須站在遠處指點……」 話尚未完,中海突然將燈吹熄,迅疾地貼在門後。 門外廊下暗影處,傳來低沉的低喝:「老兄,出來吧,不必勞駕店伙指引,咱們湘西譚氏兄弟恭候大駕。」 中海大踏步出房,在廊下叉腰屹立。天宇中萬里無雲,星月交輝,灑下滿地銀光,寒露侵肌。他所站之處附近三丈內空蕩蕩地,左右皆植有幾株扁柏,假使有人從扁柏下用暗器襲擊,十分可虞。但他不在乎,向左面的柏影低叫:「兩位若是黑旗令主的弟兄,便請出來說話。」 兩黑影徐徐出現,黑頭巾,黑勁裝,左手握著連鞘長劍,身材中等,極有風度地緩緩走近。月光下,兩人的臉孔皆無所遮掩,都是國字臉堂,留著短鬚,面色有如重棗,看來年紀約在五十左右,一看便知是親兄弟,臉貌相同,打扮一式。兩人在兩丈外止步,左首的人說:「閣下的膽氣高人一等,在下佩服。」 中海淡淡一笑,說:「老兄過獎了,語聲發自三四丈外,兩位的足音也瞞不了在下,似乎用不著顧慮兩位在房外襲擊,與膽氣無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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