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草莽英雄 | 上頁 下頁 |
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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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皇帝在揚州,搜刮揚州的珍寶,遍刷寡婦處女的混賬事,他一肚子憤火。 他年輕氣盛,有年輕人的一切弱點:魯莽、衝動、富正義感、行事不顧後果。 這期間,他所接觸的人,就沒有正人君子,幾乎全是豪霸級,對是非界限不明的人物。 「你如果參加,我一定追隨驥尾。」五通神也大感興奮:「你小子能對付得了玉面天罡,那些御林禁軍與侍衛,算得了什麼?」 「我要求你放棄與俠義道起哄的舉動,勸金笛飛他放手。要不就讓他們當事人自己解決,沒有必要掀起俠魔之爭,風波擴大,影響咱們南京盜寶的大計。」 「好吧!這本來就不關我們的事,所以我並沒有和玉面天罡那些人,公然正面衝突的打算。」 「明天再說,我先去見天涯三鳳,你可以安睡了,祝你不再做噩夢。」 霍然的手,按上了五通神的天靈蓋,輕輕一撫,五通神閉上眼沉沉入睡。 *** 西廂設有小型客廳,供西廂的賓客活動交際。 他點燃了三座雙柱燭臺,小廳大放光明。背著手,他流覽小廳的擺設。 小廳當然沒有大廳豪華,格局小了許多,擺設同樣是精品,所懸的字畫也出於名家大手筆。 「看了各處的擺設,我很難相信主人會是蕩婦,會是放蕩賣異藥的妖女。而且,我很難下手痛懲這裏的主人。」 他喃喃地自語,其實字字清浙,有意說給有心人聽的:「事不關己不勞心,我並不想多管閒事,但我說過,向我出其不意下毒手的人,必須承擔後果。事關我的聲威,我是一個重視聲譽形象的人,在樹立威望期間,我必須努力維持一個強者的威信,不是一個說大話的混世者。」 踱了一圈,毫無動靜。 「從你們控制玉面天罡愛女的情形估計,你們的控制手段,我已經有概略的瞭解。」 他繼續說:「不論是藥物制人,或者以聲伎倆惑人,其實都是些雕蟲小技,只能對付事先毫無所知的人。一旦我提高警覺,玩弄這種伎倆的人已死了一半啦!這間小廳所散放的藥物,不值行家一笑,想寄望等我倒下,會等得頭髮變白的。金笛飛仙可能用藥效強三倍的藥物,等我進去上當送死,我不會令她失望,因為我一定會找她的。」 通向內室的走道,傳來隱隱的聲息。 「她練的不是道術,沒具有變化的神通,所以她根本對付不了玉面天罡或南天獅子。她的幻術其實技巧十分圓熟,而且有武功做根柢。幻術必須有法器,她渾身都有奇巧的法寶,等我捉住她剝光,她就幻不出什麼把戲了,天一亮,我不剝她,她也無所遁形。」 第一個現身搶出的人是彩鳳,手中劍光華閃爍。 從另一條走道最後出來的靈鳳,押著手腳虛軟的小村姑林涵英。 「你一定是南天獅子的人,你是來救這個小丫頭的。」彩鳳咬牙切齒叫嚷:「你休想如意。你如果敢妄動,我們就先斃了這個小丫頭。」 「哈哈哈哈……」霍然大笑:「你們在江湖鬼混,應該消息靈通。」 「什麼意思?」 「你們從南京來?」 「沒錯。」彩鳳坦然承認。 「來時該經過鎮江。」 「對。」 「你們就沒在鎮江打聽消息?江對岸揚州江湖上所發生的事,你們難道就不聞不問?」 「我……我們趕路要緊……」 「難怪又聾又瞎。」 「胡說八道。」彩鳳尖叫。 「我認識的第一個俠義道高手名宿,是煉魂修士,還有中州雙奇。然後在揚州,碰上了天下三大神劍客的老三,一劍橫天華天雄。結果,雙方鬧得很不愉快。」 