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大地龍騰 | 上頁 下頁 |
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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褲浮筒不太管用,氣洩得特別快,而他們肚中裝滿了水,力道已盡,每次重新罩氣,必定再灌入不少池水入肚。看來,兩個傢伙快完蛋了。 她毫不動容,轉身去拖被迷昏的人,一次拖兩個,五個人分三次丟,費了不少工夫。 牟子飛將中海拖入之後,地牢門卻為了準備讓天香在處理了水牢的事之後再進來,所以並未關閉上。 而她卻並不急於進入地牢,因為她不願親見中海被乃父用酷刑虐死,儘管中海已經拒婚,她仍然難將中海忘懷。眼不見為淨,她只好藉故留在室外。 「噗通通……」水擊如雷,水柱上沖,兩具屍體落水。 巴圖活佛相距最近,一陣動盪,褲子做的浮筒向外盪,氣體迅速洩出。巴圖活佛「咕嚕嚕」喝了幾口水,狼狽地重新做成一個浮筒,大叫道:「放我一條生路,貧僧發誓立即退出中原。」聲落,人向下沉,好半晌方重新浮出水面。 天香站在池旁,冷笑道:「禿驢,你說的倒蠻輕鬆,將你的屍骨沉埋在牢底餵魚蝦,不比放你返回故土好得多麼?」 「放了我,我的朋友不會來找你們,不然,日後你們將後悔無及。」 「歡迎你的朋友前來送死,你不用指望了。」她冷笑著答,轉身去拖另兩具屍體。 地牢中,中海悠然醒來,首先,他看到眼前站著臉色猙獰、眼神怨毒的虎爪追魂牟子飛。他想動但已經不可能了,身入牢籠,大劫臨頭。 這是一座地方不小的地底牢房,右首一列共有三座鐵柵小間,裏面還有四個奄奄一息的囚犯。左面是刑室,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刑具。有上吊刑的吊環。有可打入鐵箍的頭箍。有四面有栓索的灌水台,有中有壓膝板的老虎凳。有拉鬆筋骨的閻王架……那一列刑具架上,有各式利刀,從細長而薄的分肉刀至砍腦袋的厚重劊刀,樣樣俱備。 皮鞭、荊條、夾肉竹板、碎骨槌、腳板鋼刷、腦鑿……每一件刑具,皆令人望之心寒,魂飛魄散的。 他所站處,是一處下面有一深約半尺,圓徑五尺餘的淺坑,頂壁垂下一根木樁,兩側各有一條設有鋼環的鐵柱。他的頭髮被木柱上方的鋼環扣繫得結結實實,雙手外分,左右鐵柱上的鋼環扣緊他的手腕,用牛筋紋得緊緊地。腳下也有兩個鋼環,分別以牛筋栓牢。除非有九牛二虎之力,不然休想脫身。 他那插著飛刀皮護腰擱在靠壁根的釘板台側,衣褲盡脫,只留下一條犢鼻褲掩住下體,地底溫暖他居然感到渾身發冷。 「完了!我落在老狗的手上了,當初我該一飛刀斃了他的。」他在心中暗叫,後悔不迭。 身前不遠,牟子飛正在繫圍裙,像個屠夫,壁根火刑爐炭火熊熊,烙具已在爐中發出可怖的紅光了。 牟子飛繫好防污圍裙,在中海面前咬牙切齒地一站,臉色猙獰已極,先「噼噼啪啪」給了中海四記陰陽耳光,然後泛起陰毒的冷笑。 他以飽含怨毒的眼神盯著中海,問:「姓龍的,你知道你目下的處境麼?」 中海已看清了四周的環境,絕了望,知道死期已近,反而倒無所謂了!死,也要死得英雄些,冷冷地說:「這兒是閣下的地牢刑室,先前只道你隱姓埋名已經改邢歸正了,看了這座地牢刑室,原來你暗中仍在為非作歹。」 牟子飛陰陰一笑,毫不隱瞞地說:「不錯,牟某仍在為非作歹,不然的話,下半世那會有好日子過,你以為有了田地便夠開銷了麼,不夠的,官府的錢糧丁役你該知道負擔不輕呢,再說,早年我那些朋友仍在世間浪蕩,他們一天不死,我的身分便會有暴露之虞,因此我必須替他們打算,請他們早日離開這亂七八糟的塵世。」 「哦!原來如此,難道你一口氣殺了嵩高莊六十四個……」 「你大概還不知道泰山村,那座鳥村死得更多。」 「今晚貴村大概也得陪上不少命了。」 「哈哈哈哈!」