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草澤潛龍 | 上頁 下頁 |
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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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是我。你們會看錯人,在下不會。」 「很好,很好。」勾魂客向制住他右手曲池的同伴揮手示意:「這小狗進上門來,大概是知道逃不掉而來自首的,咱們不能太虧待他,把他帶回去好了。」 中年人蓄勁驟發,右手一伸掌劈肩井,要先廢他的右臂。 他的右手抓著酒缸,右肘曲池雖被扣住,但酒缸仍在手中並未掉落。 旁觀的人只知道同作出手廢臂,豈知眼一花,一聲暴響。酒缸砸在同伴的左肩上,缸破酒傾盆而下,酒香撲鼻,酒濺得勾魂客成了浴酒雞。 「哎……」同伴狂叫往下挫,右肩骨碎,跌坐在地渾身酒濕。 幾乎在同一瞬間,已經有所警惕的勾魂客,竟然沒封住劈面排空而至的大拳頭,幾乎不可能被人切人擊中的面孔,挨了一記不輕不重的拳頭。鼻尖內陷,鮮血湧出,仰面便倒。 勾魂客其實是一流黑道殺手,而不是三流,竟然挨了一記迎面拳,幾乎令人難以置信。 「你也想挨一下?」他伸手指著另一名搶來的大漢,陰笑著問:「你自信能比勾魂客強多少?強一倍還是數倍?回座坐下!夏某不說第二遍!」 大漢吃了一驚,打一冷戰。六個人倒了兩個,其中有武功最強的勾魂客。 右肩已骨碎的中年人坐在酒液中,倚伏在凳上喘息。 「在下挑這種大庭廣眾的場所和你們打交道,用意就是表明在下的態度,公然向你們採取報復行動,以便眾所周知,免得你們再籍機勒索搜刮。」他以震人耳膜的嗓音大聲說:「從現在起,是報復行動開始的時刻。你們的人不必對夏某客氣,夏某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們。見面就下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再見,諸位。」 這是公然的挑戰,消息片刻便傳遍府城、引起了極大震撼,治安人員莫不心中叫苦連天。 高手齊出,全力捉拿夏南輝。。 當然,這些高手不再公然搜索。 在麗寄園中,負責安全的主事人無常一劍馬若天馬夫子召集了重要爪牙開了一次秘密會議,策定了捉人的種種計謀。這位天下四劍之一的武林卓越名宿高手,論智謀也是出類拔萃的,所以夠資格以夫子的身份,統率一群各式各樣的江湖大豪。 這天午後不久,勾魂客帶了四個人,出現在城郊陳音山的北麓,直赴一家農舍,砰一聲踢開了大門,一擁而入。 廳堂中六個人圍坐在八仙桌四周,門聲大震,六個人大吃一驚,駭然而起。 「你……盧大爺,你……」九指城隍驚呼:「你……怎麼找到此地的?」 「你們躲的地方,盧某了如掌指。」鼻部仍然紅腫地勾魂客直逼近至桌旁,臉上的獰惡的神情:「上次在下已經警告過你,而你卻不在乎在下的警告。」 「我……我已經盡了力……」 「你撒謊!你遺走了所有的黨羽,自己躲到城外來安居納福,分明是有意拒絕與咱們合作。」 「老天爺!」九指城隍叫起屈來:「我的人都派出去查姓夏的下落,城內城外拼命查,我自己也全力搜尋,甚至連運河碼頭都親自出馬……」 「你的魂魄親自出馬,騙得了誰來?」 「你……」 「跟我走,馬夫子要見你。」 「把他們綁上,用繩子拴了他們的脖子拖回去。」勾魂客向四名同伴揮手下令,轉身向外走。 「不!你們……」九指城隍驚恐地叫,向後面急退:「你們不能這樣……」 四個傢伙不約而同飛掠而進,其中那位長了吊客眉的大漢猛撲九指城隍,速度之快,無與倫比,但見人影一閃即至,大手伸出了。 九指城隍不甘就擒,大喝一聲,上盤手急撥伸出的大手,同時閃身移位躲避。 太慢了,掌剛上撥,耳門已挨了沉重一擊,接著頭被抓住往下按,身不由己的向下爬伏,背心便被一腳踏住,完全失去掙扎的力道,一照面便倒了,吊客眉大漢高明得出乎想像之外。 片刻間,四個人捉六個人,發生得快結束也快,六個人被反綁了雙手,脖子上加了套索,牽狗似的牽出農舍外。六個人不敢掙扎著跟著走,脖子上的牽索不松不緊,走慢了牽索崩緊,勒得脖子受不了。九指城隍最為狼狽,鼻部流血,小腹也挨了兩拳,痛苦難當。 沿小徑走了百十步,前面是三岔路,其中一條通向府城。三岔口道旁的密林中,踱出兩男一女。 「盧管事。」一位年約半百,留了大八字鬍的人說:「附近毫無動靜,正點子不在這裡。」 「在下早料定那小輩不會向地方蛇鼠求助,馬夫子卻持相反高見,事實上他錯了。」勾魂客用自負的口吻說:「南振光其實也真的盡了力,自己掏腰包打發地棍們四出明查暗訪,咱們不能太虧待他,就這麼釋放……」 「釋放?盧管事,似乎你的心腸變軟了。」 「房兄的意思……」 「不是兄弟的意思,而是馬夫子的意思。」 「這……」 「進行第二步計劃。」留八字鬍的房兄,眼中閃過令人心寒的光芒:「廢了他們,殺雞儆猴,以警告其他不肯全心與咱們合作的人。同時,今後沒有人敢忽視咱們的權威,必定為了自身的安全,而努力找出夏小輩的下落來,因為這樣他們才能太平無事,夏小輩便無地容身了。」 「也好。」勾魂客點頭同意,冷然回顧。 九指城隍的大牛眼中,湧起絕望和驚恐的神情。 「請放我一馬!」九指城隍狂叫:「我將加請所有的販夫走卒,和一切可以動用的人,來替你們搜出姓夏的……」 「動手!」勾魂客發出冷酷的命令。 四名大漢立即動手,將九指城隍六個人拖倒,弄斷他們的右手右腳大筋。最後連繩索都不解。丟下他們走了,任由六個地根倒在地上狂叫狂嚎。 房兄發出兩聲短嘯,通知埋伏在農舍附近的人撤退。 空山寂寂,草木蕭蕭,附近不見有人活動。城郊的山林沒有猛獸,躺在地上候救不至於有危險,唯一的危險是在近期沒有人經過,傷勢拖久了大為不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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