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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杜弘以黑巾蒙住口鼻以下,只露出雙目,輕笑一聲,從容不迫向側一閃,便避過快速的一擊,大膽地貼劍切入,一把扣住了對方持劍的右手肘彎。

  解語花心膽懼寒,出右腳猛勾他的右腳自救。

  他雙腳立地生根,解語花摔他不倒,自己反而立腳不牢,向後坐倒。

  「救命啊!搶劫哪!」解語花尖叫。

  他一掌拍在解語花的天靈蓋上,冷笑道:「即使是青天白日,我也可以將你帶走。」

  解語花失去知覺,被他挾在脅下,躍過丈二高的院牆,一閃不見。

  半個時辰後,他一手挾一個到了行刑的疑塚,將人向地下一丟,先制軟穴,再將人弄醒。

  釘在地上的三個人,被蟲蟻蚊蚋咬得不住掙扎扭動,有苦叫不出,苦不堪言。

  樹樁繩索早已準備停當,他首先將南天虹在樹樁上綑好,再將解語花擺平。解語花魂飛魄散,尖叫道:「杜爺,求求你……」

  「求我沒有用,早知今日,你悔不當初。」他一面綁,一面恨恨地說。

  「天哪!要曬死你是聞元毅的主意……」

  「他今晚會來和你們做伴的,他難逃公道。」

  解語花痛哭失聲,哭叫道:「求求你,不要這樣殘忍地對待我,放了我,我願為你做任何事……」

  「我只要你曬三天。」

  「不,不,求你,我願做你的妾婢,頭……」

  「杜某不是好色之徒,你不必枉費心機。不錯,你很美,天生淫賤,一身媚骨,可惜杜某沒胃口,我只要你曬三天。」

  「你……你行行好,殺了我吧。」

  「杜某對殺人沒興趣。這樣好了,在下被你們釘在地上曬了兩天,你們也……」

  「我寧可死……」

  「那你就嚼舌自殺吧,沒有人會來阻止你。哼!你們這些三流混字號人物,橫行霸道心根手辣,殺人不眨眼滿手血腥,孽已經造滿了,死了雖不至於天下太平,至少不會比現在更壞,你要死就死吧。」他兇狠地說。

  南天虹也哀聲道:「杜兄,殺人不過頭點地,咱們認錯願向你磕頭陪罪,請饒咱們這一次吧。咱們無冤無仇,處置你完全是聞元毅與摩雲手這兩個畜牲的意思,咱們……」

  「你們之中,只要有一個人反對,那天在下便不至於慘受曬死的酷刑。那天你們這些人中,有誰表示過反對的意思?沒有,老兄,你們站在一旁獰笑,快意已極。對一個無冤無仇的人,你們竟會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絕子絕孫的事,難道不該受報?」

  一切停當,他站起拍拍手中的塵土,又造:「今晚只有蟲蟻,並不難受,明天的毒太陽,那滋味保證你們刻骨銘心沒齒難忘。我受得了,你們當然也受得了。」

  解語花仍不死心,慘然地說:「杜爺,我們死了,對你們又有何好處?」

  「你們如果把我弄死了,對你們又有何好處?」

  「摩雲手認為你礙事,聞元毅咬定你是喬家的人。」

  「在下已經表明態度了,你們也查出在下的底細。」

  「但心中不無疑問,是麼?」

  「憑心中的疑問,便可任意將人殘忍地處死?」

  「這……杜爺,我一個女流之輩,你就不肯網開一面?」

  他心中一軟,道:「好吧,我給你一次機會。」

  「杜爺,謝謝你。」

  「首先,我有話問你。」

  「我知無不言。」解語花迫不及待地說。

  「你們要我至喬家臥底,說是取一件物事,對付一個人,這人與物是何所指?」

  「人,聽說喬家請來了一個藝臻化境的高手,將在這幾天內到達。物事,是指七星聯珠喬吉齡的神臂弓。七星聯珠這把弓十分可怕,白天前往搶親,至少有一半的人死在他的神箭下,這就是下聘時,所有的人不敢帶兵刃的原因,不帶兵刃他就不敢用弓箭,怕打人命官司。只要毀了這把弓,換一把弓威力便減少了六七成。」

  「哦!原來如此。還有一件事在下不明白,你們這些人是宋家請來的?搶親的事其實不需要鬧得如此不可開交。」

  「這……」

  「如有一字敷衍,你……」

  「我說,我說實話。我是山志兄弟請來的。」

  「不是宋家?」

  「不是,其實,神刀宋永嘉並不想蠻幹,他根本不知山志兄弟的陰謀。」

  「哦!其中還有陰謀?」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又道是一座槽栓不住兩頭叫驢。宋喬兩家在南郊有財有勢,山家兄弟視之如眼中釘,必欲拔之而後快,希望宋喬兩家兩敗俱傷,他好從中取利,明裏激於義憤全力相助,暗中挑撥兩家拼死活。」

  南天虹認為已有轉機,趕忙接口道:「陸姑娘只知道山志兄弟的陰謀,卻不知聞元毅所懷的陰謀更為惡毒。」

  杜弘冷冷一笑,說:「你說吧,碰你的運氣,看你值不值得保全老命。」

  南天虹更為興奮,急急地說:「聞元毅有朋友在太行山落草,太行山賊恨死了宋、喬兩家的子弟,宋、喬每年跑三趟山西,騾隊往來太行山從未失過風。十餘年來,打劫的山賊死了一兩百人,始終吞不下宋喬兩家的銀貨,因此暗中派人挑撥兩家的感情,希望兩家自相殘殺。聞元毅這次準備利用搶親的機會,解決宋喬兩家,他已將太行山賊派來的高手藏匿在東大街的楊宅,準備搶親那天趁火打劫,一舉鏟除宋喬兩家,至為惡毒。」

  「原來如此,你怎知道?」

  「在下一到磁州,安頓在客棧,無意中在楊家發現了太行山賊的高手頭目黑鐵塔包勞,暗中留了心,終於發覺了他們的陰謀。」

  杜弘割斷了南天虹與解語花的繩索,也釋放了南天霓,拍活三人的穴道,沉聲說:「在下放了你們,限你們今夜遠離磁州百里外,不然,我會將你們捉來曬死,聽清了沒有?」

  南天虹苦笑道:「杜兄,在下向你透露了這些消息,還敢在磁州逗留?」

  解語花吁出一口長氣,猶有餘悸地說:「咱們天膽也不敢違命,這就動身。杜爺寬宏大量放過我們,我們不是沒心肝的人,容圖後報,再見。」

  她急於離開,怕夜長夢多,杜弘揮手叫:「快走,免得在下轉念變卦。」

  三人跌跌撞撞狼狽而遁,急急似漏網之魚。

  山志山明與摩雲手聽得真切,苦於口被綑紮無法說話,只能用鼻音伊伊叫,想有所表白。

  杜弘解了摩雲手的繫口帶,冷笑道:「閣下,你有何話說?」

  摩雲手嘶啞地叫:「我……我是無辜的,我根本不……不知他們的陰謀詭計……」

  「你還敢撒謊?」他厲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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