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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叫天沒有用,小女人。」

  「那九葉靈芝在家慈……」

  「我不聽你這些話,我只要靈芝的藏匿處。」

  「已經被人……」

  「廢話!你不說?」和尚兇狠地說,立即替她寬衣解帶,拉掉她的外衣,白絹繡花胸圍子入目。

  姑娘心膽俱裂,尖叫道:「靈芝定然是皮家取走的……」

  「鬼話!皮家咱們已搜過了。」天風和尚說,動手拉她的胸圍子。

  其實,賊和尚並不理會她招不招,看到她那胸圍子上端暴露在外的細皮白肉,那動人心魄的一角酥胸,和尚已是慾火如焚,即使她立即說出靈芝就藏在床下,和尚也不加理會了。

  「天哪!蒼天……」姑娘尖厲地,絕望地叫。

  「嗤……」胸圍子被撕破,雙乳脫穎而出。

  「噗!」異響震耳。

  和尚突然雙手一鬆,頭向下一搭,伏在姑娘半裸的嬌小身軀上,突然不動形如死人。

  辛荑魂飛魄散,不知突變已生,虛脫地叫:「大師,只……只要你能保護家……家父的安全,我……我……我不嫌你是……出家人,我跟你……一輩子……」

  和尚突然滑下她的嬌軀,「蓬」一聲跌在床下。

  有人拉上她的外衣,掩住她的酥胸,柔聲道:「穿好衣裙,躲到後面去。不可說那些愚蠢的話,這些人絕不會憐惜你一個弱女子。」

  她吃了一驚,急急坐起。

  床前,一個人背向而立。她掩面哭泣,叫道:「任爺,請……請救家父一命,賤妾來生犬馬以報,尚請……」

  任和拉開戶門,低聲道:「我將盡全力,義不容辭。請轉身面向床內。」

  她如受催眠,依言轉身。她聽到有和尚的身軀被拖動聲,不由自主轉頭偷視。

  高大的任和,正倒拖著和尚出房。

  「這是個正人君子。」她心中暗叫。

  她衣衫凌亂,酥胸半露,如果不轉身,雙方相對豈不羞死?

  大邪百里維高坐廳堂等候,向丘三娘說:「老三,依你看,這九葉靈芝到底被誰弄走了?」

  丘三娘眉眼深鎖說:「依常情論,該是崆峒弟子弄走的。」

  「誰敢保證這不是白石道人搗的鬼?這牛鼻子的藝業稀鬆平常,卻工於心計,詭計多端。依我看,他們早已將靈芝取走了,故意迫害辛家追索,以免涉嫌,這一著真夠毒辣的。」

  「那麼,咱們只有在他們口中取線索了。」

  「對,除此皆是枉費心力……唔!且慢,我想起了一個人。」

  「什麼人?」

  「妙手空空羅權。聽說他三月前曾經在城西的獨臂天尊高原家中鬼混。」

  「哦!我聽說過這個人。」

  「這傢伙號稱賊中之王,愛財愛酒色愛珍寶,很可能牽涉到他身上。」

  「咱們到獨臂天尊家中走走。」大邪百里維離座,急性子說走便走。

  天外來鴻正好扶著門踉蹌而入,丘三娘叱道:「滾出去,不許進來。」

  天外來鴻一眼便看到了分躺在地的辛安辛忠主僕,駭然叫:「你們把小安怎樣了?」

  「打死了。」丘三娘冷冷地說。

  天外來鴻狂叫一聲向前踉蹌。丘三娘冷哼了一聲,一掌拍出叫:「該死的東西!」

  「砰!」天外來鴻應掌便倒。這位打抱不平惹火燒身的好漢,再次昏厥。

  「我們走。」大邪百里維說。

  「不等老二了?」丘三娘問。

  大邪搖搖頭,笑道:「你還不知道老二的毛病?他向一個天姿國色的小姑娘問口供,豈是容易了結的?走吧,讓他快活去。」

  丘三娘居然臉不變色,似乎對男女間事毫不在乎,點頭道:「也好。和尚見了黃毛丫頭便像走了魂似的著迷,不把小姑娘弄到半死不活絕不會放手的,走吧!」

  破窗下,突出現任和的身影,笑道:「哈哈!和尚好色,和尚好淫,但他不喜歡半老徐娘,難怪你丘三娘被他冷落。可惜!憑良心說,和尚好淫好色,卻不算是行家,未經人道的小黃花閨女,哪有懂得風月情趣的半老徐娘……」

  丘三娘一聲嬌叱,柳眉倒豎杏眼睜圓,她狂怒地飛撲而上,粉面殺機怒湧,來勢洶洶,人未到劈空掌力已出。

  「和尚給你。」任和大呼。

  昏迷不醒的和尚身軀穿窗而入,恰好迎著襲來的掌勁,硬向排山倒海力道萬鈞的掌勁飛到。

  掌可以收回,但擊出的劈空掌力卻易發難收,除非是功臻化境氣功爐火純青的絕頂高手,不然絕難收回已發出的劈空勁力。丘三娘的修為,距化境還遠之又遠,這輩子恐難修至那至高的境界,自然收不回已擊出的渾雄掌力。

