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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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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然怎知皇帝住在何處? 即使是大白天,要逛一趟中山王府,一天恐怕也無法走遍各處。 他像感光的飛蛾,本能地向燈光明亮處摸索,地形不熟,又不能先對付警衛,無巧不巧,被他摸到燈火最盛的議事廳。 江賊不是他今晚的主要目標,偏偏又摸至江賊的會議處所。 江賊應付刺客經驗豐富,想得到必定碰不上頭。 天色不早,時不我與。他必須吸引府前面的侍衛,策應到後園救傅玉瑩的人,所以不再偷偷摸摸浪費時間,看到大樓前御林禁軍屏列戒備的情景,便知道找到重要的中樞要地,很可能皇帝仍在裏面,與大群美女會開無遮,通宵達旦快樂逍遙。 他氣湧如山,從樓前不遠處的上座花棚下竄出,劈面碰上右首花台一組三入警哨繞來,雙方一照面,不遠處燈柱的一串大燈籠光度明亮,警哨一看便知他不是自己的人,立即衝到。 他不再婦人之仁,劍猛然左右分張,風雷乍起,劍光如匹練,奇準奇快地劃過兩名警衛的咽喉,左掌同時吐出,用劈空掌攻擊第三名警衛。 第三名警衛不知道他用劈空掌攻擊,一面衝上一面拔繡春刀,突然發現他伸掌,本能地扭身略閃,反應出乎本能,極為銳敏迅疾。 掌勁遠在丈五六外及體,重重地擊中警衛的右肩,肩骨內陷,警衛斜退丈外,發出痛苦的淒厲叫號,非常盡職地用叫號聲示警。 所有的警衛,都是按地勢配置的,必定與鄰近的兩組保持有效的目視距離,任何一組發生狀況,相鄰的兩組必可看到變化。 引起的混亂十分激烈,他奮勇衝向大樓前的石階,揮劍硬闖左右分列的八名警衛刀陣。 劍不是闖陣的好兵刃,但在他手中,比刀的威力毫不遜色,衝刺砍劈劍使刀招,真有雷霆萬鈞的威力。 已開了殺戒,他心中的障礙已經排除,痛下殺手毫無顧忌,勇力與技巧精準圓熟,發招如獲神助,一衝之下,八名警衛倒了五個。 衝上階,裏面的人才蜂擁而出,他排眾直入,有若虎入羊群,所經處波開浪裂,一口氣劈翻了十幾個人,衝入廣闊的宏大廳堂。 鄰近的崇恩閣,也傳出吶喊聲,兩個畫花臉的人,一個用渾鐵手杖一個用劍,來去如風,相互交叉掩護,見人就殺。 接近房舍,便投入一兩顆縱火的青磷毒火彈,引火製造更大的混亂,一擊即走四處亂竄,逐漸接近霍然活動的地區。 中山王府像被戳破了蟻窩,有些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種災禍。 有幾座房舍出現火舌,煙霧開始瀰漫,家將、兵士、侍衛、幫閒,不但要拼命尋找刺客搏鬥,還得拼命扼守皇帝的寢宿處,而且更需奮勇救火,全府鼎沸。 霍然是強攻,兩個花面人採取遊鬥,居然在會合之後,配合得極為圓熟。 一旦兩個花面人被可怕的高手堵住,霍然便立即趕到、切入,劍下無一招之敵,所向披靡,奔東逐北如入無人之境。 同一期間,王府東花園的警衛們,紛紛整隊趕往王府赴援,碼頭區也派人前往王府守備。 三十餘名赤著上身,身上攜有各種物品的人,在分水神犀與飛天猴的率領下,一部分人登上兩艘運寶船,砍翻了守船的人,架起槳駛離碼頭。 其他的人一部分向碼頭的警衛發起雷霆攻擊。 一部分人分別縱火焚燒其他的船隻,阻斷了航道,不許船隻追趕駛走的寶船,製造更大的混亂。 