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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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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德州搶劫快馬船,泗州水怪因對付霍然,而耽誤了片刻,因而沒趕上登船搶劫,等於是失敗了,金珠美女一無所得。 塞翁失馬,豈知非福?他來不及登船,搶不到金珠美女,卻因禍得福,追查失寶的負責密探找找他,要求他合作,追查金珠美女的下落。 控制他的人,卻志不在查快馬船被劫的金珠美女,可能知道遠走天涯海角追查困難重重,便利用他招引人手,就近追查其他的失寶,也藉機在蘇杭搜刮勒索,反而把追查快馬船被劫的事置於腦後。 這次,泗州水怪不能再不務正業了,必須把全部精力放在追查快馬船被劫的金珠美女上啦!這位「長上」,正是查捕搶劫快馬船盜群的主事人之一。 他聽說過飛天猴向仲權這號人物,據說是名震江湖的獨行大盜,而且是兇悍無比,做案時傷害事主的劇盜,經常將事主折磨得死去活來,最後仍難逃他滅口的一刀。 空空縹緲一群女飛賊,是賊而不是盜,以神出鬼沒穿堂入室為主,技術本位,作案不傷害事主,盜與賊是有區別的。 飛天猴糾眾搶劫快馬船,這消息頗令人感到意外,通常獨行大盜從不結夥,怎麼可能找一些太湖的獨行盜,組成明火執仗的強盜集團搶劫? 太湖除了十股水賊之外,的確還有不少獨行盜,在水上駕船搶劫,在十股水賊的勢力範圍內獵食。 十股水賊對這種獨行盜恨之刺骨,卻又無可奈何,既抓不住把柄,也不易找到這些人興師問罪。 密探進入太湖地區追查獨行盜,如果能獲得各路水賊相助,以及太湖地區的各方人士合作,那就事半功倍容易多了,至少自己不必親布偵查網,不需大量人手參與。 太湖雙蛟是一股頗有實力的水賊,梅塢的金笛飛仙是地方人士,都是拉攏的好對象,可以利用的人才。 泗州水怪對太湖水賊的活動情形有相當瞭解,南人屠則是蘇州地區的殺人兇梟,利用他們向水賊和梅塢進行拉攏工作十分理想,泗州水怪卻把這件事搞砸了。 現在的主事人,需要更多的人才。 主事人在中艙接見他,十餘名隨從像陪審官,這位主事人年約半百,高大雄偉相貌威嚴。 泗州水怪對這位宋大人極為恭順,因為宋大人事實上是他的主宰。 他是泗州地區有案的水賊,在劫船失敗返回南京另找目標時,被宋大人捉住的,他精明機警,願意將功贖罪替密探效力。 所謂罪,是指他落案的罪,與意圖搶劫快馬船的罪無關,密探們並不知道他遠在德州犯案的事。 密探們有不少人在外辦案,分頭辦事,他也就任憑密探們差遣,受誰指揮他並無選擇權,他只是眾多走狗之一,宋大人並沒重用他,他撥交何人指揮,宋大人似乎也不過問。 當然,宋大人知道各路查緝的負責人,派至各地活動的概略情形,工作的詳情並沒有深入的瞭解。 首先,宋大人命他將在此地的活動情形詳細稟明。其實他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他只是一個依命行事的小鷹犬。梅塢脅迫金笛飛仙失敗,他把責任全推給下落不明的黃大人身上。主事人本來就該負責成敗,他一個供奔走的人算不了什麼,混戰中失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有關霍然的事,他實在所知有限,而且,他不敢把認識霍然的經過說出,一口咬定霍然是俠義道追蹤他的人,他與俠義道人士,是天生的死對頭。 玉面天罡那些俠義道高手出現東山,等於增加他敘說的真實性無可懷疑。 他怎敢說出臨陣脫逃的經過?硬著頭皮說謊說到底,堅稱在混戰中失敗,他所召請協助的幾個好朋友,幾乎傷亡殆盡,黃大人到底是死是活,他毫無所知。 太湖雙蛟已死,他是事後才知道的,他返回梅塢,梅塢已經不再有人逗留,他只好偕同劫後餘生的兩個人,在莫釐鎮等候,打算覓船返南京歸隊。 宋大人靜靜地聽完他的敘述,神情極為冷靜。 除了偶或由一兩個隨從,就某一處疑點提出質問之外,自始至終,宋大人不曾對失蹤的黃大人有所質疑,甚至顯得漠不關心,對袍澤的生死存亡無動於衷。 「小的不能在梅塢枯等,那姓霍的可能躲在梅塢。」他最後說:「黃大人也許已經先走了……」 「我本來要來找太湖雙蛟的,來晚了。」 宋大人終於說話了:「不必管黃大人的事了,你知道俠義道人士的落腳處?」 宋大人對黃大人一群密探的下落,不加追問,反而對俠義道的人留意,頗令泗州水怪不安。 要他去對付俠義道人士,簡直是開玩笑,有如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小的不知道。」 他極感不安,也確是不知道:「據太湖雙蛟所知,玉面天罡那些人已經不在東山。姓霍的本來在西山遊玩,被我們的人暗算,都以為他死了,沒料他突然在梅塢出現,因此吃了大虧。」 「本座已派人去找雙蛟,看來已找不到他們了。」 宋大人感到失望:「東山本座已無人可用,本座打算要那些俠義道人士,替本座效力,你去找他們,我派人和你一同行動,先找那個姓霍的。」 泗州水怪心中叫苦,難題來了。 他真不該把霍然說成俠義道人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他可能躲在梅塢。」他心中叫苦,卻不敢提出異議:「那混蛋非常暴躁,武功非常可怕……」 「本座的人應付得了超絕的高手名宿,你只要前往指認就夠了。」 「好的,這就走嗎?到梅塢遠得很……」他希望今天不要去,不想在梅塢與霍然碰頭,明天再去,霍然必定已經走了。 如果霍然被宋大人所羅致,對他又有何好處?將是可怕的災禍,鐵定會抖出他在山東德州,糾眾意圖搶劫快馬船。 雖則那次他並沒登船搶劫,但已經構成犯罪的事實,他是劫犯之一,不管他是否搶劫成功。 準備出動搶劫,與已經出動進行搶劫,罪名是截然不同的,陰謀策劃與正在進行未遂兩種犯行,結果也完全不同,反正都有罪,輕重有別而已。 「半個時辰可以趕到。」 兩位中年人整衣而起,那位佩了判官筆袋的人盯著他說:「你們三位武功都不差,半個時辰趕卅里有問題嗎?」 「勉強可以啦!」姓柯的少婦冷冷地說:「我雖然是女流,先天上體質就差,武功也差,但二三十里路,相信還能應付啦!」 兩人的話都帶刺,輕視的神情顯而易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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