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碧血江南 | 上頁 下頁 |
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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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了!你這不聽話的丫頭。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 「我掌毒在體,無法行功,你……」 「我的氣門被制。秋山哥,我們必須設法脫身……」 「來不及了。」 內庭魚貫出來了兩列青衣人。後面出來九名黑袍人,戴了黑頭罩僅露雙目,陰森森像一列行屍。 兩列青衣佩刀大漢,在堂下分列就座。 九個黑袍人像官老爺坐堂,在堂上一列就座。 兩名赤著上身,一執皮鞭一握匕首的大漢,在張秋山的兩側一站,一看便知是掌刑人。 「你是張秋山,也叫張三的人嗎?」首座訊問人用死板板冷冰冰的嗓音問。 「首先,在下要知道你們代表什麼組合來找我。」張秋山大聲說:「與及你們憑什麼用這種手段對付我。你們這算什麼?」 「叭叭叭叭!」皮鞭在他胸口猛抽四記,打得他眼冒金星。 「你最好乖乖回答,免吃苦頭。」訊問人死板板的嗓音更冷了。 「好。張某認了。」他咬牙說:「如果你們代表了凌霄客方世光,我就是張秋山;假使你們代表乾清幫,我就是張三;倘若你代表飛龍天魔陳伯剛,我就是傳說中的雷神。」 九個黑袍人你看我,我看你。 「揚州三汊河塔灣村的變故,有人指證是你將消息出賣給官府的,你承認嗎?」訊問人厲聲問。 「我知道你們的來歷了。」張秋山冷笑:「張某在揚州尋仇,由於乾清幫做仇人的幫兇,所以在下毀了他們揚州分幫的堂舵,替被他們謀殺了的神偷索取血債。乾清幫是貴會的死對頭,三汊河事件張某事前事後皆沒聽到風聲,你們不找實力龐大的乾清幫,欲找上我一個單身行道的江湖遨遊者,貴會可以休矣!指證我的人,何不將他喚出來對證? 「諸位,如果你們是天地會的人,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們只是一群又聾又瞎,自以為是的混混匹夫而已,想反清復明,簡直是妙想天開。 「看你們對待張某的手段,就知道你們成不了氣候,至少在你們這一代的人手中,絕對搞不出什麼轟轟烈烈的狗屁大事來。」 「住口!你……」 「你們這是開什麼堂?」張秋山抗聲問。 「你不配過問本會的事務。」訊問人厲聲說:「俠義名宿群起向你聲討,可知他們已經知道你是三汊河事件的罪魁禍首……」 「哈哈哈哈……」張秋山怒極狂笑。 「你笑什麼?有何好笑?」 「一百個所謂俠義門人,倒有九十九個半是欺世盜名的混蛋,或有九十九個是與當道合作的漢奸,恐怕找不到半個同情支援你們的人,他們心目中的主人已經不是朱家子孫了。」張秋山朗朗而言,狂態畢露:「今晚帶了獵犬襲擊在下的十一個人,主謀是鎮江的仁義大爺神爪冷鏢陳洪。 「使用百毒飛霧的人,可能是毒郎君南宮定。使用毒龍掌的人,是掌下魂消馬元方。這兩個人兇名昭著,可不是什麼俠義英雄。 「神爪冷鏢自以為頗具俠名,以鎮江仁義大爺自命,派遣這兩個邪道殺手混在俠義英雄中群襲,他仁義大爺仁在何處,義在何處? 「以十一個高手中的高手,群起而攻我一個後生晚輩,俠義何在,道義何在?諸位如果敢以貴會的名義,登門與神爪冷鏢打交道而不出意外,我張秋山從此退出江湖,取消雷神報應的名號,你們敢不敢與在下賭?」 不但九個黑袍人你看我我看你,堂下兩側的召的二十四名青衣大漢,也用目光交換意見。 「我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張秋山繼續說:「唆使神爪冷鏢計算我的人,八成兒是長春公子,目下他在三山園主人呼風喚雨的三山園作客。