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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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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就用分筋錯骨?小妹,算了吧,你的心腸似乎比我硬多了。回房安歇吧,給他們鬧了半夜,如不乘機好好歇息養神,午正的約會恐怕精神不濟呢。」 出城約十里地,便是翠雲峰的上清宮,是洛陽北面郊山的名勝區,據說這裏是老子煉丹的地方,正殿的樑柱與項上的瓦皆是鐵製,是洛陽第一大宮觀,住有三十餘名道侶,與十餘名香火道人。整座觀被蒼松翠柏所圍繞,頗為清淨。觀前的拜天壇右首,建了一座宏偉的翠雲亭,是香客們賞景的好所在。 兩人緩步登山,道旁坐著一位歇腳的香客,等兩人走近,泰然自如地跟上,低聲說:「三位正主兒半個時辰前經過,並未多帶伴當。今天的香客不多,但請放心。」 「謝謝關照。貴當家來了麼?」他也低聲問。 「在上清宮坐鎮,附近皆有咱們的弟兄。」 「在下感激不盡。」 「那家麒的事,經已查明,駝煞確有這麼一位姨侄,但僅是個三流小混混頭兒,在邙山的六煞諸爪牙中,論武藝不倒數第一,也倒數第二,絕不像杜爺所說的高明。這廝早些天還在府城中鬼混,最近三天方失去蹤跡,可能與其他爪牙一同隱匿在北面的麻屯附近。」 杜弘暗叫一聲糟,說:「那麼,昨晚那人定是玉簫客派來的人,可能那位把風的仁兄就是玉簫客,我錯過機會了,不該信任那傢伙的話。請轉告貴當家,小心玉簫客。」 「是,在下這就走,叫附近的弟兄們小心防範。」說完,超越兩人急急走了。 杜弘提高了警覺,向仲孫秀說:「小妹,如果玉簫客仍在人間,那麼,弓貞兒必定已為他所用,咱們小心巫術。」 仲孫秀心中發慌,惶然道:「那鬼女人的巫術太邪,防不勝防呢。那晚我根本一無所知,便被她不費吹灰之力擄走,想起來委實有點心中發毛,那是無法抗拒的。」 他倒沉得住氣,笑道:「放心啦!巫術必須找地方建法壇,說穿了並不奇怪,僅是利用一些法器與藥物,亂人心神驚擾神志的左道伎倆而已,這一帶已有仙人山的朋友清過了,只要你不自亂心神自相驚擾,不好奇亂動岔眼的事物,青天白日之下,巫術是沒有多大作用的。當然,我不會小看巫術,但卻深信邪不勝正,有信心有定力,巫術是無所施其技的。」 兩人一面說一面走,腳下一緊。不久,上清宮在望。踏入拜天壇廣場,那是道侶做早課叫開天門的地方,恰好午正。 松風老道站在觀門的臺階上,另兩個青衣佩了劍,背著手站在翠雲亭中,背向而立看不清相貌。老道獨自迎出,在壇前相遇,稽首道:「施主信人,按期而至。無量壽佛!」 杜弘回了禮,笑道:「言而無信,豈不賠笑江湖。哦!道長亭子裏的兩位朋友,何不請來相見?」 松風打了一聲尖哨,招呼同伴前來。 亭中的兩個人只來了一個,是個身材修長,相貌清臒,年約四旬出頭的中年人,有一雙冷電四射令人心驚的鷹目,眼神犀利像是投射出刺人的利刃,步履從容神定氣閒,徐徐走近,冷冷地打量著杜弘,眼神中出現不友好的表情。 松風一怔,問:「董兄,他怎麼不來?」 董兄的神已毫無改變,冷冷地說:「他有點不便,不必來了。」 「這……」 「道長請不必追問。」 松風似乎有點不悅,但忍住了,向杜弘引見同伴說:「這位是敝友董施主董嵐。施主可以見示名號了吧?這位女施主貴姓?」 杜弘頗感意外,說:「成都飛虹劍客董大俠,久仰久仰。四川董家百餘年未出四川,想不到董大俠居然光臨河南,異數異數。在下……」 「你是銀漢孤星杜弘,這位姑娘是恨海幽魂仲孫秀,沒錯吧?」飛虹劍客接口說。 杜弘先是一怔,接著呵呵大笑道:「高明高明。四川董家的門人子弟足不出川,看來並非事實。杜某與仲孫姑娘僅是江湖上泛泛之輩,董大俠竟能一口叫出名號,委實令人佩服。」 松風老道也大感詫異,眼神明顯地露出困惑與震驚的表情,敵意全消,接口道:「董施主,咱們走吧。」 飛虹劍客卻冷冷一笑,冷冷地說:「不,咱們既然來了,沒領教大名鼎鼎的江湖遊俠銀漢孤星幾招絕學,便告退認栽,豈不十分遺憾?」 「董施主……」 「道長如果要走,在下不勉強你留下。」飛虹劍客仍然冷冰冰地說。 杜弘大感困惑,插嘴道:「兩位,是怎麼一回事?」 飛虹劍客冷笑道:「松風道長被閣下的名號嚇住了,所以想……」 「你這是什麼話?」松風不悅地叫。 飛虹劍客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長,在下說錯了麼?三天前你敗在他手下,再一聽他是大名鼎鼎的銀漢孤星,難道不是心中害怕要走?」 自傲自豪的人,受不了激,怒聲道:「董施主,你瞧著辦吧,反正你上刀山也好,蹈劍海也罷,貧道無不奉陪。」 「那好辦,咱們就看銀漢孤星是否浪得虛名。」 老道氣呼呼地說:「董施主,一切後果,得由你負責。」 飛虹劍客陰笑道:「那是當然,董某不是挑不起的人。」 杜弘極感狐疑,弄不清對方這些話的用意何在,忍不住問道:「兩位的話,令旁觀者愈聽愈糊塗,是怎麼啦?」 飛虹劍客冷笑道:「你聽不懂那就最好。打開天窗說亮話,咱們為了玉簫客的玉簫,願付出任何代價。這樣吧,咱們以一千兩銀子換玉簫,如果你願意,成交之後,咱們印證武學,不論勝負如何,點到即止,大家哈哈一笑,皆大歡喜,如何?」 杜弘大惑不解,弄不清對方的用意,笑問:「如果在下不願成交呢?」 「恐怕咱們得生死相拼了。」飛虹劍客陰狠地說。 松風道長接口道:「咱們無意生死相拼,更無意脅迫,僅是情商而已,務請施主俯允割愛。」 「能不能說說要這支玉簫的理由?」杜弘問。 「那你就不必問了。」老道搖頭答。 「那麼,道長瞞住身分的緣故,總該有道理吧?」杜弘單刀直入地問。 「這個……」 「道長的稱呼是清風子,在下沒猜錯吧?」 「施主果然好眼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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