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草莽芳華 | 上頁 下頁 |
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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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娘一直在旁含笑俏立,等閒人散去,方沖銀扇書生嫣然一笑說:「凌爺,早知你在本地具有如此權威,我該在荊州登門拜訪,借尊府的船前來夷陵豈不免掉多少麻煩?」 銀扇書生呵呵笑道:「在荊州你找不到區區在下,在下是從三峽下來的。哦!失禮失禮,還未請教姑娘貴姓芳名呢,在下凌……」 「凌公子若天,我沒記錯吧?」 「姑娘……」 「小女子姓林,賤名玉娘。」 銀扇書生一怔,欣然道:「原來是玉狐林姑娘!失敬失敬。久聞芳名,只恨無緣識荊……」 「今日幸遇,幸何加之……」林玉娘學他的口吻往下接。 銀扇書生大笑,俯身提起她的行囊說:「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姑娘果然美絕天人,詞鋒犀利。在下領路,替姑娘找地方安頓,如何?」 林玉娘笑道:「不敢當,謝謝你,我已有地方安頓。安頓後,再向你道謝,如何?」 「姑娘在何處安頓?」 「北門絳雪樓旁的如夢居。」 銀扇書生一怔,問:「咦!是不是金眼鷹葛南洲處?他為何不派人前來接你?」 「我不認識金眼鷹……」 「但你找他……」 「我有朋友在那兒落腳。」 「哦!我帶你去,走。」 「謝謝,有勞了。」 「能為姑娘效勞在下不勝榮幸,不必客氣,請隨我來。」 兩人並肩入城,有說有笑狀頗親密。 青年人仍在城門看告示,直待兩人去遠,方冷冷一笑,揚長而去。 青年人到了平安客棧,先前提行囊的腳夫在店門外相候,迎上笑道:「大爺,小的已遵囑交代店家,替大爺訂了一間上房,行囊已經交櫃了。」 青年人又賞腳夫一錠銀子,說聲謝謝,入店而去。 不久,他出店向北街走,信步而行,悠閒地瀏覽這座位於山坡上峽口第一座大城。 街道有不少坡,走不了多遠便有石級,兩側的店舖由於街道窄小,門面都不大,光線很差。 登上一座石級,迎面看到一塊大招牌,上面有五個朱紅大字:曹家糕餅店。 店面可真不大,他走近櫃檯,一名店伙含笑招呼:「大爺,買綠豆糕麼?小店……」 「買兩盒雲片糕,一盒山楂糕。」 「請稍候……」 「慢著。」 「小的聽候吩咐。」 「我要的是夾心壽字雲片糕。」 店伙一怔,說:「小店的白玉雲片全湖廣有口皆碑,可沒有夾心壽字雲片。雲片不時興夾心的……」 櫃內的一位中年店伙急趨台前,先向店伙揮手說:「你怎麼把財神爺往外攆?快先進去裏面張羅,這裏交給我招呼。」 店伙困惑地入內而去,中年店伙向青年人頷首笑道:「小店的雲片福祿壽全有,客官你是要壽字夾心?」 「對,壽字夾心,外加福祿。」 「多少?」 青年人伸出三個指頭,若無其事地說:「七盒,缺三。」 中年店伙取來一盒雲片糕,遞過說:「子,青雲坊董家小巷口。」 青年人丟下一吊錢,淡淡一笑說:「子,青雲坊董家小巷口。謝謝。」說完,緩步出店而去。 子夜,靜寂的山城。 青雲坊在州城東北隅,董家小巷是幽靜的住宅區。 子初,一個花子已蹲在小巷口相候。 青年人腳下輕靈,幽靈似的走近了小巷口。 小花子像受驚的鹿般,一蹦而出,扣指連彈三聲。 青年人腳下一慢,乾咳了兩聲。 小花子走近,低聲問:「早,是杜爺麼?」 「早,子正。請領路。」 「請隨我來。」小花子說,往巷內一鑽。 在一座內院秘室中,一燈如豆,椅上坐了三個人,青年人杜爺是其中之一,坐在客座上首。 主人是個花甲老人,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外表毫無老態,用低沉的嗓音說:「老弟台,你想要什麼?」 「老前輩,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晚輩要老前輩鼎力相助。」 「呵呵!你老弟的事,老朽當全力以赴。」 「四寶擂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朽只知道是有一批來路不明的人,擺下的要命擂臺。四寶是酒、色、財、氣,內情頗不簡單。」 「擂臺名很絕。」 「確是絕。」 「內情如何?」 「這個……恐怕老朽無可奉告,抱歉。」 「老前輩的看法是……」 「老朽認為那是可怕的陷阱,老弟台不去也罷。」 「有朱堡主的消息麼?」 「抱歉,從沒聽說過這號人物。不瞞你說,老弟以前所說山西摩天嶺的事,江湖朋友皆認為是無稽之談,相信的人寥寥無幾呢。」 「哦!這也難怪。那次活著離開的只有幾個人,現場又被一把火燒光,難怪無人肯信的了。哦!玉狐林玉娘今天到了貴地,老前輩你已經知道了麼?」 「知道,她是金眼鷹的貴賓。」 「那次女判官俞黛姑娘之所以前往摩天嶺,是應玉狐之邀而前往應約的。」 「真的?」 「晚輩對玉狐一無所知,老前輩能否把她的底細見告?」 「好!請聽我說……」 青年人杜爺靜靜地聽完,笑道:「晚輩要在她身上下些工夫,這是條最好的線索。」 「可是,她會不會認識你?」 「我想不會……」 「不是你想,而是必須作最壞的打算。」 「這……」 「你可以易容變嗓。不然,萬一被她認出你的身分,不是自投羅網?」 「呵呵!江湖朋友認識晚輩的人並不多,不必易容,只須改裝變嗓便可。謝謝老前輩賜助,容圖後報。晚輩告辭了。」 送走了青年人杜爺,老人向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青年小伙子說:「怎樣?你看這人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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