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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鏟惡除霸 三人早到片刻,舉目四望,草木蔥蘢視界有限。唯一可以遠眺的是臨江一面。 他們的目光,落在北面的小山徑上,果然所料不差,霍然是從挹江門方向來的。 「這小狗指定時地約會,竟然不先行前來等候,未免太狂了,居然不怕我們可能帶了大量人手前來對付他。」 毗迦王臉上經常湧現的笑容消失了,鷹目中冷電乍現:「我一定要親手剝他,哼!」 指定時地約會,主人應該先到,如果對方帶來的人數超定的人數,主人可以及早趨避,早到可以有所準備,甚至可以先暗中佈置策應的人。 主人居然後到,表示根本不在乎,對方是否依約帶兩個人來,來多也不介意。 他甚至穿了青衫,沒帶兵刃,施施然沿小徑登山,像一個遊山的少爺公子。 沿小徑下望,可以遠及兩里外,山徑上的確只有他一個孤零零的身影,沒帶有同伴。 貝秋霞俏立亭中,高貴的風華令人不敢褻瀆。 男女兩魔頭在身後懶散地分立,扮隨從十分神似,像老僕僕婦,一點也沒有會武的神態流露。 「午正,霍兄真準時。」貝秋霞媚笑如花,態度親切友好:「怎麼沒帶同伴來?」 她的扮相是主人,兩魔頭是隨從,不需替隨從引見,她也不想暴露兩魔的身分。 「呵呵!」霍然大笑著在石桌的圓石凳落坐:「你派人傳話,要和我面談。我派人回覆,指定時地和你會晤。雙方並沒提及面談的性質,更沒提及仇恨和責任,我不需帶同伴來助威。貝小姐。你約我到底有何指教?對令師的不幸,我只能說我很抱歉,你提任何要求,我有權接受或拒絕。當然啦!只要是合情合理,我會考慮接受的,如果論王法,你就不必說了。」 如果論王法,貝秋霞也站不住腳。 玄靈教主既不是官,更不是捕捉盜賊的治安人員,不管是為公為私,霍然都可以堂而皇之置之不理。 「我不是為了自己的事和你會晤的,要論師仇,將責任推給你負,也有欠公平。」貝秋霞表明自己是明理的人:「如果我請求你離開南京,不會是不情之請吧?」 「有要我離開的理由嗎?」 「你繼續在南京騷擾,知道會坑害了多少人嗎?」 「理由不充分。」霍然斷然拒絕:「而你,反而沒有留在南京的理由,正好乘機將令師的靈骸運返京師,這裏的事已用不著你費神了。江彬那國賊刮盡江南江西的珍寶,他私養了上千亡命替他搜刮珍寶美女,唆使皇帝壞事做盡,他得為死去的人負責。我不必用何種大仁大義的名義找他伸張正義,反正我一定要和他周旋到底勢不兩立,他一天在南京作惡,我就找他一天。我找他與你無關,你不能要求我離開。」 「官家的事,根本輪不到你管。」貝秋霞不死心,繼續說服:「你已經劫走了兩船珍寶,應該心滿意足了,人不能太貪心,須知物極必反。」 「在太湖我曾經向你表示過,要來南京盜寶。但盜寶不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是向昏君奸臣挑戰出口怨氣。至今為止,我還沒打聽載珍寶的船泊在何處。我否認你亂栽贓的指控,我絕對沒劫走任何載珍寶的船隻。」 「你的人……」 「貝小姐,不要說一些捕風捉影,無憑無據的話,我不想談這種事,我答應和你見面,只想知道有關你我之間,仇仇怨怨的善後意見,其他的事一概免談。同時,請聽我的忠告,速離南京,以免刀劍無情。我不諱言對你有好感,但牽涉到生死存亡,好感並不能消除雙方的敵意和仇恨,早晚會走上兵戎相見,你死我活的絕路。言盡於此,你如果沒有合理的要求,我得走了,後會有期。」 「我是代表江副大將軍,來向你提要求的。」 貝秋霞不得不放棄私人要求,表明代表的身分。 「哦!是狗官要你出面的?」 霍然故意流露出意外的驚訝神情,其實並沒感到意外。 貝秋霞沒有任何要求和他會晤的理由,雙方已是誓不兩立的仇敵,要會面也只有一個可能:拼個你死我活。 「我是全權代表。」貝秋霞的態度漸趨強硬。 「失敬失敬,我懷疑你的身分地位,在昏君與狗官身邊,恐怕不比令師低。公事公辦,你是先私後公,私了比公了有效,無效只好公了啦!你說吧!你這位代表,有些什麼要求?我在聽。」 「我……」 「貝小姐,你請注意情勢和規矩,我是勝家,狗官是輸家,輸家是沒有要求的地位的,提要求的,通常是勝家的一方有權提出。」 「你還沒獲勝呢!霍兄。」 「這是事實,不容爭辯。當然,你必須將狗官的要求轉達,在其位謀其政,我不怪你。說吧!狗官有些什麼要求?他有什麼交換要求的價碼和條件?」 「其一,交還兩艘珍寶船,以往不究。」 霍然一怔,這是贏家才配提出的條件呢!口氣強硬,某些地方不對。 他驚覺地長身而起,冷然舉目四顧。 四下裏草木蔥蘢,看不出異狀:「那是不可能的事,珍寶船隻與我無關。」 他凝視著貝秋霞,虎目中神光炯炯:「我想,第二個要求,一定是我向狗官投案伏法了。」 「不是。限你立即離開南京,帶了你的同伴早離疆界,不會派人追捕,不行文天下捕你歸案,取消欽犯通緝令,當然,兩船珍寶如不交出……」 「就沒有談第個二條件的必要。」霍然替對方說出答案:「貝小姐,你在浪費唇舌。」 「霍兄,識時務者為俊傑……」 「不必說了。」 霍然向亭口移動:「我答應和你見面和平地商量善後事宜,為雙方的仇恨試圖化解,完全是沖私下的情誼,你知道我並沒真的將你列為必殺的走狗。你如果代表狗官出面,我毫無興趣,沒有再談的必要了,告辭。」 「你知道你我之間,只有仇恨而無情誼。」 貝秋霞臉色一沉,一字一吐。 「那是你的看法,與我的看法無關。」 「我要替家師報仇。」 貝秋霞大聲說。 「悉從尊便。」 「你不能走。」 「你可以在江湖找我,找我報殺師之仇。」霍然也沉聲說:「你如果再借狗官的密探行兇,你知道結果的。」 「為報師仇,不問結果。」 貝秋霞一拉馬步,猛然一掌吐出。 霍然身形斜退,飛越欄杆出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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