呼風喚雨凌有光與神爪冷鏢有深厚交情,在鎮江狼狽為奸。 「在揚州淮揚老店,張某與長春公子曾經有衝突,在場的江南一枝春、葛佩如小姑娘、章春姑娘,都可以證明那天衝突後,所發生的風雨變故。 「貴會三汊河出事,張某正為了營救三位姑娘出生入死,被囚禁在吉祥庵艷窟的地牢迷宮一天兩夜,第二天凌晨返店跳城逃出揚州。我雷神雖則聲譽並不佳,但自信所行所事,無愧於天無愧於人。 「我屠乾清幫堂舵,並不表示我痛恨他們做官府的鷹犬與滿人的奴才,而是他們不該毫無道義地謀殺神偷李百祿。 「我與貴會無仇無怨,你們這樣對付我,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咱們走著瞧,現在,要殺要剮,動手好了。」 「如果你……真的是……是傳聞中的雷神……」訊問的人口氣一軟。 「火焚廣陵園救江南一支春,就是在下的傑作。同時出動的,還有滄海幽城葛家參與其事。」 緊閉的庭門突然自起,葛夫人、二姨楊碧娥、奶娘方氏,三支劍發出隱隱龍吟,冷電森森。 「滄海幽城的人在中原遨遊,人不犯我找不犯人。」葛夫人咬著銀牙說:「女兒,他們虐待了你嗎?」 「娘,他們好可惡。」葛佩如尖叫。 「膽敢迫害我葛家子弟的人,滄海幽城報復之慘,即使比不上雷神慘烈,也相去不遠。」葛夫人聲色俱厲:「今晚這座古宅,必定成為血海屠場,看滄海幽城的驚濤十二劍,在武林還夠不夠分量。」 「小姑娘,你可別亂說火上添油。」訊問人叫:「咱們並沒虐待你。在揚州,咱們就知道你是滄海幽城的人。 「貴城的人與本會風馬牛不相及,不會做出危害到本會的事來,所以迄今為止,還沒向你問過任何一句話呢!」 「閣下,你在自說自話。」葛夫人增加壓力:「我女兒明明被你們綑在椅上,一定制了氣門,不然區區牛盤索怎能綑住她?難道我眼花看錯了? 「令嬡與涉嫌出賣本會的張秋山走在一起,本會對令嬡已是夠情義了。」訊問人口氣轉硬:「你可以把令嬡安全地帶走……」 「閣下未免太過一廂情願了。」 「葛夫人,不要迫老夫走極端,別忘了,令嬡仍在咱們的完全有效控制下。」 「我可以犧牲一個女兒,保證可以用貴會一百條命來償還。」 葛夫人不肯放鬆:「滄海幽城在江湖上還有一些朋友,集中全力挖貴會的根,暴露貴會的家底並非難事,你不相信?」 「本會弟兄遍天下……」 「人越多死的也越多。哼!你還不放人?」 「葛夫人,話講在前面……」 「沒有什麼好說的,本地人不與你們談條件。我再問你一句,你放不放人?」 三支劍徐徐向前挺進,硬向二十四名大漢所列的陣勢闖,兇險的搏殺即將展開,殺氣濃得化不開。 危機一觸即發,後堂突然傳出一聲呼哨。 「放人!」訊問的人高叫:「葛夫人,雙方並沒造成傷害,希望這件事不要傷了雙方的和氣。」 「哼!」 兩名大漢上前解了小姑娘的綁,順手解了氣海的禁制。 小姑娘略一活動手腳,鳳目怒張。 「我的百寶囊,我的神犀匕,你們想吞沒嗎?」她兇霸霸地高叫:「你們給我記住,我和你們沒完沒了,我說了算數。」 一名大漢送來了百寶囊和神犀匕。 小姑娘哼了聲,拔匕出鞘向張秋山走去,匕煥發碧綠的寒芒,那是反射出來的燈籠綠光。 兩名執刑人劈面攔住了,氣氛一緊。 「你們如果阻擋我,我一定把你們砍成八段。」她厲聲說,神犀匕一振,冷氣撲面生寒。 訊問人及時揮手示意,兩名執刑人急急退開。 割斷張秋山的綑繩,小姑娘眼中有淚光,急急扶住搖搖欲倒的張秋山。 「沒事。」他低聲說:「扶我走,速離險地,須防變卦。我急需覓地行功,及早驅除體內的毒龍掌毒,遲恐遺患無窮。」 小姑娘心中一急,半抱半扶急急向外走。 葛夫人打手勢示意,奶娘方氏立即搶守住庭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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