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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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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瞪了女郎一眼:「你們真偷了他的金珠?」 「一箱,那本來就是他搶別人的。他搶,我們偷,沒有什麼不對呀!」 「難怪他們出動大批人手攔截,碼頭上那個混蛋賣了你們。」 「說不定是羅巡檢出賣我們呢!鬧江龍在揚州衙門有內應。」 「我跟著倒霉。」 「你真會扮豬吃老虎啊!」 「你小心被我吃掉。哼!」 「你……」女郎的臉紅到脖子上了,大概想起被叉住脖子,頂壓在艙壁上的滋味。 「該弄早膳了,你們是女僕。」 他看不到背後女郎的窘態,信口胡扯。 「好的,大爺。哦!你昨晚真把一劍橫天幾個人嚇走了?」 「大概是吧!」 他拾起藏在船旁的斷篙,一跨步便躍登丈餘高的艙面。 小姑娘站在艙門內,喜悅地迎接他。 *** 「笑魔君來了,要不要和他父女見面?」小姑娘在艙房內放低聲音:「你們打交道的話我都聽見了。他們健在,我好高興。」 「千萬不可和他父女見面。」 霍然低聲叮嚀:「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他們在無意中透露口風,你我的處境就不妙了。」 「不會吧!」 「很難說。比方說,他們碰上了一劍橫天那些人,能否抗拒得了煉魂修士的煉魂術擺佈,恐怕沒有多少把握。 「武功高低,對付煉魂術差異並不大,如果被誘出內情,大群高手名宿齊集,我應付不了。我得盡快把你安頓妥當,我不能讓你飽受驚嚇威脅。」 小姑娘偎入他懷中,默然久久。 「不必擔心。」他輕撫小姑娘的秀髮:「今後這段時日,不要離船露面,必可平安抵達杭州。」 「大哥哥,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不知道是否有勇氣離開你。」 「哦!小妹妹……」 「我知道我必須離開你,必須失去你的保護。」小姑娘用他的衣襟拭淚水,「有我連累你,一步一艱難。如果我練了武,該多好?」 「不要說傻話。人生的遇合,誰也無法預料,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道路和方向。如果你練了武,並不能保證你我能在茫茫人海中,能萍水相逢。我要趁年輕的歲月,以經歷一些世故以充實人生,很可能出生入死……」 「我不要你說。」 小姑娘伸手掩住他的嘴:「不論你身在何方,我都會永遠為你向上蒼祈求,保佑你平安健康,上蒼一定會慈悲地答應我的祈求……」 「誰也弄不清上蒼的意向,所以說莫測天心。」 他打斷小姑娘的話:「等你長大了,你就會知道上蒼是仁慈呢!抑或是冷酷。如果你一生順遂,上蒼就是仁慈的;若仍然多災多難,那就表示上蒼是冷酷的。 「我不會向上蒼祈求什麼,更不想在他手中得到什麼。天地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這種人間慘毒的事,山東響馬造反期間,我看得太多了,你所遭逢的災禍,更讓我對上蒼起疑。」 「大哥哥……」 「我在褻瀆神明,是嗎?算了,不談那神明,我得請船主去村落中請人推船,早些動身。我總覺得,在這裏多逗留片刻,就多一分危險。」 他扶正小姑娘顫抖的嬌軀,出艙去找張船主。 真的不能在這裏逗留,誰敢保證那些人不去而復來?除了笑魔君父女之外,都是他必須迴避,或者必須把他們擊潰的敵人。 *** 船終於在三十名村民的幫助下,推下水脫離灘岸。 揚帆乘風破浪飛駛,意識中,已經脫離是非場,脫出風暴的中心了。 霍然進入四女的艙房,不介意男女室中相處。 「老爺是不能進僕婦艙房的。」瓜子臉女郎笑吟吟地說,坐在他身右表情豐富:「人言可畏,你可得保持老爺的尊嚴呀!」 「少給我貧嘴。」他也笑吟吟泰然自若,在女人面前他從不拘束:「還沒正式請教諸位的芳名呢!我叫大爺霍然,你們已經知道了。」 「姓名重要嗎?」 「至少,該知道怎樣識別你們呀!總不能阿貓阿狗亂叫吧?」 「對,可以亂叫。」瓜子臉女郎逐一介紹:「我叫靈貓,她們是獵貓,悍貓,飛貓。或者小春,小夏,小秋,小冬。我們是女飛賊,從沒落案的神偷,如果有名有號,會有今天的成就嗎?」 「這……」霍然苦笑。 「所以,不要問笨問題。」 「鬧江龍就知道你們……」 「我們是特地告訴他的,以免他胡亂找錯對象。口頭上告訴他,不傳六耳,他根本無法指證是我們所為,只能窮嚷嚷自說自話。」 「空空縹緲是你嗎?」 「你又來了,嘻嘻!」 女郎用肩碰碰他的肩膀,得意地笑:「空空縹緲只是對外的代號,亂人耳目的虛幻幌子,讓那些失主去找空空縹緲,向官府報案必定丟人現眼,空空與縹緲,都表明那是虛無的東西。 「高明,你們值得驕傲。你們要到南京作案,已有特定目標?」 「我們去偷皇帝的珍寶。」女郎小春一語驚人。 「什麼?去偷皇帝的珍寶?」霍然大驚小怪。 「有什麼不對嗎?他從京師來,說是什麼御駕親征,其實江西的叛亂,在他出京時便已平定了。 「他沿途搶,在揚州就搶了二十二天,搶官吏和百姓的珍寶美女,拼命往京師送。他能搶,我們為何不能偷?鬧江龍搶,所以我們偷他的搶獲物。這是報應,知道嗎?」 「豈有此理,我算是服了你們。喂!別連累我好不好?」 「連累你?」 「你們已經連累我了。靈貓,打個商量好不好?」 「商量什麼?」 「你們在儀真碼頭另覓船隻前往南京,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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