警鑼聲與號角聲,震撼著沉睡了的南京城,全城開始戒嚴,像是亂世有賊兵犯境攻城。 ▼第二十八章 大鬧王府 同一期間,十餘名蒙面人,斃了把守水西門以及把守西水門的官兵丁勇,用巨斧砍毀了閘門鎖與城門鎖,升起西水門水閘,原來流量僅有一半的秦淮內河,流量增加了一倍,水勢洶湧而去。 在秦淮內河下航的船隻,毫無疑問速度可以加快了許多,毫無阻礙地出城遠颺。 太平盛世,南京是舊皇都所在地,不論官兵或民眾,毫無亂世的心理準備。一旦有人有計畫地組成有強人實力的亡命,突然作亂發難,十之九可以成功得手。 兩艘被動走的衛風快船,在水門內側接走了十餘個蒙面人,駛出水閘門,順風順流沖出水口,沖入外河,向上新河飛駛,鴻飛杳杳。 *** 中山王府人聲鼎沸,殺聲震撼南城,濃煙四起,火光燭天。 驚醒了的市民,以為中山王府失火。但王府有自己的人,不需街坊的救火人員進入王府,而且御林禁軍正在出動戒嚴,沒有人敢外出走動自找麻煩。 霍然負責策應,主要任務是吸引侍衛們追逐,因此他東竄西奔,見人就劍劈手抓指東打西,不管東南西北,任意所為,找人多處衝殺。 兩個花面人跟在他後面,像兩個瘋虎張牙舞爪。 他不清楚王府的建築格局,大小百餘棟建築難分方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樓房,到底有多少庭台園林花榭,反正能走則走,不能走就躍登屋頂飛越。 趕散了一群侍衛,越屋跳落一處花木扶疏的大院子,對面燈光如晝,有不少人高舉許多巨大的黃色大燈籠。宏大的門樓與兩廊,也掛滿了一排排雲紗宮燈。 甲士共有三重,都使用長兵刃,戈戟金槍都是重傢伙,人數真有兩三百之多,兵刃前指陣勢森嚴。 陣前緣,另有穿了不三不四各樣裝束的人,三個一群五個一組,形成陣前的零星斗陣,嚴陣以待。 後面宏大的門外廊上,兩衛密密麻麻,擁簇著一個僅穿了寬大黃博袍的人,這人手中居然有一把雁翎刀,三十餘歲正壯年,滿臉橫肉,身材倒也雄壯。這人後面,也有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僧道俗俱全,有男有女。 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正是皇帝在京都設在皇店街大將軍府豹房的弄臣們。 三人往下跳,便陷入這一面的兵將拼命阻擋、圍攻,殺聲震耳。 對面的陣勢不為所動,嚴陣以待。 中間相距約有三百步左右,院子之大可想而知,中間是平坦的花磚地,四周是樹木花壇、花台、花棚。 左右湧出兩隊箭手,在廣場中心列陣,一陣梆響,箭如飛蝗。 目標不僅是霍然三個人,附近拼命和他們纏鬥的人同時遭殃,第一波箭雨,便射倒二十人以上。 「不能衝,退!」 高大的花面人,用怪嗓門大叫:「這是雕翎,可貫重甲,危險!」 霍然本來已向前衝出三丈,也被箭手敵我不分的手段所震,斷然放棄前衝,疾退入後面的房舍,剛好退在亂箭的前面,亂箭射在門窗牆壁上,聲如暴雨打殘花,中箭的人紛紛狂嚎走避。 他打破屋右的窗戶鑽出,躍去右面房舍的屋頂。 房舍外圍的大樹與屋齊高,廣場的箭手看不到屋上的景物,當然也看不到人。 「那邊的人一定是皇帝,我非找他不可。」,。 他向跟上來的兩個花面人說。飛掠而走,要繞到前面的大樓,準備從飛簷搶入樓內。 「再不退就天亮了,去不得。」 花面人急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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