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草莽芳華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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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纏上了,以快打快各顯神通,三丈內罡風呼嘯,暗勁激起滾滾塵埃。 被吊得半死的大邪,突向三邪丘三娘說:「完了,這小子怎麼發不起威?當日他貶眼間便擊潰老二的奇學到何處去了?咱們沒有指望了。」 丘三娘口角仍在溢血,嘆口氣說:「他該拔劍奪路的,他的劍術比拳腳高明,捨己之長用己之短搏鬥,他為何如此愚蠢?糟!沒有機會了,姓白的妖精親自出手啦!」 白素貞已蓮步輕移,輕盈地下階,香風四蕩,水蛇腰有韻律地扭動,乳波顫臀極為撩人。下得階來,她笑喝道:「菊芬,退下。」 侍女虛攻一掌,飛退而出。 任和撩身一讓丈餘,脫身奪路。 彩虹如電,白素貞已像個花蝴蝶般飛舞而至,嬌喝道:「慢走,聽我說。」 任和大喜,心說:「擒賊擒王,你來得妙!」 他倏然轉身,五指箕張出手擒拿。 白素貞噗嗤一笑,用迷人的聲音問:「咦!你的手往何處探?不老實。」 他的手,距白素貞的胸口不足三寸。白素貞媚笑如花,高聳的酥胸卻正向他的大手送迎,媚目中之異彩閃亮,笑聲極為邪門,情意綿綿地凝視著他,緊吸住他的眼神。 他突感百脈賁張,一陣震顫,一陣迷亂。鼻中嗅入一陣奇妙的異香,只覺心猿意馬,胡塗塗,不由豪氣盡消,手頹然下垂,閉上雙目,不住猛搖腦袋,想將渾身的異樣感覺與神魂顛倒的情緒搖落。 一切都嫌晚了,白素貞已親熱地甜笑著挽住了他,親暱地偎近他耳畔,膩聲道:「你在想什麼?想我?我不是在你身邊麼?不要多想了,好人。」 他氣血翻騰,神智不受控制,呼吸一陣緊,不自禁地挽住了她的纖腰,虎目中湧現情慾之火,貪婪地、依依地、激情地注視著眼前這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 白素貞一陣嬌笑,挽著他相倚相偎向階上走,輕輕地在他耳邊呢喃:「你是第一個在天魔眼與惜春浮香雙管齊下中,神奪魂飄意亂情迷發作最慢的人。我想,我們該是有緣。我正就喜歡你這種神智已亂,而仍未露本性醜態的男子漢。」 在階上她扭頭向手下叫:「各就各位,小心了。如無要事,不許來打擾我,等會兒徐爺返回,叫他把這些人處置掉。」 侍女菊芬欠身應略一聲,舉手一揮,各人各就方位,院中一靜。 女判官跟在後面入廳,遲疑地說:「白姐姐,如果銀漢孤星與玉笛飛仙趕來,姐姐不在場主持大局,豈不……」 白素貞臉色一沉,不悅地說:「你以為炎陽雷就辦不了這件事?附近十里方圓之內,有上百名眼線傳遞消息,陌生人休想接近西城,銀漢孤星與玉笛飛仙,能平空從天上掉下來不成?三天之內,他們不會現蹤,你急什麼?」 「白姐姐……」 「哼!你休想銀漢孤星會再次救你,告訴你,他不來便罷,來了還不是我裙下之臣?但願他真來,也好讓我立下這件大功。」 「白姐姐,如果真的擒住了他……」 「我奉命將人平安押往至西安,交給終南怪客,便沒有我的事了。你到前面招呼,不要進來打擾我。」 女判官不敢不遵,乖乖地止步,目送白素貞得意洋洋地挽了任和進入內堂。 任和一覺醒來,只覺日光刺目,從明窗射入的日色看來,該已是午牌初了。 異香撲鼻,與先前所嗅到的香味不同,但這種屬於女人的脂粉香,卻喚回了他的記憶,一驚而起。 糟!怎麼身在床上? 不但在床上,身旁還躺了一個千嬌百媚、雲鬢散亂、睡得正香甜的女人,兩人皆不著片縷,一條薄紗半掩著身軀,那女人動人心魄的嬌軀,呈現在他眼下。 