  「噗!」潛勁擊中了和尚的頭部。

  「砰!」和尚的飛勢頓止,反向回飛,重重地摔倒在窗臺下。

  任和這次不逃了,一躍而入,挫身從和尚倒飛而回的身下切入,貼近了丘三娘。

  雙方對進,相距僅丈餘,像電光石火般接觸,沒有任何機會閃避。

  「噗噗!」任和雙拳著肉,搗在丘三娘的腹腰上。

  「啪!」丘三娘也一掌拍在任和的右肩近頸處。人影疾分,勝負立判。

  「哎……」丘三娘叫,飛退丈餘。

  百里維一把扶住她,叫道:「我來對付他,老夫竟走了眼。」

  任和身形飛射壁側,摘下了掛在壁上的一把佩劍,拔劍出鞘迎上,丟掉劍鞘笑道:「老傢伙,當然你走了眼,人老了,老眼昏花不足為奇。」

  大邪百里維撤劍立下門戶,厲聲道:「老夫雖老了,殺你仍然有足夠的精力。」

  任和哈哈大笑道:「老不以筋骨為能,你犯了大忌。人怎能不服老?瞧你,哈哈!名列氓江三邪之首,卻不知珍惜羽毛,妄想服食九葉靈芝返老還童,在下委實可憐你。」

  「閉嘴!」大邪暴怒地叫,作勢進擊。

  任和立下門戶,臉色依然嘻笑從容,說:「瞧你,還想逞強呢。年老氣力衰,撒尿滴濕鞋,講話流口水,咳嗽屁又來;難怪你要搶九葉靈芝妄想返老還童,妄想奪回逝去的青春。告訴你,百里維,逝去的青春永不會再來,想長生只有修心養性方是不二法門,你趁早走吧。」

  丘三娘已經恢復元氣,一聲怒嘯,拔劍衝進,身劍合一,手下絕情,可怕的劍虹直指任和的胸腹要害,含恨出手志在必得。

  任和神色一變,變得嚴肅冷靜,手中劍突發隱隱龍吟,迎著漫天徹地而至的劍影,冷肅地吐出一道令人莫測高深的劍虹。

  一聲清鳴,劍氣乍斂。

  丘三娘倒退丈外,臉色蒼白,持劍的手不住抖索,手臂與手肘鮮血透袖沁出。

  大邪百里維大駭,脫口叫:「你……你這是什麼邪門劍法?」

  任和執劍於地,劍尖直透尺厚的花磚,沉靜地說:「管大嫂,你在枉死城中跨了一大步。」

  丘三娘的劍尖失手墜地,氣虛地問:「你……你為何不……不殺我?」

  「管前輩在世之日,曾與敝友交情不薄,沖敝友金面,在下放你一條生路。」

  「你……你是……」

  「不必多問,你走吧。」

  大邪百里維碎步欺進,沉聲道:「老夫不領教你幾招絕學,豈不白活了一輩子?」

  任和冷冷地說:「兵兇戰危,刀劍無情,在下不想動刀劍拼命。刀劍在手則氣盛,相搏必有錯失。你大邪不算頂壞,壞在老昏不明是非,在下不願傷你。」

  「老夫絕不放過你。」百里維大叫,疾衝而上,劍出「羿射九日」,像是九劍齊出,劍氣直迫三尺外,鬚眉俱張似已存心拼命。

  任和不能不接招,拔出劍冷哼一聲,信手一揮,劍虹分張。

  「錚錚錚……」暴聲震耳,劍氣迸射。

  大邪氣湧如山,招變「萬流歸宗」,劍影再合。

  任和屹立如山,從容化解對方的九劍狂攻,腳下未動分毫,一劍揮出叫:「你好不知趣!」

  「錚!」大邪的劍向側蕩。

  任和的劍尖,已抵住大邪的咽喉下,冷笑道:「你想死就再進半步,或者揮劍反擊。」

  大邪百里維臉色死灰,僵住了,額上青筋跳動,雙目射出恐懼的光芒,語不成聲地叫:「你……你用的是……是無……無極劍術,你……你是……」

  「在下勸你回頭。」

  「是……是不是絕招『白雲歸岫』?」

  「你又走了眼了。」

  「你……」

  「你走不走?」

  大邪退了一步,退出劍尖的控制,收劍咬牙道:「好,我走。」

  「快走!要找九葉靈芝,該到皮家去找。」

  「閣下可否見示真名號?」

  「草莽浪人,你就叫在下為任和好了。」

  「老夫認栽。」

  「承讓承讓,哦!在下向老前輩打聽一件事,尚請明告。」

  「你問的事是……」

  「天下間能大量用毒的人是誰?」

  「這……天下間能大量用毒的人甚多……」

  「這人很年輕,用毒以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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