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草莽爭雄 | 上頁 下頁
六一


  他認為這些人與邪魔挑戰,必定與俠義人士有所牽連,因此雖則守衛猝下毒手,他仍然腳下留情,不踢襠而踢胯,避免攻擊要害。

  反擊太快,而守衛又太過驕傲自信,只攻不守,發覺不對已來不及反應了,連閃避的機會也沒抓住,狂叫一聲,倒摔出丈外,右胯挨了一記重擊,站不起來了。

  三座帳幕中,搶出九個男女。

  守衛左足撐起,伸手拔劍。

  他一閃即至,右腳再起,靴尖吻上了守衛的右肩窩,守衛再次仰身摔倒。

  劍已到了他的左手,九男女恰好湧到。

  「誰敢撒野?」一名大漢怒叫,最先到達,聲出劍到,打了再說。

  「錚!」他一劍將大漢的劍錯開,右手竹杖叭一聲給了大漢一記掃擊。

  大漢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氣功到家,渾身橫練,卻禁不起小竹杖一掃,斜摔出兩丈外仆地便倒。

  「快擺天罡劍陣,不然就來不及了。」他大叫大嚷,向左一閃,左手劍向最外側搶來的年輕女郎一伸,誘使女郎封架,右手杖後發先至,噗一聲敲在女郎的右膝外側,力道恰到好處。

  女郎一聲驚叫,向左斜衝,反而擋住了同伴,無法發揮並肩出招的統合戰力,表現出他不怕劍陣,知道攻擊劍陣的技巧。

  一衝錯便搶制機先擊倒了兩個,剩下七個人了,正好佈天罡劍陣,大小姐就是剩下的七男女之一。

  「結陣,不許亂!」大小姐怒叱。

  叫結陣而不是佈陣,六男女立即退回,左右一分列陣。

  這處山崖另一面是不平的陡坡,不適宜佈陣,列陣則堵住了山崖,有效地阻止他衝過。

  他支杖屹立,總算看清這位大小姐女首領的面貌,不自禁地吸口涼氣,有點冷颼颼的感覺。

  看年紀,絕不會超過雙十年華,五官極為勻稱,瓊鼻櫻口輪廓分明,剛發育勻停的曲線玲瓏身材,裹在寶藍色鮮艷奪目的勁裝內,任何正常或不正常的男人,瞥上一眼保證會想入非非,甚至想摸上一把。

  可是,臉上冷峻寒森,流露在外的威棱霸氣,與鳳目中放射出的森然幽光,讓人感到害怕心懾,似乎她隨時都可能把你當狗踢,隨時都可能把你心底的秘密揭穿,你甚至連跪下來膜拜也魂不附體。

  他這輩子沒見過如此冷峻的女人,而且生了一張仙女面孔。

  「你是什麼人?」大小姐陰森森地問,不像仙女般可愛,卻像個傳說中的女暴君,冷肅陰森的神情令人感到脊梁升起寒意。

  「替中州雙殘助拳的人。」他也臉色一寒,以冷厲對冷峻:「那天晚上你擺足了威風,狂妄自負沒將咱們位高輩尊的放在眼下,大爺忍不了這口惡氣,要看看你到底憑什麼敢如此猖狂。小女人,亮名號。」

