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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女孩子如果才貌雙全,難免驕傲自負,眼睛長在頭頂上,做任何事皆自以為是,加上性情急躁,就成了令人頭疼的闖禍精。

  三眼功曹的妻子,叫女飛衛姜雲卿,也是一個自命不凡的女豪傑,性情同樣急躁自負,夫婦倆膝下有一子兩女,長子長女成家不足兩年,麼女林翠珊就成了夫妻倆的掌上明珠,少不了溺愛放縱。

  尚義小築的人,誰也不敢拂逆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

  林翠珊的武功拳劍造詣,也的確讓尚義小築的人刮目相看。

  有不少名頭響亮的高手,在她狂野潑辣的劍術下灰頭土臉,正式出道不足兩年,兩年來罕逢敵手,也就愈來愈驕傲,魯莽衝動,自以為是。

  這次兩度栽在張文季劍下,自尊心必然受到嚴重的傷害,羞憤交加去找她老娘,很可能唆使她老娘出頭。

  ***

  張文季開始小心了,招惹了尚義小築的人,不小心,日子必定難過,會出大紕漏的。

  尚義小築高手名家眾多,三眼功曹的朋友更多。

  他提高警覺,並不害怕。

  回到預定夜宿的大樹下,倚樹假寐卻靜不下心來,竟然開始胡思亂想,中心是美麗驕傲的綠裳少女。

  第一次見面,便留下強烈的印象,不僅是少女的美麗動人形象吸引了他,少女的武功劍術也讓他刮目相看。

  在周宇三人的雷霆一擊下,他並沒受到嚴重的內傷,口角流血,原因是咬牙發勁時牙啃出血而已,些少內腑震動他禁受得起,半個時辰的真氣自療術,便可使受震的內腑復原,排出淤積元氣全復。

  「好哇!我就陪你玩玩。」他突然自言自語:「我要讓你知道大男人是怎麼一回事。」

  少女手中有一把寶劍,劍術狂野潑辣,御劍的內力也十分驚人,必定有明師而且肯下苦功,所以小小年紀便如此高明。

  他必須手中有劍,用劍來迫少女就範。

  少女說要用暗器對付他,他也必須有暗器回敬,不能白白挨打而無還手之力,防禦永遠是輸家。

  他感到有點奇怪,為何對少女有不放手的念頭?

  青城三女妖酷待他,他卻沒放在心上。

  青城三女妖不但比少女美艷,女妖的師叔更是風華絕代的尤物,而他卻心中不生波瀾,卻對這位少女念念不忘,甚至一想起就有點怦然心動,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他不願多想,決定讓少女好看。

  「去找一把劍,再打聽她的底細。」他一蹦而起,興致勃勃自語:「尚義八將幾個人稱她為小姐,是他們執事大爺的小姐已無疑問。」

  整整衣衫,他打算進城打聽消息。

  他又是一怔,似乎這輩子馬虎慣了,從不注意自己的穿著打扮,今天怎麼突然出現整理衣衫的舉動?

  搖搖頭,他離開了預定住宿的地方。

  ***

  玉面郎君是很聰明機警的人,他不和青城三女妖走在一起。

  三女妖目標明顯,聲名狼藉,是天下聞名的蕩婦淫娃,走在一起有損他的身分聲譽。

  當然,這也是三女妖所授意的,目下三女妖極需人手,由玉面郎君出面威迫利誘可用的人才做爪牙,號召力要強些。

  反正表面上分開走,夜間再悄悄在一起偷歡,比整天膩在一起更富刺激些,偷情比生活在一起的夫妻更有情趣。

  用人之際,不需把情夫看得緊緊的;以往把心悅的男人,看作禁臠留在身邊的做法,得應情勢需要略加改變了。

  玉面郎君的來頭大,在江湖身分價碼比她們高,江湖十大風流美男子,都是眾所矚目的大有來頭人物,留在身邊視作禁臠加以管制約束,對她們毫無好處,甚至很可能招致玉面郎君的反感,玉面郎君的親朋好友更可能群起而攻,得不償失。

  以往,她們引誘江湖新秀做裙下之臣,不會有後患,從不在成名人物身上打主意。

  這次情勢不利,不得不向成名人物身上轉念頭,玉面郎君逃不過她們的慾網,她們卻不敢用往昔的手段任所欲為。

  玉面郎君獨自一人出現在縣城,留意是否可以找到合夥的人。

  除了張文季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郎君,已經是青城三女妖的入幕之賓,正在替青城三女妖賣命。

  尚義小築的人,就不知道這位郎君的底細。

  舊的香客早已動身,新的香客還沒湧到,縣城依然還有零星的香客進出,因此市面依然熱鬧,客店的房間早已由香客訂定,只好另找宿處。

  玉面郎君在一座食店暫住,昨日在食店借宿的香客已經走了,他毫無困難借到一間斗室,預定在這裏召請一些人手助拳。

  他認識尚義小築一些人,但有自知之明,不敢打尚義小築的主意,憑他的分量,真不敢在老虎嘴邊拔毛,尚義小築的人,絕不會幫助他對付大乾坤手,提出也必定自討沒趣。

  他剛在縣城各處走了一圈,找不到朋友打聽消息,頗感失望,懊喪地返回食店,店當中已有三個人在等候他返回。

  「夏兄回來了。」三人從食桌旁起立含笑相迎,執事大爺威猛的面容有溫和的笑意:「兄弟久候多時。請過來坐,喝壺茶,兄弟有事請教。」

  是尚義小築的人,執事大爺朱仁是第二度光臨這家小店了。

  尚義小築有五位對外交涉的執事:大爺朱仁,二爺朱義,三爺朱禮,四爺朱智,五爺朱信。

  五位執事都用代名,朱,代表當今天下的主宰。

  「朱大爺再次枉顧,在下深感榮幸。」他也堆下笑,向桌旁接近:「在各處走走,希望能碰上來朝山進香的朋友,可惜失望了。」

  「天色還早,香客還沒到達呢。」執事大爺隨即替兩位同伴引見:「這兩位是兄弟的辦事助手,穿雲燕楊九臬,浪子丁山。」

  「久仰久仰。」他客氣地廝見,楊丁兩人是成名人物。

  客套一番,店伙送來一壺好茶。

  「再次打擾夏兄的清靜,休怪。」朱大爺親自替他斟茶,遣走店伙。

  「好說好說,這是在下的光榮。朱大爺有何指教,尚請明示。」

  「今早夏兄提及張三的事。」

  「哦!你們打聽出這個人了?」

  「只能說留意這個人了。」朱大爺含糊其詞:「這次敝上偕內眷朝山進香,的確不希望發生血腥意外,夏兄說這人沿途生事,敝上不得不加以注意。兄弟此來,希望夏兄能把這人的底細進一步說明,知己知彼,勝算要多一點。」

  「如果你們要對付他,實在不需多費神,派幾個人去驅逐他出境,或者乾脆……該是輕而易舉的事。」他心中暗喜,上次他供給的消息,已引起尚義小築的關切了:「不瞞你說,在下所知道的消息,只有那麼一點點,還是他親口說的呢!其他在下就一無所知了。」

  「哦!夏兄與他打過交道?」朱大爺大感興趣,進一步探聽。

  「見過一面,在公驛館。據他說,他看上了兩個進香的漂亮大閨女,大力鬼王也看中了,兩人都不肯相讓,結果他把大力鬼王趕走了。」

  「夏兄不是說他打大乾坤手的主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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