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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如有什麼三長兩短。」凌厲的目光,掃了眾人一眼:「我要抄你家賠償,把你們弄到殺虎口修築邊牆,甚至砍你們的腦袋,哼!」

  帳門外本來有四個警衛,未經召喚,絕不敢掀門闖帳,帳門內也有兩名警衛,負責管制帳門。

  帳門一掀,內的兩名警衛還沒看清變化,鬼影幻現,短鐵棒左右分張,立即向兩面栽倒。

  中軍帳寬廣,公案距帳門足有四丈以上,鬼影的出現無所遁形。

  「有刺客!」

  中年人飛躍而起大叫,半途拔刀出鞘:「大家小心。長上,退!」

  江賊這十餘年來,不知受到多少刺客行刺,成了驚弓之鳥,一聽「刺客」二字就心驚膽跳,儘管他悍勇如虎,但上了年紀,愈活愈怕死,權勢愈大愈珍惜性命。

  四名隨從已左右一夾,保護他鑽入內帳溜之大吉。

  「錚」一聲狂震,短鐵棒架住了雷霆一刀,火星飛濺,中年人被震退了兩步,刀依然握得牢牢地,馬步也不亂。

  可是,入帳的霍然已豪勇地切入,左掌疾吐,像是響起一聲輕雷,掌心貼上了中年人的右肩。

  中年人是隨從的司令人,武功當然超塵拔俗,所使用的寶刀能與短鐵棒相抗衡,可知內勁之渾雄,的確無與倫比,刀上的勁道石破天驚。

  霍然已全力卯上了,下手不留情,已知對方了得,他本能地全力攻擊速戰速決,攻勢之快速,真有如電光石火轟雷掣電。

  一聲厲叫,中年人仰面飛退,口中鮮血噴出,背部撞中一根帳柱,軍帳搖搖。

  這瞬間,刀劍一湧而至。

  霍然不再拖延,鐵棒有如滿天雷電,奮勇前衝,要捉向後帳遁走的人。

  他不認識江賊,只知道那人一定是這些人的首腦。

  慘號聲暴起,刀劍飛拋,他的左手似乎比鐵棒更霸道,一觸人體,被觸的人必定骨析、震起,把同伴撞倒,反而阻擋同伴的進路。

  可是,他無法快速地把拼命纏鬥的人擊潰,眼睜睜看到江賊的身影消失在後帳。

  警號聲大作,營區大亂。

  「真糟!」他不得不承認失敗,疾退出帳,順手擊倒了五根帳柱,帳終於坍倒了。

  有一半人追出,其他一半皆被他擺平在倒下的軍帳內,被擺平的人是死是傷,他並不知道。

  數百座軍帳,住了一萬二千官兵,雖然設有懸燈的燈柱,但光絲仍然模糊,黑夜中警號長鳴,衣不蔽體腳不及靴的官兵,從夢中搶出帳外,怎知道發生了何種變故?還以為是失火,根本就沒想到有人入侵的情況,亂得一塌糊塗。

  最後總算聽到有人大叫捉刺客了,這才有人想起趕快取兵刃。

  叫喊聲吆喝聲震撼著夜空,整座校場像被戳破了的蟻窩,到處都有衣衫不整的人奔竄,軍官發的號令已無人理會。

  十二團營總算是訓練有素的勁旅,不久便有人提刀挾槍,湧向殺聲震天處,潮水似的湧向交手纏鬥的地方。

  霍然很難殺出重圍,中軍帳在重重軍帳的中心,面對潮水般湧來的人群,他一根小鐵棒實在無法殺出一條生路,衝的速度慢得令人心焦。

  東南角方向,突然出現二十餘個蒙面人,快速地接近第一重軍帳,砍翻四名警衛,向帳幕投擲磷毒火彈,見人就殺,像二十餘頭猛虎衝入羊群。

  營帳火起,火彈爆炸聲此起彼落,片刻間升起三二十處火頭,烈焰飛騰,外圍第一重軍帳成了火海,照得全城的天空一片火紅。

  二十餘蒙面人一擊即走,一面放火一面殺人,大火一起,便飛快地從原路撤走。

  官兵們再次大亂,紛紛搶著救火。

  霍然壓力大減,咬緊牙關突圍而走,殺開一條血路,從西北角飛掠而走。

  西北角也傳出殺聲,笑魔君及時發起攻擊策應。

  次日軍方發表消息,說昨晚士兵鬧營,不幸引起火災,有百十名官兵受傷云云。

  消息是瞞不住的,十二團營受到神秘人物襲擊,死傷慘重,兇手很可能是江西寧府的密諜。這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南京城。

  寧府的密諜威震天下,活動中心在京都而不在南京。寧府的刺客更是名動兩京,是寧府鋤除異己的殺人工具。領導密諜與刺客的人,是寧府的軍師,南昌鐵柱宮的老道天師李自然。

  真正兇手的身分,人言人殊謠言滿天飛,到底是些什麼人,誰也無法證實。

  ***

  兩人飛簷走壁出了儀鳳門,直奔龍江關泊舟處。

  「有人在暗中幫助我們。」

  笑魔君一面更衣一面說:「他們人數不少,似乎早有準備,縱火殺人手段狠毒,實力頗為龐大。小子,會不會是金笛飛仙那些人?她們沒遭毒手,但是……她們怎知道你今晚襲擊校場軍營?」

  「不可能是她們。」

  霍然肯定地說:「咱們運氣好,恰好碰上一群渾水摸魚的好漢。天殺的!我一定要買一把刀,或者一把劍,才能乾淨利落痛宰他們,對付潮水般湧來的人,棍棒實在派不上多少用場。」

  「你如果大殺特殺,我的我的女兒就死定了,他們會把氣出在我女兒頭上。」

  笑魔君語氣中充滿絕望感:「你捉不到他們有分量的人,殺又解絕不了問題,小子,咱們的處境惡劣得很。」

  「我還沒放棄希望。」

  霍然狠狠地將換下的衣物扔下:「首先得找出令嬡到底失陷在何人手中,這些率獸食人的惡賊是唯一的線索,必須弄到一些有分量的人,才能獲得正確的消息。一旦證實是他們擄走的,令嬡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但要開殺戒殺人,而且要到紫禁城放火,那個豬狗皇帝,必須為這件事負責,哼!」

  「我已經打聽清楚,那個皇帝又躲到中山王府去了,不在紫禁城,防衛能力等於是減弱了一半。」

  「明天打聽江賊的消息再說,我希望先找他,證實令嬡的下落,再決定是否去找那個豬狗皇帝。老爺子,你可不可以找得到城南的蛇鼠?」

  「你的意思……」

  「王府秦淮河碼頭,泊了大小上百艘船,誰知道哪些船上載有珍寶,只有地方蛇鼠才有偵查打聽的能耐,咱們哪有工夫去守候偵查?」

  「好,由我負責去找。」

  「明天仍然分頭行事,我查江賊那些牛鬼蛇神的活動情形,一定可以抓住機會,把幾個牛鬼蛇神弄到手。尤其是那些妖道,哼!」

  「你如何打聽?你的門路……」

  「我不一定需要找門路。」

  「那你……」

  「我會製造機會,讓他們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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