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大地龍騰 | 上頁 下頁 |
一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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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老人一把挽住他,急問:「哥兒,你怎麼這就要走,施姑娘恐怕還沒到許州呢!」 中海苦笑,無可奈何地說:「小可必須前往許州一行,不能坐等施姑娘到來,因小可必須在十四日之內找除體內奇毒。」 「你體內有奇毒?」 「是的,昨晚一時大意,被徐賊所算,在如意鳳肝中下了朔望散,半月內如無解藥,將毒發而死哩!」 「我的天!」分水犀驚叫。 鄒老人倒抽一口涼氣,倏然站起道:「糟!那畜生的朔望散十分歹毒,如無他所配的獨門解藥,危矣!咱們分頭找他,我與龍哥兒到他的老龍別墅。」 「晚了。」中海苦笑道,稍頓又說:「解藥已被焚毀,配藥須三月之久……」繼而將迫徐福春的事說了。 「那……那……哥兒,你如何打算?」 「小可去找回春居士丘憲老前輩討解藥。」 鄒婆婆笑道:「八爪蒼龍丘珣,與回春居士是同堂兄弟,哥兒,還是多等幾天,在西平要道上等到施姑娘,她會告訴你回春居士的隱居處所,豈不勝似亂打亂撞,你到許州,你一定能找到施姑娘的呀!」 「龍大哥,過兩天我和廣叔傷勢稍輕,一同到西平等候施姑娘,這樣可好?」銀鳳滿懷希冀地說道。 「人多了反而不易守秘,姑娘的盛意,在下心領了。」中海客氣地拒絕了,看銀鳳神色幽怨,只好又說:「你的掌傷不是三五天之內可以養好的,我替你和廣兄開張疏血培元的藥方,大概十天之內可以復原,你還是在鄒老爺子這兒好好調養一番才是,不然日後便不易根除內傷之源,拖得太久。」 鄒老人也說:「丫頭,你確是不可再事操勞了,等拖到了我這種地步,後悔就來不及啦,小哲明天啟程北上,要他爹立即將我早年的好友請至洞庭助令尊一臂之力,你和廣老弟在這兒養傷。」 「爺爺,哲兒要和龍大哥去找施姑娘。」小哲噘著小嘴叫。 「不行,龍哥兒要這兒逗留三二天。」鄒老人說。 「小可還是到許州好些。」中海遲疑地說,稍頓又道:「難在小可不能久等,又不能不等,萬一施姑娘落在小襄王之手,挾她為人質脅迫天玄劍就範,大事休矣!」 鄒老人沉吟著說:「你放心,許州以北安全得很,小襄王既然在汝寧的要道設伏,有的是機會,這三天中,我和你走一趟西平。」 「走一趙西平,為什麼?」中海訝然問。 「你的劍光華太過,遇上識貨的高手,便不會和你正面交鋒,便會失去神劍威力,有等於無,如果我老眼不花你這把定是追電神劍,那是大宋皇朝時代,長春真人丘處機仗以出塞,隨元朝皇帝遠征西域揚威天下的神物。」 中海將劍解下,呈上說:「劍名確是追電,但卻不知是不是長春真人之物。」 鄒老人拔劍細察良久,點頭道:「確是這把神劍,不僅可斷金切玉,且可辟妖邪,如果被宇內三大高手中的長春子老道發現,你的處境便很危險,長春真人共有三把神劍,他的四大弟子在真人仙逝之後,誰也不知神劍落在何方,目下的長春子自認是長春真人的直系傳人,此事大有疑問,豈有後輩徒孫也沿用師祖的名號之理,但他自認是長春真人的傳人,誰去管他呢,因此,我和你走一起西平,西平的龍泉溪旁,有一座龍泉古井,劍在泉中浸上十二個時辰,再用縣西棠溪村的劍潭底部紫泥煮上一個時辰,劍上的光華立斂,外表略帶紫黑色,而劍的威力卻絲毫不滅,便可以引人上當毫無戒心地送死了,同時,這三天中,老朽願以練氣絕學兩儀心訣相贈。」 