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草莽爭雄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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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見了鬼了,我就是化裝易容的專家,難道看不出誰化了裝易了容嗎?滾到一邊去。」 「是……是是……」大漢乖乖應喏著退至一旁。 「小子,你姓甚名誰?」中年人轉向他盤問。 「我姓張,張文季。」他據實答,沒有隱瞞的必要,反正他不是什麼鬼手柯永福,對方找錯了人,不會有事了,而且他一點也沒想到造一個假名來騙人。 「你多大了?」 「年屆弱冠。」 「唷!還文謅謅的怪有趣呢!你的口音……」 「我是本地人。」 「現在,言歸正傳。」中年人相當滿意,不再盤問身世:「你為何窺探我們的船?」 「我只在碼頭走走,想找我認識的船,以便搭便船上京師,怎麼可能窺探你們的船?」 「我很相信你的話,但必須查個一清二楚。我要把你帶回船,讓我的人詳細看看你。如果沒有人認識你,而又查證實你與我們無關,就釋放你回來,跟我們走。」 「我沒有跟你們走的必要,我不認識你們……」 「帶他走。」中年人沉下臉,舉手一揮。 老道冷冷一笑,舉步上前。 五個人都佩帶了兵刃,中年人與一名大漢佩劍,老道的劍更是古色斑斕。和尚是戒刀,一種在山林間闢路的刀。 那位誤認他是鬼手柯永福的大漢,是狹鋒單刀,一種單手使用,極為靈活的殺人利器。 對方有殺人傢伙,他油然興起戒心,心念一動,他苦修十六載即將由神返虛境界的神功,就在意念一動時發生作用,體內的潛能如滾滾洪濤,在軀體內蓄勢待發,在體外也形成一道看不見的勁流,以心房絳宮為中心,綿綿循環不絕。 幸好在他的信念中,秉持的法則是人與天地為一,與大自然為一。 也就是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盡可能避免衝突,避無可避則自保第一。 自己的命也保不了,一切修持都是虛幻的。 他目下被堵在狹窄的小房間內,避無可避。 理論與實際之間,有一段可爭議的距離,信念是一回事,做法則常因各種外界的因素而有差異。 他與人際的關係接觸相當單純,也就是說,他的經驗歷練是零,對突如其來的變故缺乏應變的經驗。 經驗與修養是相輔相成的,是相互增進的。 所以,小姑娘撥了他一跤,他立即還以顏色,就是缺乏經驗與修養,本能的反應是自保第一。 自保的不二法門,就是不讓對方傷害你,反擊雖然不是最佳的手段,卻是有效的方法。 面對有殺人利器的人,他反擊的潛意識非常的強烈。 「放下凳子。」老道沉聲說:「乖乖跟貧道走,免得貧道把你打個半死拖著走。」 「憑什麼?」他虎目一翻:「你們沒道理……」 老道向前一衝,鳥爪似的怪手疾伸,引誘他出凳。 他屹立如山,不理睬迎面探來的怪手,虎目冷靜地吸住老道的眼神,已看透老道的心意。 老道大怒,手一沉抓他的長凳。 噗一聲響,他的右凳腳重重地掃在老道的左肋上,速度駭人聽聞,老道甚至不知道凳是如何動的,知道了也無法躲閃。 「哎……」老道驚叫,被掃得向右疾衝。 和尚吃了一驚,一躍而上,大手像是電光一閃,迎面伸到,長驅直入。 凳向下一沉,左凳腳再次電掃而出,重重地掃中和尚的右膝外側,力道恰到好處。 一聲驚叫,和尚被掃得向左飛撞。 一道一僧,各向相反的方向衝撞。 「咦!」中年人頗感意外,鷹目中殺機怒湧。 老道一手抵住牆壁穩下身形,憤怒地轉身拔劍。 「他是我的!」和尚火冒三千丈,旋身拔出戒刀,火雜雜向他衝去,戒刀一揮風雷乍起,刀上的真力澎湃,刀氣凜冽似寒濤,幻出一弧白光,斜劈而下聲勢洶洶。 這一刀具見功力,用凳擋必將一刀凳斷。 「玩真的啊?」他也冒火了,抬凳擋刀。 和尚大喜,這一刀下去,凳必定中斷,刀的餘勢必定繼續沉落,必可砍斷他的左臂。 眼一花,凳身一閃不見,右凳腳已結結實實擊中和尚的胸腹,兩隻凳腳落實,發出如擊敗革的聲響。 老道劍已出鞘,來不及配合和尚進攻,眼一花,長凳已挾風雷而至,剛將劍擋擱,凳腳已先一剎那及體,也是胸腹受到兩隻凳腳重擊。 和尚老道都是右探步出招,表示胸腹都是對著左側方的,不在正面,不可能受到正面打擊。 刀和劍都不是應付長凳的好兵刃,這種堅牢結實的凳和桌,都禁得起刀砍劍劈,力道不夠,砍上去就倉卒間拔不出來,一扭之下,刀劍會脫手。 而長凳的四隻腳,可以作九十度的側向攻擊,速度如果夠快,防不勝防,而且是應付群毆的趁手器械,挨一下可能骨折或內傷。 這次,和尚與老道向同一方向暴退,背撞在牆壁上,似乎地動屋搖,反彈倒地起不來了,抱住胸腹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呻吟。 中年人和兩大漢大吃一驚,愣住了。 「你是誰?」中年人駭然驚問:「能用長凳以粗俗的手法,打倒了天涯惡丐和無為怪道,你足以名震江湖,亮你的真名號。」 「我叫張文季。」他冷冷地說:「我剛有名,哪來的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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