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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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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相信,曾經跑了一趟摩天嶺,找到了未被燒毀的遺毒,證實那是家父百毒真銓上,一種叫一步斷魂沙的奇毒,那是用七種礦毒加上兩種採自毒海魚體內的毒質摻和提煉而成。這九種毒物本身已具有致命的毒質,摻和提煉後毒性更猛百倍,而且來源不虞缺乏。唯一可循的線索,便是出產該兩種毒海魚的地方,不消半年工夫,便查出大批收買該種原是廢物毒魚的人,操的是京師口音,主事的人稱為八爺。再查當地錢莊該八爺與人兌換制錢的單據,寫的是丘西歧。雖事隔兩年餘,當地的漁民仍可清楚地記得他們的相貌。恰好我循摩天嶺東行大道查訪,也發覺邯鄲夜間經常有神秘的江湖人出沒,因此縮小了潛查網,全力追查邯鄲的可疑線索。」 「哦!難怪你們的路旁小店,半夜三更還在招待旅客。」他恍然地說。 舒碧淡淡一笑,頗為自負地說:「不僅是路旁的幾家食店客棧徹夜招待旅客,邯鄲附近大小道路不論晝夜,皆有人暗中監視,詳記來往邯鄲江湖人的動靜,因此三年工夫沒有白費,已經有了眉目。」 「你是說與大趙鎮有關?」 「不錯,但咱們所要找的人不在大趙鎮,而在城西二十里的藺家河。那位丘八爺住在城西北三里的鄉村,曾經多次到過趙鎮,與趙宣威頗有交情,在城中都是頗有地位的人。從城西小徑至藺家河,必須經過二義墓。二義墓長眠著程嬰與公孫杵臼,是本城的勝地。咱們潛伏該地的人,夜間經常發覺有輕功高明的人往來。更發覺北面從郎杓來的小徑。多次發現丘八爺神秘的往返。一年多以來,咱們不動聲色,極小心地暗中留意,總算找出他們的巢穴了。」 杜弘大喜,說:「舒姑娘,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請說。但鐘不敲不響,鼓不打不鳴,話說在前面,在下不能隨你們的人一同行動,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僅是要對付的人彼此一致而已。不瞞你說,兩年來,在下為了偵查那位……」 「朱堡主,但他不姓朱,姓趙。」舒丘含笑接口。 「對,朱堡主。在下找他,他也找我,我逃脫他多次的追殺,而我卻對他一無所知。現在,大概你不是朱堡主了,咱們可以交換意見採取行動。」 「咦!你……」 「我起初認為你就是朱堡主呢。現在我要將我所知道的事告訴你……」他將在洛陽失去黃泉鬼判,在疑塚蛇魔自殺未獲口供的事一一說了。 舒碧大喜,興奮地叫:「是了,蛇魔與陰山鬼王,是半年前到達郎村丘家的,咱們找對人了。杜兄,我答應你的條件。」 ▼第五十四章 勞而無功 杜弘的條件很簡單,他要求獨自行動,只須在襲擊時分配他該負責的事,由他單獨執行,不需派人相助,銀漢孤星辦事不要人作伴。 彼此揭示身分,舒碧完全信任他,不是敵人就是朋友,因此坦誠向他說:「近來有不少不明來歷的人向邯鄲趕,我以為你是前來投奔丘八的人呢,要不是從孤星鏢中看出你的真正身分,真不敢信任你。」 「在下曾經發現三個冒充在下身分的人。」他微笑說,搖搖頭又道:「誰也可以在制錢上刻上星形鏢記,從孤星鏢上並不能確定身分哪!」 舒碧粲然一笑道:「彩蝶周倩已追隨我快兩年了,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到摩天嶺找線索。杜兄,周姑娘對你,可說敬若神明,推崇備至呢。」 