中海一怔,說:「小可闖蕩江湖,披星戴月,四海奔波,無暇苦練,再說,小可何德何能,豈敢受老爺子的厚賜,老爺子的盛情,小可只能心領了。」 鄒老人淡淡一笑,慎重地說:「老朽這種心法,沒有氣功根柢的不能練,天資不佳的人不會煉,沒有大恒心和沒有堅強意志的人也不能練,連我那犬子也毫無所成,看來,我這種奇學可能成了絕學了,多年來,老朽都在物色有根基且有俠膽慈心的人以便傾囊相授,看看是否真的成為絕學後繼無人,老朽雙目不盲,認為你定能將這種剛柔並濟的奇學發揚光大,兩儀心訣練成不易,但如果能克服困難衝破練氣術的守舊藩籬,進境必將十分驚人,百日之期便可有成,剛柔並濟,收發由心,威力奇大,我只能將心訣和練法告訴你,是否能夠成功,只有問你自己了。」 中海困惑地說:「氣功練至爐火純青之境後,非但可以益壽延年,百病不侵,更可令經脈回春,而老爺子……」 鄒老人呵呵笑,接口道:「老實告訴你,我也沒練成。」 「老爺子也沒練成……」中海吃驚而困惑地叫。 「是的,沒練成,這心訣我得來太晚,而我那時已是半百年紀了。」 「那……那怎能證明這種氣功是了不起的奇學?」 「你記得本朝開國時,與武當的祖師爺張三丰相交最深的人是誰麼?」 「開國時有兩個人,一個是瘋子周顛,一是鐵冠道人,後期是峨嵋伏虎寺的……」 「不提以後,只說周顛,他向太祖高皇帝告太平,遊戲風塵佯狂玩世,功成逃世遁跡廬山,不知所終,你該知道太祖高皇帝是怎樣對付他的事蹟麼?投江、火焚、囚禁、絕其食一月,他居然毫髮無傷,這件事絕不是空穴來風,太祖高皇帝御筆親撰的周顛傳,以及御筆所書留在廬山的周仙碑說得明明白白。」 「這種兩儀心訣難道與周仙有關?」中海問。 「是的,不但有關,而且是他留在塵世的手澤。那年我在廬山攀登紫霄峰石室,尋覓傳說中的禹王神經,後面也有人垂繩下室,原來是極少在江湖走動的電劍童大嫂,我倆在禹王神經前審視那些自古以來無人認得的怪經文,一竅不通,卻在上面的一座巨石壁上,發現了周仙所留下的真跡,題名是兩儀心訣,留待有緣。當時,童大嫂和我在石室中苦參,三日後,童大嫂一笑而別,她認為是後人故意愚弄世人的玩意,不值一哂,天下間武藝分大致內外二途,練氣雖是內功,其實也分為兩派,一走剛猛,一趨陰柔,絕難冶剛柔於一爐,兩儀心訣剛柔並濟,顯然是欺人之談,絕非周仙的真跡,不屑一練,可惜我年事已高,想練也無能為力,但我可保證,如果找到能不怕困難而且天資特異的人,我相信可以練成,那是你的事,咱們酒已足,哲兒,盛飯來,然後將龍哥兒的馬藏好,晚間爺爺和龍哥兒到西平。」 初更時分,一老一少取道奔向西平。 第三天,中海一騎先到西平,然後徐徐南下,他換了一身最令人討厭的深紫色勁裝,追電劍光華已斂,劍身泛著深紫色的光芒,像是一把古老的紫銅劍,毫不起眼,比常劍窄而具有彈性,看不見鋒芒,他腰帶上的飛刀,仍是銀光閃閃。 南下的官道寬闊,車馬絡繹於途,這是到湖廣的大道,南下的人必須經過這條路,走了一天,他只走了三十里,沿途留意經過的每一個可疑人物,但卻一無所獲。 第五天,他在遂平落店,眼看又過了一天,他心中暗暗焦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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