  「你配本姑娘亮名號?哼……」

  「還有,掩護你們退走的那五個混蛋蒙面人,大爺也要找他們,你最好把他們的來歷招出來,大爺……」

  一聲冷叱,大小姐憤怒地左手一揚。

  他冷然向右邁出一步,一道電芒貼左肩外側掠過,看不清形影,速度快得駭人聽聞,遠出四丈外,他仍然感到肩膀留有寒意。

  糟!三道電芒成品字形一閃即至。

  更糟的是,六男女同時挫馬步雙手齊揚,十二隻手射出暴雨似的針形暗器,控制了兩丈空間。

  沒有人能逃得過暴雨的攻擊,除非已練成不怕水火刀兵的地行仙境界。

  幸好他早懷戒心,向下一挫身形貼地,似乎他成了一個扁人,體積已縮小了一半。一晃之下,他已滾出兩丈,隨即滾落兩丈陡坡,爬起急掠出兩丈。

  「你好陰毒。」他向上面怒叫:「天老爺!你用這種陰毒的無恥手段到底殺了多少高手名宿?小女人,老天也不會饒你,你是世人所不齒的謀殺犯。」

  他的確驚出一身冷汗,假使事先戒心不夠,第一枚暗器就足以把他打入地獄,絕難逃過這快逾電閃的猝然致命一擊。

  假使在天罡劍陣發動的同一剎那,七人如用這種歹毒暗器急襲,結果不問可知,即使入陣的人很多,一照面最少也得死掉七個人。

  那晚,天柱峰三魔那些人幸好不曾憤怒闖陣。

  兇魔們也可能先用暗器襲擊,很可能兩敗俱傷。

  大小姐七個人也被他機警的逃遁術嚇了一跳,不但反應超人,而且預測發暗器人心態十分準確,倉卒間眾人齊發暗器,每個人都料定發則必中,因此沒有人會向地面發射,他滾動的速度也快得難辨形影,因此沒有人能抓住第二次發射的機會。

  「你上來。」大小姐咬牙說:「我給你公平交手拼搏的機會。」

  「你這惡毒女人,比赤練蛇可怕百倍,你會給任何人公平的機會嗎?」他一劍插入堅硬的地面,手一扳劍一折兩段,信手將斷劍向上飛擲:「小陰毒潑婦,你給我牢牢地記住,我會用各種同樣陰毒的手段,千方百計回報你今天的謀殺暴行,你不死,將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你的陰毒謀殺手段下。我會找你的,一定。」

  「你這該死的東西!你是如何跑出來的?」大小姐也暴怒地厲聲問。

  他一怔,突然感到冷流起自尾閭。

  「你可以猜三次。」他機警地大聲說。

  「我會查出來,我會活剝了你……」

  「是嗎?你配嗎?你這小母狗算什麼東西?」他進一步用激將法,罵得難聽刺耳。

  大小姐正要繼續發話,身旁多了三個中年香客。

  「分兩面追下去捉他。」一個中年香客說:「要活的,掘出他的根柢來。」

  十個人紛紛向下搶,來勢如潮。

  他哼了一聲,如飛而走。這些人陰毒無比,武功出類拔萃,暗器可怕,他犯不著一比十拼老命,也無此必要,他還不想暴露真才實學。

  ***

  張文季重新登山,向二天門走,與一群香客慢慢上行,如想急趕,就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夾雜在香客叢中安全些。

  與他並肩而行的人,是酒仙徐泰祥的一位朋友,只是小有名氣的俠義道三流人物,所以那天晚上僅被打昏,而沒打碎膝骨,沒有留下派用場的分量。

  「不用再費心找那些老兇魔了。」張文季向那人低聲說:「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們已被人囚禁了。」

  「被人囚禁了?可能嗎?」那人不敢置信:「他們二十幾個宇內兇魔實力空前強大,大乾坤手也沒有一舉擊潰他們的力量,而且大乾坤手不會與他們反臉成仇,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我只是憑經驗判斷,當然不一定正確。」

  「真正有能力對付他們的人,只有大乾坤手和尚義小築群雄,但要想囚禁他們,不可能的。」

  「我如果說另有一批神秘可怕,實力更超乎大乾坤手與尚義小築,陰毒無比的人在山上活動居心叵測,你老兄肯相信嗎?」

  「這……」

  「就有這麼一批人,那天晚上全都露了面,當時就曾經與兇魔們發生衝突,卻又莫名其妙地散了。」張文季鄭重地說:「在沒摸清這些人底細之前,所有的人都得特別當心,我如果不夠機警,屍體恐怕已經僵了。」

  「真有那麼嚴重?」那人悚然問。

  「半點不假。我碰上的首領是女的,暗器極為可怕。至於兇魔們是如何落在她們手上的,就無從得悉了,此中有些什麼陰謀,委實令人心中懍懍。總之,告訴你們的人小心提防,留意看不見的敵人,才能防範意外。我快趕兩步,不陪你了。」張文季腳下稍加快,懷著不安的心情趕回客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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