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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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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恨……」 炎陽雷大叫,身軀一震,又叫道:「你……你是……」 「我銀漢孤星杜弘。」任和大聲答,猛地抽劍。 鮮血噴出,炎陽雷向前走,只走了五六步,驀地大叫一聲,一蹦而起,「砰」一聲大震,摔倒在地。 街兩端只有一二十個看熱鬧的人,死一般的靜。 銀漢孤星杜弘收劍歸鞘,舉步走近奪命一枝春,柔聲道:「毛大姐,謝謝你。」他將劍遞過。 奪命一枝春因剛才的可怖惡鬥而仍未回復平靜,猶有餘悸地說:「這是一場空前可怖的惡鬥,小兄弟,好險。」 「是的,好險。但危險已經過去了。毛大姐,山長水遠,後會有期,小弟要告辭了。」 「小兄弟,你要到何處去?」 「到蟠塚山拜會一位老前輩。」 「是玉笛飛仙?小兄弟,我們能再見麼?」 「毛大姐,山與山不會碰頭,人與人總會見面。後會有期,願善自珍重。再見了。」 說完,他向街南揚長舉步,並信口長歌:「銀河潺潺往東流,天涯何處覓歸舟……」 ▼第十三章 四寶擂臺 輕舟泊在夷陵州的水西門外,天色已近黃昏。 玉狐林玉娘鑽出門外,眼中湧起歡樂的神彩,盯著山坡上的小小州城自語道:「冤家,我來了!你躲不開我的。」 她綽號玉狐,可知定然是個美嬌娘。 二十歲出頭,成熟女人的風韻極為動人。 瓜子臉白裏透紅,一雙晶亮的媚目可勾魂攝魄,櫻桃小口極為誘人。 九月天,金風微帶涼意。 她穿了一襲玉色的勁裝,外罩翠色大氅,褲下露出一段劍鞘,一看便知是個闖蕩江湖的女英雌。 輕舟來自荊州,只有她一個客人。 碼頭上人群亂成一團,客貨上下不停。 南北碼頭共泊了上百艘船。 南碼頭皆是從三峽下來的,北碼頭則是從下江來的船。 她笑了,笑得好媚。 接著似乎感到自己失態,收斂了笑容,向船伙計說:「船家,請替我把行囊帶到北門絳雪樓的如夢居。」 船伙計反而將她的行囊放下,苦笑道:「姑娘請見諒,咱們船家照例不負責攜送行囊。」 「什麼,你……」 「姑娘請不要生氣,碼頭馬上有人下船替姑娘送行囊上岸。」 「哦!也好。」 跳板尚未搭妥,岸上已輕巧地跳下一名健壯的腳夫,笑嘻嘻地向船家舉手打招呼,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姑娘的行囊,就大踏步登岸行去。 行囊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而已,重量僅一二十斤,提在手中輕飄飄地。 她將大氅緊了緊,掩住誘人的胴體,也掩住身上佩的劍,緊了緊頭上的花布包頭,緩緩的踏上跳板。 腳夫將她的行囊往地面一放,向她伸出一隻大手,五指收放三四次,她不理會手勢,也不懂手勢,說:「替我送到北門絳雪樓附近的如夢居。」 腳夫竟然不長眼睛,涼涼一笑說:「城門旁有人替你送。」 她柳眉微蹙,意似不悅,但並未發作,伸手取行囊。 腳夫伸腳一撥,將行囊撥開,不住開合的手,直伸至她的胸前,說:「你還沒給腳錢,能取行囊?」 「哦!你要腳錢?」她不解地問。 「當然。」 「你並沒替我將行囊送到地頭。」 「我替你提上碼頭。」 「哦!好像有道理。」她說,並取出一串錢遞過。 腳夫盯著她手中的一吊錢,撇撇嘴,不屑地說:「你給我這一吊錢,要來買水喝麼?」 嫌少,小意思,她問:「你要多少?」 「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就這樣從船上提上碼頭?」 「對,快給!」 銀子她不在乎,但像這種硬討的無禮態度,她卻實在受不了。 但碼頭上人多,她不願變臉,笑道:「那麼,你替我拿上去。」 「拿上去?」 「對。我再自己提下來,省一兩銀子。」 腳夫怪臉一翻,沉聲道:「小娘子!你少給我窮開心,在下還得到別條船去賺錢。一兩銀子是你們這些有錢人該給的規矩,你給不給?」 「哦!硬要,不給怎麼樣?」 「我給你丟下水去,你自己去撿。」 她心中冒火,冷笑道:「丟丟看!」 腳夫也火了,俯身去抓行囊。 「叭」一聲暴響,她一耳光抽出。 腳夫狂叫一聲,扭身摔倒叫:「反了反了……」 她一腳踏住腳夫的右掌,冷笑道:「你瞎了眼昏了頭……」 「哎喲……伙計們,來哪……」 腳夫狂叫,無法將手掌拔出,痛得狂叫不已。 立即圍上來幾個腳夫,有人叫:「這女人好兇,把她丟下江去!」 她猛地一把抓住腳夫背領,抓小雞似的提至近水處,將人向江裏拋,轉身向前叫拋她下江的腳夫點手叫:「你過來,你。」 就憑她單手抓人提起來向下拋這份能耐,再加上大氅前襟已開,露出勁裝與佩劍,已把腳夫們嚇唬住了。 「老天!」要將她拋下江的腳夫臉色蒼白地叫,扭頭溜之大吉,其他的人也一哄而散。 她提起行囊,在眾目睽睽下排眾而出。 看熱鬧的人紛紛讓路,同時指手劃腳地議論紛紛。 碼頭至城門口僅五十步之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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