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大地龍騰 | 上頁 下頁
一〇六


  「這……這是本集的規矩。」邱爺閃爍其詞地分辯。

  「怪事,剛才兄弟已問過店伙,說貴集公議是點屍付錢,根本就沒有先付的事。」

  久不發話的白二爺發話了,笑道:「龍老弟,你探到的消息已經夠多了,是麼?不要再打哈哈了好麼?第一,我告訴你,敝集確已請到兩位高人,至於他們的名號,恕難見告。其二,不管尊駕為何而來,只要不是嵩高莊請來的高手,都是本集的上賓。基三,如果閣下有能耐殺了狂丐,四百兩黃金絕不食言。其四,不必問規矩是何人訂的,先付兩百兩,但有條件……」

  龍郎中搖手止住了他的話,道:「在下既然想發財,自然先得打聽清楚。」

  「不錯,尊駕還有什麼需要問的?」

  「二爺,你錯了,交錢殺人,用不著追根究柢,剛才你說有條件,在下先說我的條件,你覺得如何?」

  「請說,在下洗耳恭聽。」

  「其一,不必先付定金,只須蓄金以待,事成再交。其二,狂丐何時到達,消息由你們供給。其三,在下的行動,不許你們干涉。假使你們派人監視在下,此事便作罷論。如何?」

  「條件對我方大為有利,就此一言為定。」

  「你們的條件……」

  「很簡單,以狂丐的頭,交換賞格。」

  龍郎中冷冷一笑,揮手道:「笑話,你以為龍某會提著腦袋討賞麼?廢話!龍某的飛刀百發百中的,絕無虛發。老兄,割腦袋的機會斷不會有。」

  「那……那如何取信?」

  「你們在嵩高莊可有眼線……」

  「不!沒有。」邱士雄搶著說。

  龍郎中冷哼一聲,冷冷地道:「老兄,何必在龍某面前耍花招?你們如果沒有眼線,絕不會收買龍某做兇手,怎會坦誠相商?不然在下恐怕還未落店,便被諸位留下了,至少也派人監視,防備在下是嵩高莊所請來的人,是麼?狂丐到達嵩高莊,在下宰了他,貴集的眼線自會據實呈報,還要提頭領賞?你們把在下當成什麼人看了?哼!」

  一名護院似乎不服氣,冷笑道:「閣下的飛刀絕技既然了得,何不讓咱們開開眼界?」

  龍郎中瞥了他一眼,將茶盤中的三隻茶杯遞過,淡淡一笑,叉腰站起道:「老兄,你可以向任一處方向丟。」

  所有的人全都站起身來向後退,惑然地盯視他。他手上沒有任何刀影,直裰長及膝部,沒繫腰帶,即使懷中藏有飛刀,掏出來極為不易,他的飛刀藏在何處?

  護院雙手分握三個茶杯,右一左二,緩緩退至院中。

  龍郎中雙手叉腰,相距護院丈餘,亦步亦趨,虎目神光炯炯,緊吸住對方的眼神。

  護院右手一揚,作勢擲杯。

  龍郎中屹立如山,紋絲不動,只向對方冷然微笑。

  護院想使詐,杯並未擲出,見龍郎中不上當,怪眼一轉,妙計又生,突然三指一挑,右手的酒杯飛起,從右肩稍上處飛越,想將茶杯從肩上拋向身後,心道:「好小子,你再高明,總不能叫飛刀折向而在我身後將杯射中吧?」

  豈知杯剛脫手,龍郎中的大袖中白虹一閃,接著電芒入目,「噹」一聲暴響,茶杯就在升至肩上方還未下落瞬間,炸裂成百十片碎片,幾塊碎片更擊中他的頸側。

  「哎……呀!」他驚叫,向左急閃,左手的兩隻茶杯下墜,他才聽到飛刀嘯風之聲。

  「乒乓!」失手墜地的兩茶杯,距離地面一尺左右炸裂,碎片紛飛。

  三尺外,兩把飛刀插入地中,幾乎盡柄而沒。至於第一把飛刀,則貫入三尺外的槐樹幹上。

  「我的天!」護院驚得毛骨悚然,失聲驚叫。

  龍郎中若無其事的將飛刀拾起,掀開衣尾,將之插入暗藏在內的皮護腰上。原來,他早料定對方要試技,在袖中預藏了三把飛刀。

  回到坐處,他泰然地坐下道:「為免走漏風聲起見,諸位可以走了。狂丐只要一到,可派人到店中找我。在下尚要歇息,不送了。」

  邱士雄喜於形色,帶眾人告退。

  到了店外,他陰陰一笑,向白二爺問:「老二,怎樣?」

  白二爺也陰險一笑,陰森森地道:「已可完全斷定他不是嵩高莊請來的人。至於這傢伙的來路,恐怕……恐怕是隱姓埋名在江湖上混,藉機找尋所要找的東西,滿懷秘密的風塵奇士。這種人不好相與,咱們可得小心了。」

  「反正他對我們有利,管他是何來路。」于三爺接口。

  白二爺沉吟片刻,道:「老大,咱們何不請他到寨中招待?」

  「你是說,引狼入室?」邱大爺吃驚問。

  「唉!老大,你真傻,把他招待在金碧樓,等他殺了狂丐,便叫他和龍王爺打交道,那不就完了麼?」

  「這……這怎麼行?金碧樓是我事急藏身之處,而且花園對面就是天香丫頭所住的天香樓,樓下是你幾位大嫂的居室,那……那還像話麼?」

  「你真是,你捨得將四百兩金子讓他帶走麼?必要時恐怕還得請天香侄女……」

  「什麼話?你……」邱大爺怒叫。

  白二爺不以為意,搶著道:「老大,別誤會,我是說,必要時天香丫頭的迷魂香還得派上用場,金碧樓機關密佈,加上天香侄女的迷魂香,他龍郎中即使有三頭六臂加上一對翅膀,也……哈哈哈!怎樣?」

  「不錯,好!咱們這就回去請……」

  「老大,你真是個冒失鬼,這時轉回去請他,豈不令他生疑?明天咱們治酒替他接風洗塵,乘機留駕豈不妙哉?」

  「有道理,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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