「如何不愉快?」 「哈哈哈……你們可以打聽呀!」 「你說出來豈不省事?」 「我把煉魂修士痛打了一頓,向一劍橫天挑戰,可惜他珍惜羽毛,不願用劍鬥我的斷船篙。南天獅子那些人,就知道這件事,所以不願和我用劍拼命。可以說,我與俠義道英雄,事實上道不同不相為謀,日後見面還有是非。你居然說我是他們的人,真是錯得離了譜。你們用殺了這個小丫頭來威脅我,如果不是瘋了,就是天生的白癡,要不就是做白日夢,好笑。」 「我不信你的鬼話。」 彩鳳口說不相信,其實心中暗驚。如果所說的事是真,她們三個女人那堪一擊?與俠義道高手名宿玩弄陰謀詭計,她們有玩的充足本錢,公然來硬的,她們哪有拼命的勇氣? 金笛飛仙的幻術超塵拔俗,武功的根柢也夠深厚,但比起南天獅子、玉面天罡那些人,就缺乏信心,只能暗地裏玩陰的。 大白天幻術的效果有限,絕難禁受定力夠,見過大風大浪,勇氣超人的高手名宿奮力一擊。 「信不信你心裏有數,俠義英雄有哪一個,敢用大爺來做綽號?我大爺霍然的聲威,目下絕不比你們天涯三鳳低,反正你會有時間打聽。可惜太湖雙蛟不在,他們應該知道我這號人物。」 「小丫頭,你知道這號人物嗎?」靈鳳向小村姑沉聲問,揪住髮辮態度兇惡。 「在鎮江碰上華老伯和詹道長,才知道大爺霍然的事。」 小丫頭可可憐憐畏縮地說:「他不但打了詹道長,而且把鬧江龍一群江北黑道群雄,打得落花流水,因為黑道群雄在儀真河道搶劫他的船。 「華老伯他們追蹤鬧江龍,遭了池魚之災,他把黑道和俠義道的人都打了。他目下已經是江湖朋友聞名膽跳的瘟神,不信可以找水賊來問。」 「誰膽敢向大爺我撒野,大爺必定以牙還牙,不管對方是何人物。」霍然氣大聲粗,威風八面:「白天你老爹和我交手,拼了三兩百招未分勝負,日後早晚會碰頭的,他最好小心了。」 「你……」小村姑林涵英心中一急,便想將她在楊梅樹下遭遇的事說出。 「你閉嘴!」霍然大聲叱喝,表現出一個強者的專橫嘴臉:「小孩子雖然說話百無禁忌,但牽涉到大人的事,最好學聰明些免開尊口。你這鬼樣子十分滑稽可笑,能說出什麼聰明的話來?退到一邊去。」 「你們說的話,是串通好了的。」彩鳳潑野地叫嚷:「你們這些花招,實在拙劣得很,唯一安全之道,是把你打入地獄……」 三支劍乍合,電火流光迸發,三人出手的默契極為圓熟,不需統一發令,心念合一,同時發劍行雷霆一擊,位於劍尖聚合中心的人,絕不可能同時應付快速如電的三支劍,也不可能從空隙中脫身逸出。 霍然手中的腰帶猛然彈出,在身四周形成一道光環,劍氣迸爆聲震耳,三支劍幾乎同時反彈、上升、暴退、被腰帶震得以更快速度彈出。 大手從帶影中探出,快速地落在三個豐盈的嬌美胴體上。彩鳳的右章門,青鳳的胸腹交界的巨闕,靈鳳的背部臀脊陽陵(命門下一穴陽關),就在他搶出一旋的剎那間,像是同時倒地,伸指取穴有如探囊取物,旋動的速度駭人聽聞,像鬼魅般幻現幻沒。 三支劍拋散三方,有一支滾落在他腳下。 「你,躲到壁角去。」他收妥腰帶,向張口結舌的小村姑說,口氣不再嚴厲:「是被藥物所制呢!抑或是經脈被制?」 「藥物。」小村姑畏縮地說,向壁角移動,雙腳有發軟現象,難怪只能任人擺佈。 舉手投足之間,便把三個武功了得的天涯三鳳,三支劍發起攻擊時,剎那間加以擺平,把小村姑自命不凡的傲氣,嚇得幾乎完全消失。 如果白天霍然要捉弄她,她毫無機會,這才相信她老爹的確曾經與霍然交手,而且並沒佔到上風的事是真的了。 廳門,兩側走道,人群湧出,異香撲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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