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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迷魂仙客卻搖手獰笑道:「小弟認為,剝光了之後,下身用燈火燒,又冷又熱,豈不妙哉?」

  血掌敖平一掌拍在大腿上,怪笑道:「妙哉!老三的主意真妙,怎麼我卻沒想到?上冷下熱,有趣著哩!來人哪!把他們七個人剝光。」

  其他的人剝光不要緊,杜珍娘怎能被剝光?她心中大急,無可奈何地變著嗓音叫:「我願發誓歸順,我……我怕冷。」

  西域服裝不分男女,她早已改了男裝,被擒來不久,所以身分並未暴露,在知道對方的首領是淫賊黑蝴蝶之後,更不敢暴露她的女人身分了。

  黑蝴蝶冷哼一聲,陰惻惻地說:「還未受刑,便首先歸順的人,必無誠意。快!先剝下這小子受刑。」

  杜珍娘弄巧反拙,不由心膽俱寒。一名大漢已將她抓起,拔出小刀正要割開她的皮襖。

  帳外的柴哲心中一急,顧不了利害,鑽出浮雪,抓起一團雪,向遠處一拋,希望能將帳篷中的人引出。

  「啪」一聲響,雪團遠在六七丈外落下。

  兩名警哨聞聲轉身,一名警哨低叫道:「有物落地,去看看。」

  驀地,谷口方向傳來一聲高吭的長嘯。

  警哨吃了一驚,高叫道:「有人闖入,戒備。」

  帳中應聲鑽出十二個人,黑蝴蝶叫道:「鄭老爺子到了,亂個什麼勁?走,上前迎接。」

  兩名警哨忘了剛才雪回落地的異聲,退在一旁。黑蝴蝶帶了十一個人,舉步走了。血掌敖平臨行時向警哨說:「裏面的人要小心看守,去對面帳中叫醒咱們的人。」

  警哨應喏一聲,一人把守在帳門前,一人直趨另一座蒙古包。

  柴哲心中狂喜,等黑蝴蝶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外,立即躡手躡腳繞至帳口側方,伏在帳下掏出一支鐵翎箭戒備,以防萬一,覷個真切,猛地飛撲而上。

  警哨驟不及防,毫無掙扎反抗的餘地。生死關頭,救人要緊,他下手不留情,一劈掌劈中警哨的耳門,一手鎖住了對方的咽喉,挾著人向側方躍退八尺。

  警哨已不省人事,軟綿綿地癱做一團。

  他將警哨放在帳後,回到帳門旁,對面的蒙古包中,另一名警哨剛鑽出,向這裏走來。

  他機警地倚在帳門柱上,發出了一連串的乾咳聲。

  鑽來的警哨腳下加快,急急走近伸手相扶,叫道:「叔怡兄,怎麼啦?」

  彼此全穿了西域服裝,頭上的氈巾也相同,黑夜中,難分敵我,難怪警哨上當。

  他猛地旋身,一肘頂在警哨的心口上手出如電閃,扣住了對方的咽喉,五指一收,咽喉應手而碎。

  警哨略一掙扎,一命鳴呼。

  他將人仆倚在帳門柱上,徐徐掀開了帳門。

  帳內貿置了兩個人,兩個傢伙正在用刀割裂杜珍娘的皮襖,「嗤」地一聲割開了胸前的一幅,信手拉破裏面的衣衫,露出了裏面的胸圍子,杜珍娘現出原形,胸前鼓鼓地。

  「咦!這小子是……是……」一名大漢訝然叫。

  「哈哈!是母的。」另一人放肆地大叫。

  「妙哉!三月不知女人味,妙極了!哈哈……」第一名大漢得意地狂笑。

  杜珍娘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厲叫道:「不許動我……」

  「別叫別叫,大爺好好伺候你。」大漢淫笑著叫,七手八腳急急切割她的衣褲。

  另一名大漢沒用刀,用手幫著解她的腰帶。

  兩人色迷心竅,未注意有人入帳,即使知道有人進入,也以為是同伴。

  ▼第十一章 因禍得福

  柴哲像貓一般欺近,收了鐵翎箭,拾起堆放在帳角的蛇紋杖,悄然走近。

  只有古靈、五嶽狂客師叔侄、文天霸和梭宗僧格五個人看到他,古靈心中狂喜。

  「噗」一聲響,一名大漢的腦袋開了花。

  他順手用杖尾挑出,「噗」一聲挑中另一名大漢的背心。大漢「哎」了一聲,向前一仆。

  「噗!」杖頭下擊,把大漢的腦袋幾乎打成兩片。

  他丟掉蛇紋杖,拔出藏鋒錄,分別割斷綑著眾人手腳的繩索。

  古靈一躍而起,抓起蛇紋杖門在帳門旁戒備。

  「兩名警衛一死一昏,小心另一帳內的人。」柴哲一面割斷杜珍娘的綑索,一面向古靈低聲交代。

  扶起杜珍娘,他低叫:「快剝賊人的皮襖穿上,小心招涼。」

  當他走向五嶽狂客時,古靈低喝道:「別理他,咱們走。」

  柴哲一怔,唐璧卻叫「我猜想你不會見死不救,難道這時……」

  柴哲一咬牙,向古靈說:「小侄並不知你們陷身在此,本是為救他倆而來的,來了又棄之不顧,豈非無情無義?」

  不管古靈肯不肯,迅速地割斷兩人的綑索,說道:「外面兩名警哨的皮襖尚可穿用,你們自己想辦法。」

  他到了帳後,割開帳篷說:「強敵將至,咱們快走,跟我來。」

  眾人跟著他鑽出裂縫,發腿狂奔。

  谷口方向,隱隱傳來黑蝴蝶的叫吼聲:「這兒兩個擔任警哨的弟兄到何處去了?怎能這麼大意?八成逃跑到背風處睡覺去了,快找他們出來。」

  柴哲向東折入一座山口,慌不擇路。眾人的手腳被綑了許久,手腳麻木,走路歪歪倒倒,步履虛浮,無法趕路,更無法避免留下足跡。

  「這樣走是不行的,必須歇會兒。」古靈叫。

  柴哲只好停下說:「他們不久定會循蹤追來,必須及早遠走高飛。諸位快活動手腳,盡早上道。」

  古靈揉動著手腳,向跟近的五嶽狂客喝道:「閣下跟來,不會有好處的,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五嶽狂客站住喘息問:「閣下必定已猜出在下的身分了,是麼?」

  「你五嶽狂客居然到了西域,豈不可怪?難道說,中原的名山勝跡你都遊遍了,到西域來見識不成。」

  五嶽狂客淡淡一笑說:「閣下怎樣說都成,反正在下已來了。不錯,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在下就此分道,後會有期。」

  說完,領著唐璧走了。臨行,冷冷地瞥了柴哲一眼。

  「老兄,謝謝你,珍重。」唐璧叫。

  文天霸無名火起,咬牙切齒奔出。

  古靈伸手虛攔,低叫道:「算了,這種狂傲的人,不通人情自在意中,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文天霸只好站住,切齒罵道:「王八蛋!連謝也不謝一聲,就此挾著尾巴走路,可惡。」

  他不敢多言,心說:「如果你們知道他是為追捕咱們而來的人,不氣炸了肺才怪哩!」

  他一念之慈,日後替自己帶來了不少麻煩。

  古靈運氣活動血脈,不敢久耽,首先舉步說:「快走,先脫離險境再說。」

  柴哲對地勢不算陌生,領先急走,還得攙扶梭宗僧格,急急如漏網之魚。

  抄道奔出山谷,尼牙本錯山丹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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