牟子飛狂笑,聲如梟啼,笑完說:「請放心,死的絕不是我牟家的人,多死幾個不打緊,我這座藏珍秘室金銀如山,要人多的是,有金銀可使鬼推磨,你知道今晚來襲的人又死了多少,外面的水牢有兩個喇嘛和尚,他兩人必定餵王八,而你,哈哈,告訴你,目前你所站之處叫做剝皮柱,你知道我要怎樣對待你麼?」 中海呵呵笑,哼了一聲說:「人死如燈滅,怎樣死法在下毫不在乎,至於你呢,我相信不久之後你必將報應臨頭。」 「你不在乎,我倒在乎呢,你聽著。我要先將你折磨得死去活來,然後剝下你的皮,做我那匹烏雲蓋雪神駒的鞍子,當然啦,大爺不敢自詡是剝皮能手,但只須用些心機,保證你皮離體人仍不致斷氣,不然就不配叫虎爪迫魂牟子飛。」 「哦!你居然以剝皮能手自豪,可見你已經人性全失,天下間該死的人不少,而你卻是受到惡報的……」 「叭叭叭叭!」牟子飛怒吼著抽了中海四耳光,手未停,刀傷突被震動,痛得他齜牙咧嘴,腳下站不穩,向前一栽,仆在中海的身上。 中海吸入一口氣,默運神功,心說:「老狗,你也活不成。」 他等待著牟子飛抬起頭來,果然不錯,老傢伙的手撐著他的肩胸掙扎著站穩,這瞬間,他突然噴出一口痰,襲向牟子飛的眉心。 真不巧,牟子飛腳下未站穩,下面的積血斜坑壁大滑,猛地打一個踉蹌,身體突然下挫。 「嗤」一聲輕嘯,牟子飛的頂門被已注入內力的痰擦過,擦掉了一層油皮,而且裂了一道口子,鮮血沁出,頭髮掉了一縷。 「哎……呀!」牟子飛驚叫,驚出一身冷汗,滑跌在地。 「可惜,這老狗命不該絕。」中海在心中狂叫。 牟子飛無名火起,怒吼著爬起,在刑具架上拔出一條虎舌鞭,狂怒地厲吼:「你這該化骨揚灰的狗王八,我看你還有什麼伎倆可以施展,大爺教你嚐嚐萬刺攢體的滋味。」 「叭!」虎舌鞭抽在中海的右胸,鞭吸在上面了。 虎舌鞭長僅尺餘,寬有三寸,鞭面有無數四分長的小針,一鞭抽下,針刺入肉中,一抖鞭,鞭便突然蹦起,中鞭處會出現無數針孔,沁出點點血珠。 「叭叭!」一連幾鞭,中海的胸膛立時血流滿身。 他痛得渾身抽搐,肌肉都在跳動,鋼牙銼得格支支地怪響,仍然咒罵道:「老狗,你豈奈我何,這一來。你的人皮馬鞍大概沒有希望了。」 「叭叭!」兩鞭抽到脅下,痛得他大汗直冒,體內像有千萬條毒蛇在攢咬不已。 「大爺不要你的皮做馬鞍,大爺已有三具人皮馬鞍了,今天要將你銼骨揚灰,方消心頭之恨,說誰告訴你大爺的真身分的?」牟子飛狂怒地叫。 人皮馬鞍,天下間不是沒有,那些兇殘惡毒的大奸巨豪,不時會想出這種惡毒殘忍的花樣來對付他們的仇人,食肉寢皮已不是奇聞了,後一代的皇帝正德,就有六具人皮馬鞍,那時,朝延的刑律嚴禁剝皮,但正德皇帝卻不管祖示律訓,照剝不誤,六具人皮馬鞍,有一具製得最精巧,那是用流賊趙燧的皮所造的,正德皇帝每次巡幸宣府,座騎的鞍鐙,就是製得最精的那一具。 中海怎能說是窮學究所透露的消息,說:「在下已經告訴過你,鬼眼喪門已受到報應,當然是他所說的,還用問麼?」 「呸!鬼眼喪門根本就不知道大爺的事,你說不說?」 中海懶得作答,不再開口。 「叭叭叭!」牟子飛咬牙切齒地猛抽三下虎舌鞭,中海成了個血人,居然連哼也沒哼一聲。 「好,大爺要烙掉你一身皮肉,看你受不受得了。」牟子飛切齒叫,走向火爐,抓起一根火紅的烙鐵,走近中海身前,「呸」一聲吐口痰在烙鐵上,「嗤」一聲怪響,痰立刻化為一陣白煙,他將烙鐵伸近中海鮮血淋漓的胸口,獰笑道:「如果我是你,還是招了的好,免得死前痛苦。」 中海突然哈哈一笑,道:「世間只有你牟子飛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只有你是卑鄙無恥的匹夫狗賊,你配與龍某相比麼?可恥!」 牟子飛被怒火沖昏了頭,咬牙切齒地將烙鐵掀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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