老天!是白素貞。 他大駭,伸腿下床。 白素貞突然醒來,噗嗤一笑,伸手一拉,他便重新脫力地倒回床內。 他大驚失色,怎麼渾身脫力了? 白素貞蛇似的纏住了他,咯咯嬌笑道:「冤家,你還想逃走?」 「你……」他心慌意亂地叫,想掙扎脫出糾纏,但雙手卻用不上勁。 白素貞道:「你已服下了散氣丹,在未獲得解藥前,你與常人並無不同。我知道你氣功的根基深厚,武藝不差,但在此地,目下任何人也可將你打個半死。」 「你這是算什麼?」他喪氣地問。 「我在這裏還有幾天逗留,過幾天西安的人趕到以後,便沒有我的事了。這幾天中,你要在此陪我,我答應日後釋放你還你自由。如果你肯伴在身旁,我萬分歡迎。」 他長嘆一聲,無可奈何地說:「你貌美如花,正是大好青春年華,為何不找個知心的人明媒正娶長相廝守,卻甘心如此下賤?」 「這……不要向我說這些臭道理。」白素貞激怒叫,「啪」一聲給了他一耳光,沉聲道:「你敢罵我下賤?該死一千次。」 別看這妖女貌美如花,發起雌威來,先前用來誘人的嬌媚冶蕩風情,已一掃而空,居然頗具威嚴,怒沖沖地下床穿衣著裙,向外大叫:「來人啊!」 侍文菊芬不久應聲而入,門一開,任和拼全力跳下床來,伸手摘取掛在妝台旁的寶劍。 菊芬一閃即至,手急眼快,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向後帶,「砰」一聲摔倒在床上,叉住他的脖子冷笑道:「再敢撒野,廢了你的手腳。」白素貞踏出房外,扭頭憤然地叫:「把他掛起來,吊他半個時辰,看他還敢不敢抗命。他再敢頑強,抽他一頓鞭子。」 說完,憤憤地走了。 菊芬不在乎他赤身露體,不帶感情地抓起他的雙手,取過他脫在几上的腰帶綑住雙手,扯上大樑,只讓他一雙大腳趾著地,冷冰冰地說:「小姐吩咐吊你半個時辰,你如果想挨皮鞭,我就在房外等你。」 說完,帶上門出室而去。 只有一雙大腳趾可以著地,比吊離地面更為難受。 不片刻,他便感到受不了,渾身發麻,腕部像是僵死了,筋骨像要一根根一條條在拉長,體內像有千萬條蟲兒在蛇行蟻走,不由自主地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風流滋味他未曾嚐到,當時他叫惜春浮香的藥力所催眠,迷迷糊糊一無所知。現在的痛苦滋味,他卻嚐到了,滋味真不好受,只感到五內如焚,憤火中燒。 「總有一天,我會殺掉你這妖婦。」他切齒大叫。 房門倏然而開,菊芬手拈馬鞭,站在他面前,用馬鞭輕拂他的臉頰,陰森森地說:「這可是你自找的,準備受鞭吧。小姐交代下來,不要將你打傷,因此你的背與臂得留下一些鞭痕了。」 「你這兩個下賤女人……」他厲叫。 「叭叭!叭叭!」菊芬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背部,狠狠地抽了四鞭。 「在下只要一息尚存,誓報今日受辱之仇。」他咬牙切齒地叫。 「哼!你還想活?不需三兩天下來。你便會喪盡元陽而死,你這一息不久便會停止。小姐今天愛惜你,所以你尚能保全精力,你竟不知好歹罵了她,今晚你就難逃大劫。我不信你現在是條硬漢。且試試你的忍痛功夫好到什麼地步。」 一指頭點在他的筋縮穴上,他立即開始感到有韻律地抽搐,痛苦的浪潮逐漸向他無情地侵襲,無盡的痛楚終於來臨。 他在忍耐,忍受著徹骨的痛苦折磨。 身軀在可怕地抽搐,筋絡在逐漸收緊。 菊芬不住冷笑,毫不動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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