他喟然道:「當年咱們倖存的五個人中,周姑娘是所受痛苦最深的人,兩年來我一直不知道她的消息,她目下可好?」 門外一聲輕笑,彩蝶周倩一身村姑裝,翩然入室叫:「杜爺,哎呀!真是你呢。」 他離座呵呵大笑道:「周姑娘,打扮得這樣樸素,可喜可賀,氣色極佳呢!一向可好?」 彩蝶上前行禮,向舒碧請安,然後嘆口氣說:「說真的,分手之後,我總算大徹大悟,總算洗面革心重新做人了。斷魂谷九死一生,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已骨肉化泥了。回首前塵,真是悔恨交煎。」 「呵呵!但你仍然在毒蠍三娘手下做事。」他毫無機心地說。 彩蝶周倩臉一紅,目光轉向舒碧。舒碧並不介意,淡淡一笑。 「杜兄,毒蠍三娘在最近幾年,你曾聽說過有關她的事麼?」彩蝶向他問。 「這個……倒不曾聽說過。」他遲疑地答。 舒碧接口道:「家母已經退隱多年,久久不曾在江湖走動了。」 「你呢?」他笑問。 「探訪仇蹤,可說是我第一次在外拋頭露面。」 「帶了這許多毒蠍子,害了多少人?」他似笑非笑地問。 「這是帶來防身的,還沒有害過人。要不是近來有大批江湖人出沒,我不會將你請來。這三年來,我們極為小心,絕不擄人以免打草驚蛇,所以能潛伏如此之久而未被任何人發現底細。」舒碧頗為自負地說。 彩蝶也笑道:「真的,杜兄,以找來說。兩年來,一直是石子崗的一位村婦,除了暗中記下過往的江湖高手名宿的舉動外,可說無所事事,真可算是修身養性的好機會呢,哪有閒工夫為非作歹?」 「我相信你們。」他笑答。 「哦!杜兄,你這次到邯鄲……」 「這兩年來我走了不少地方,暗中尋找這位朱堡主,一時心血來潮,想到那次摩天嶺鐵嶺堡的格局,猜想他們可能隱身在這一帶,所以趕來碰碰運氣,沒料到真找對了地方。哦!舒姑娘,可以將消息見告了吧?」 舒碧微笑點頭,說:「周姐姐已證實了你的身分,理該加以說明。藺家河本來都是藺姓大族,鎮西的山窩子內,卻住了一家姓趙的人,主人叫趙毅。所建的莊院不大,外表看不出任何異狀,只有一些不起眼的長工在外走動。起初,咱們根本就忽略了這一家莊院,直至發覺郎村的丘八爺晚間進出兩次之後,咱們這才留了心,果然發覺晚間不時有人悄然出沒。郎村在城西三四里,原稱王郎城。丘八爺的莊院甚大,咱們早就發覺有人夜間出入,起初並未在意,甚至證實摩天嶺的毒藥是一步斷魂沙之後,再以搜購毒魚的丘西岐與丘八爺相比較,這才敢斷定是同一個人。可是,咱們在未獲得確證之前,還不打算興問罪之師。你來得正是時候,蒼天有眼,你替我證實了丘八的身分,該是咱們發動的時候了。」 杜弘沉思片刻,問道:「即使證實蛇魔是丘八的爪牙,丘八也就是丘西歧,但如果你沒發現那三位奪百毒真銓的人,便難入他於罪。還有,你怎知道藺家河那姓趙的人是主腦?」 「當然不能胡亂猜疑,更不能平空亂入人罪,這就是我們迄今仍未動手的原因。你如果不將所知的事說出,我們還得等候一段時日呢。商家河趙宅在最近一年來,如果晚間有人外出,次日郎村丘家便有所行動,累試不爽。因此我已經可以斷定郎村丘家不是主腦人物,操縱丘家的是趙家。明晚,咱們便可證實其事了。」 「你是說,明晚便發動?」 「是的,明晚。」舒碧恨恨地說,語氣堅決,不容誤解,哼了一聲又道:「我的實力不足,需要你的幫助,希望咱們合作成功。今晚我將解毒藥分給你一些防身,同時,今明兩天的食物中,你必須服食一些辟毒藥物,不然你恐怕接近不了他們的莊院。杜兄,這兩天你能不能屈駕留在寒舍?」 「在下求之不得,打擾姑娘了。」他不假思索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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