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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荊山四豪還未合圍,從後面閃到的龍郎中一掌已出,聽四豪說是龍虎風雲會的人,而巴圖活佛居然不賣龍虎風雲會的賬,心中一動,掌上力道減了三成。

  「噗」一聲悶響,一掌擊中後心。

  巴圖活佛竟未發現身後已被人欺近,可知耳目定然不夠靈光。護體神功不可能永遠運起護體,那會浪費神力,通常只在危急時運起,或者眼見危險光臨,意動神動立起反應而已。背後強敵近身,他竟未發現,護體神功自然不能立起反應。這一掌打得他眼冒金星,瘋狂地衝前,幾乎把剛避過「毒龍出洞」的荊山四豪老大的命要掉。

  四豪的老大正值右閃避招,而巴圖活佛卻是收招橫杖衝到,他大吃一驚,百忙中仰面便倒,滾出丈外。這一髮之差,逃得了性命。

  巴圖活佛大怒,剎住了腳步,龐大的身軀疾轉,回身一看,看到龍郎中正俯身拾劍,同時,一個紫衣少女挺劍掠來,左手中有一條紫色紗巾。四豪也向前挺劍撲去,四周也有入開始從門洞中搶入大廳。

  他知道不可惡鬥,不宜久留,一聲怒吼,向右首的長窗衝去。到了台下,左手挾杖,右手揚處,手中已多了一把精光朦朧的寶劍,劍身竟不足一寸,看上去像是一把三棱鋼刺,但晶亮的光芒耀目生花,不易看清劍身,他信手一揮,明窗盡落,外面的徑寸粗鐵窗格觸劍即折,如同摧枯枝般朽僅發出幾聲輕響,整座窗戶立化烏有。在眾人趕到之前,他已穿窗而出,像是化陣狂風般掠走了。

  龍郎中虎目冷電四射,隨後穿窗而出,想追,突又停下腳步,含笑自語道:「電劍婆婆說過,如果我找到一把劍,長春子的八成護身罡氣將不堪一擊。我想,我會把這支劍弄到手的。」

  荊山四豪的功力雖深厚,但仍比龍郎中慢得多,等他們追出窗外,巴圖活佛已經進入了北面花園越牆走了。

  「不必追了,諸位,沒有人可以將賊喇嘛攔住。」龍郎中好意地出聲阻止四豪追趕。其實他早料定四豪不敢追趕,樂得送個順水人情。

  一會兒,一陣幽香送入鼻中,邱姑娘已到他身後了。

  宅中的人雖然已然全部出動,白、于、呂三家的弟子也先後趕到,但誰也不敢阻攔兇悍殘忍的巴圖活佛,眼睜睜地目送賊和尚揚長而去。

  荊山四豪聽龍郎中出聲阻止,他們確也心中發毛,怎敢再追?乖乖地止步。

  龍郎中鼻中嗅到一陣幽香,知道邱姑娘到了。

  接著,銀鈴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龍師父劍術通玄,剛才如果有劍在手……」

  龍郎中泰然轉身,搖頭苦笑道:「劍又有何用處?惡僧渾身刀槍不入,禪杖可遠及丈五六,充其量只能替他抓抓癢,不信可以問問令尊。」

  邱大爺趕到了,是從地下室出來的,臉上驚容未退,額上仍有冷汗,鐵青著臉說:「丫頭,如果不是龍老弟擊中賊和尚一劍,為父只怕早已死在梯上了。孩子,你得好好謝他。孩子,你剛剛到的麼?」

  邱姑娘收了劍,說:「爹,明天成公子也趕來……」

  「什麼?你讓他來?」

  「不是女兒讓他來……」

  邱大爺跺腳嘆氣,低聲搶著說:「唉!你真不懂事,你知道為父就怕和他們往來,免得樹大招風,連徐州秘窟的人我也不敢招惹,你……你……」

  邱天香臉色也有點不好看,煩躁地說:「爹,他要來女兒又豈能阻他?這次他要對付一個挑了徐州秘窟的神秘女人,天知道他存了什麼壞心眼?我看哪!八成兒他又想將那女人弄到手快活……」

  「好了好了,別說了,你四叔死了,我得先辦理善後,有話晚上再說,你先去見過你母親。」

  龍郎中相距在兩丈外,一面和荊山四豪敷衍,一面凝神傾聽邱大爺父女的對話。

  四豪身旁還有三爺,于三爺客氣地請他們到前面客舍先行安頓,丟下龍郎中逕自走了。

  白二爺過來道勞,一面陪龍郎中入廳登樓,一面說:「如果老台弟不在,金碧樓可就完了,萬沒料到賊喇嘛真能將樓中的機關摸清,委實令人心寒。好在二樓並未毀壞,今晚兄弟前來陪老弟喝兩杯做伴。」

  「二爺,不必了。大爺府中不幸死了不少人,二爺自然有事待理。今晚上兄弟想走一趙嵩高莊,先熟悉地勢。狂丐有消息麼?」

  「還沒來,可能有事被牽住了,那老花子比巴圖活佛還要難纏,老弟千萬小心,一切拜託了。」

  「兄弟自當盡力而為。哦!聽荊山四豪,他們是龍虎風雲會的人,他們的少會主是……」

  「少會主是小襄王成紹箕,玉麒麟成君玉的公子。唉!這傢伙……別提了。請老弟代為守秘,這事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咦!邱姑娘不是……」

  「一言難盡。我大哥有一故友,在小襄王手下得意。兩年前,他們經過敝村,被他認出我大哥的……我也弄不清什麼事。事又湊巧,天香丫頭恰好被那小畜牲碰上,真是冤孽。那小畜牲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淫賊,而天香丫頭也不爭氣……唉!不提也罷。」

  說著說著,到了走廊的花廳。

  兩名侍僕已送來茶水。

  白二爺止步說:「老弟,今天辛苦了,嵩高莊不去也罷,晚上兄弟在樓上治宴與老弟……」

  話未完,一名侍僕接口道:「稟二爺,小姐剛才吩咐小的說,晚上要來向龍師父請益,命小的準備吃食,還說不要別人前來打擾哩!」

  「這……這丫頭,真是!唉!」白二爺搖頭嘆氣說。

  「邱姑娘晚上要來麼?」龍郎中向侍僕問。

  「是的,龍爺。」侍僕恭敬地答。

  龍郎中神色凜然地向白二爺說:「二爺,請轉告邱大爺,兄弟不接近任何人,如果有人堅持要見,兄弟將自行他往,不要理會咱們的前約了。兄弟的行蹤,最好代為守秘。」

  「自然自然,老弟請放心。只是……舍侄女……」

  「邱姑娘是主人,不在其列。」

  「呵呵!那……兄弟就放心了。告辭,待會見。」

  龍郎中一面送客,一面在忖度白二爺發笑的原因,他本能地覺得白二爺沒有發笑的理由,此中大有蹊蹺,不得不提高警覺。

  他回到花廳,有一名侍僕已經走了。

  另一名侍僕含笑走近替他斟上一杯香茗,一面斟一面低聲說:「廖義兄是小的知交好友,他託小的寄語龍爺,主人不打算付四百兩黃金,要龍爺多加小心。」

  廖義就是在客店中被他擒獲的邱府眼線,雙方議定,由廖義供給邱府的消息,他則以黃金百兩為酬。

  他含笑點頭表示知道了,索來紙筆寫道:「殺飛天鼠之酬金,希能立付黃金二百兩。龍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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