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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妖巫毒室 玉簫客以詭計暗殺了駝煞,把朋友劉紀的命也賠上,乾淨俐落不留痕跡,夠狠夠毒令人寒心。 看到僕婦領著仲孫秀在前面緩緩前行,他大喜欲狂。兩人雖是村婦打扮,但他一眼便看出她們的身分了。仲孫秀既然來了,蕭家大概完啦! 但他不希望俘虜的僅是仲孫秀,希望霧中花與蕭二小姐也在內。美麗的女人愈多愈好,他的嗜好就是搜集年輕貌美的女人,玩膩了就丟,最好是床頭夜夜換新娘。早年他採了仲孫秀這朵鮮花,幾乎脫不了手,仲孫秀天天求他請人至南陽向她家中提親,他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將這死纏不放的討厭多情女人送給紅葉莊的少莊主一筆擎天。糟的是紅葉莊的死對頭恰在那晚糾眾尋仇,仲孫秀乘亂逃出風荷亭水牢,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燒光了紅葉莊。此後仲孫秀自號恨海幽魂,萬里追蹤無義薄情郎,先後碰頭拼了三次,皆被他輕易地擺脫了。以他的藝業來說,殺仲孫秀該易如反掌,但仲孫秀卻比他機警,每次追上了,必定在眾目睽睽之下向他興師問罪,他不得不為了珍惜自己的聲譽而一走了之。 上次在蕭家,該是第四次見面了,儘管他心中忿恨,但當那麼多人面前,他除了溜之大吉之外,又能怎樣? 只看到仲孫秀,他頗感失望,但仍感欣喜,至少可以證實蕭家已經完了,出了這口怨氣啦! 他腳下一緊,向前趕去。這時,他已看出有異了,感到暗暗心驚。 僕婦走在前面,手中握了一面小小招魂旛和三炷香,不徐不疾向前走。仲孫秀身軀似乎有點發僵,一言不發跟在後面走。 「等一等。」他叫。 僕婦聞聲轉身,香炷一拂,仲孫秀便站住了。 「咦!李爺,你來了?」僕婦頗感意外地說。 他走近,繞至前面,打量著仲孫秀。他看到一張清麗出塵的秀臉,比往昔他所玩弄的小姑娘成熟多了,也差多了,更比扮得像鬼魂的恨海幽魂好看得多。 仲孫秀臉上毫無表情,雙目前視眼神茫然,像是木雕泥塑的美人,無知覺的行屍走肉。 「咦!她怎麼長得這麼美了?」他驚奇地自問。 僕婦接口道:「她就是恨海幽魂仲孫秀。」 「我知道。」 「主人已把她帶來了。」 「她怎麼啦?」 「三魂七魄受到禁制。」 「不會死吧。」 「不會,只要將她髮心中的咒囊取掉,噴她一盆冷水。她便會醒來。」 「哦!原來如此。你的主人呢?」 「還沒回來。」 「霧中花與蕭二姑娘呢?」 僕婦嘆口氣,苦笑道:「弓姑娘奉命至蕭家施法。第一次便將仲孫秀弄出,沒料到第二次重入失風,被人破法擒住了。」 「哎呀!居然有人破法?」 「主人去救人時,霧中花以人質相脅,要主人以仲孫秀交換弓姑娘。」 「什麼?令主人竟……」 「主人當然不肯,命我先將仲孫秀領回,自己準備晚上用七煞逐魂術坑死蕭家所有的人。如果昨晚順利,明午主人便可趕回來了。假使不帶活人,今晚便可趕回。」 「好,在下等她回來,走。」 「請李爺明天再來。」僕婦遲疑地說。 「什麼?在下不能在貴賓相候?」 「主人屋中禁制甚多,李爺恐有不便。」 「禁制甚多,有你在,你會留意的,是麼?」 「這……」 「不要說了,在下留定了。」 「可是……主人責怪下來,老奴擔當不起。」 「一切有我,你怕什麼?走吧!少廢話了。」他不耐地說。 獨臂巫婆的草屋內分為四室,廳堂就是練功房,另一房是弓貞兒與僕婦的居室,一間是老巫婆的住處。最後一間秘室不許任何人接近,那是老巫婆的法壇,裏面放著不少法器、藥材、木人、鼎爐、壇罐等等雜物。整座房屋共貼了二三十張符籙、紙人、紙馬、香與旛。 僕婦在門日命玉簫客退至一旁,囊中取出香煙紙錢等物,焚香燒紙唸唸有詞,久久方推開柴門。 玉簫客看得一頭霧水,問道:「大嫂,你這是幹什麼?」 僕婦淡淡一笑說:「解禁制。」 「開門也要解禁制?」 「是的。」僕婦似乎不想多說話。 「推開不就成了?麻煩真不少。」 「任何不懂禁制的人推開門,便會中煞,不死也得脫層皮。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進去推開任何一扇門。但你最好不要試,你如果被嚇死,老奴可擔待不起。因此,進去後千萬不可胡亂走動,更不可移動任何物件。」僕婦一面說,一面領著仲孫秀進入。 玉簫客仍然有點不信,暗中留了心。 廳中沒有木凳,只有兩個蒲團。僕婦指著左面的蒲團說:「李爺,請坐。」 一面說,一面扶著仲孫秀在屋角的壁根坐下。仲孫秀雙眼發直,坐下寂然不動。 玉簫客盤膝坐下,舉目四顧。廳門窄小,三面無窗,屋外古林蔽天,因此廳中雖是大白天,仍然幽暗、潮濕,不但霉氣衝鼻,更有各種異味流動,令人有點發暈受不住,顯得陰森可怖,不是人住的地方,倒像是處身在墳墓裏,窒息感,壓迫得令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在有百不遠的小木樑上,放著一根人的大腿骨製成的人骨笛,一個骷髏頭骨,一隻貓頭鷹的腦袋,一隻乾猴爪。 僕婦提起壁角的大茶壺,用一隻木碗倒茶。 玉簫客手一伸,便抓向骷髏頭,說:「這是仇人的頭骨麼……哎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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