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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九


  神刀宋永嘉苦笑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在下不願多追究,今後閣下如果再興風作浪,休怪在下言之不預。我問你,杜兄天磊目下在何處?我這位朋友希望去拜望他。」

  坐在牆頭的黑影接口道:「你們曾用詭計在挹秀居暗算他,幾乎將他置之死地。這件事在下不追究,識相些,將他的行蹤從實道來,在下放你一馬。」

  山志不住發抖,將被杜弘擒至疑家報復與脫險的經過說了,最後說:「咱們三人爬城回來,便碰上你們,誰知道他到何處去了?」

  宋永嘉向牆上的人說:「俞兄,咱們走吧,也許他不知聞兄已被官兵捉去,到東郊聞兄的城外莊院去尋人,咱們趕兩步,也許會碰上他呢。」

  俞兄挺身站起,說:「宋兄,你們不必去了,天色不早,我去走一趟。」

  聲落,人一閃不見。山志大驚,駭然問:「宋兄,這人是誰?好快的身法。」

  宋永嘉冷笑道:「就是你們逼杜天磊去對付的人,他的朋友與喬兄交情不薄,這位朋友早些天接到他從湖廣派人的手書,說是到京師來一遊,因此將他介紹給喬兄,請他來對付我。他昨晚剛到,如果早一天在杜天磊示警之前到達,你們的毒計必已得逞了。」

  他終於漏了口風,山志暗中咬牙,恨死了杜弘,說:「你們準備怎樣對付聞某?」

  「那是官府的事,你可以去打聽。打擾了,告辭。」

  一聲呼哨,眾人一一越牆而去。

  宅院內外,也先後撤出十餘條黑影。

  山志恨得直咬牙,恨聲道:「他們竟然把住了在下的宅院,欺人太甚。二弟,你跑一趟大趙鎮。此仇不報,何以為人?」

  山明也牙癢癢地說:「好,我這就走。趙親家那邊這些天來,該已請到對付姓杜的人了。」

  「這時不宜動身,天亮後再說。」山志大聲道,憤憤地走向後院。

  摩雲手吁出一口長氣,跟在後面頗表不滿地說:「趙宣威這幾天為何始終不見帶人前來?他惹了姓杜的,卻置身事外讓咱們替他擋災,未免太豈有此理。」

  「也許有事耽擱了,他說過回去後立即召集好手趕來的。」山明加以解釋。

  杜弘早已離開,先前他跟蹤山志三個人回府,躲在一處花叢中窺視,留意他們與宋、喬兩家的人打交道,直至姓俞的黑影離開,他方悄然撤走。

  他對那位姓俞的人暗中留了心,對方離開的快速絕倫神奇身法,令他大感震駭。

  如果這人是敵非友,日後可能爆發一場十分兇險的惡鬥,彼此將棋逢敵手,勝負難以逆料。

  他想不通姓俞的為何急於要找尋他,姓俞的是喬家的朋友引來相助的人,與他素昧平生,連宋、喬兩家也不急於見他,姓俞的為何卻大感興趣?

  會不會是姓俞的受他的仇家所託,乘機找他算過節?

  累了一夜,他不想跟蹤姓俞的,反正知道姓俞的住在喬家,不難探出其中緣故。

  天將破曉,他回到疑塚區,奔向隱身的一座疑塚旁的小亭。

  這座小亭已破敗不堪,但炎熱的季節仍可棲身。

  這裏距預定曬死山志等惡徒的疑塚不遠,東南角里餘便是宋莊,平時這一帶很少有人走動。

  距小亭尚有數十步,突聽到右前方傳出一聲口哨,不由一怔,立即隱起身形,心說:「有夜行人,不止一個,像在招呼同伴。」

  果然不錯,左前方不遠前,傳出另一聲口哨。

  這一帶林深草茂,天色昏黑,如果不發聲息不移動方位,即使相距七八步,也不可能看到對方的身影。

  好在他地形熟,立即向發聲處移動。

  聽到了衣袂擦磨聲,和輕微的急步踏草聲。

  他提高警覺,向聲源接近。

  兩個黑影站在僅生長著及腰茅草的一座疑塚頂,向急急掠上的一個黑影低聲問:「誰?為何傳哨?」

  奔上的黑影相距在十餘步外,腳下一慢,說:「是我,梅七。」

  「咦!老七,你一個人來?」

  梅七上了塚項,說:「是的,兄弟一個人來……」

  「怎不多帶幾個人來辦事?小趙沒將口信傳出?咱們正打算白天察看宋喬兩家的莊院形勢……」

  「不必了。」梅七急急地說。

  「怎麼啦?」

  「丘八爺派兄弟傳話,要你們立即轉回邯鄲。」

  「轉回去?這裏的事……」

  「八爺傳下話,任何人不許過問杜天磊的事。」

  「什麼,他……」

  「怪事,那杜天磊……」另一黑影訝然問。

  「兄弟不知其故,只知八爺要兩位速返。」

  另一名黑影一身灰祖,手點一根蛇皮杖,脅下吊著一個怪異的大革囊,猛頓著蛇皮杖,以陰冷的嗓音說:「不行,咱們受小趙所託,不能食言。何況咱們不在莊中安頓,自然不受八爺管束。」

  梅七似乎大急,說:「兩位千萬不可造次,千萬不可與姓杜的衝突……」

  最先發話的也是個灰袍人,佩的是劍,背上繫了一個大型怪囊,相貌猙獰,高大如熊,也不耐地說:「又是個姓杜的,反正姓杜的就不能動。記得兩年前,咱們奉命捉銀漢孤星杜弘,接著是任何人皆需遠離杜弘,這時又多了一個杜天磊,到底八爺搞什麼鬼?難道咱們皆需迴避姓杜的人麼?天下間你知道有多少姓杜的人?」

  梅七苦笑道:「兄弟不知道,只知傳八爺的話。」

  「哼!咱們目下不受八爺管束。」佩劍的灰袍人說,語氣強硬。

  梅七吁出一口長氣說:「兩位請三思而行,這可不是好玩的。兄弟話已傳到,你們瞧著辦吧,八爺怪罪下來,兩位恐有不便,後果不堪設想。告辭。」

  「你要走?到何處?」

  「有兩位朋友約定在北門永濟橋見面。」

  手點蛇皮杖的灰袍人大概有點顧忌八爺,悻悻地說:「好吧,咱們不管這裏的事。白天咱們相貌嚇人,不便趕路,你回去上覆八爺,咱們晚上動身回邯鄲。」

  梅七心中一寬,說:「兩位請務早些動身,這幾天恐怕不平靜,聽說許州傳來了信息,死對頭曾在許州現蹤,正在查證中。如果查證屬實,顯然對方已查出線索,極可能找來了。」

  「好啦好啦!你就別囉嗦了,請啦!」

  梅七恭敬地行禮告退,逕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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