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八荒龍蛇 | 上頁 下頁
二二


  中年人走向惡鬥中的人身側,沉聲叫道:「青年人,丟劍投降,不然,休怪在下心狠手辣。」

  柴哲冷笑一聲,閃開女郎的兩劍急攻,閃至一株巨樹後,叫道:「先叫這位姑娘住手,在下有話說。」

  女郎攻了五十餘招,仍未能得手,激怒得粉面泛起重重殺機,繞樹追逐尖叫道:「沒有人要聽你的。」

  青年人拔劍叫:「這廝用遊鬥術,必須加以圍攻。」

  中年人也拔刀迫進,三方合圍,怒道:「如不投降,休怪咱們倚多為勝。」

  柴哲把心一橫,不再走避,擺脫紫衣女郎的糾纏,到了樹木疏落的地方,朗聲道:「你們如倚仗人多圍攻,休怪在下用暗器傷人。」

  仍然是紫在女郎搶先進攻,她的身法比兩位同伴迅捷,急速衝到,招出「指天劃地」,兩劍分攻上下盤叱道:「你嚇唬不了人。」

  柴哲大感不快,一聲暴叱,硬接來招,來一記「天地分光」,錚錚兩聲暴響,拆解攻來的兩劍,乘勢切人,招發「騰蛟起鳳」,劍尖上升,指向女郎的胸腹交界處,排空直入。

  柴衣女郎吃了一驚,扭身撇劍封架,向側急閃,劍尖間不容髮地掠過她的肋下,嚇了她一大跳。

  中年人趕到,鬼頭刀火辣辣地捲入,「喇」一聲一刀攻向柴哲的左後腰,刀光如匹練。

  青年人也招出「穿針引線」,劍虹射向柴哲的右後肋。

  柴哲大喝一聲,向右前方一閃,扭身右旋劍化「神龍擺尾」,「錚」一聲架開了身後襲擊的長劍,立還顏色,反腕拂出,搭向青年人的右肩,快逾電光石火。

  青年人大吃一驚,沒想到久鬥後的柴哲仍能架開他的劍,更未料到反擊來得如此迅疾,想運劍封架已來不及了,只好冒險左閃。

  劍虹從身側揮落,右肩外側衣裂皮傷,被削掉一塊兩寸方圓的布帛,鮮血沁出。

  中年人一招落空,進步逼上,出招搶救青年人,阻止柴哲乘勝迫攻,鬼頭刀拍出「攔江截斗」,同時暴吼:「納命!」

  柴哲突然仆倒,鬼頭刀在背部上空急掠而過,危機間不容髮。人未著地,劍已拂出,冒險反擊中年人的雙腳。

  中年人沒料到他反應如此迅捷,百忙中向上急躍避招。

  柴哲身軀著地,立即挺身躍起。

  糟了,紫衣女郎已經惡狠狠地撲到,抓住機會就是一劍,刺向他的背心。

  他眼角已看到紫影撲到身後,危機臨頭,他別無抉擇,再次冒險,上身前俯,雙腳下挫,高不過三尺,屈身暴退。紫衣女郎的劍,從他的頂門上不足三分刺過,他左腳後伸,猛地一撥一勾。

  「哎……」紫衣女郎左腳被絆,立腳不牢,重心頓失,扭身便倒。

  柴哲人如怒豹,大旋身信手就是一掌,「噗」一聲反劈在紫衣女郎的左脅上,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

  接著反手扣住女郎的左手小臂,左腿斜撥,頂住女郎的背腰,左手一扳便將女郎扳得向後倒,倒在他的左胯旁,擒住了。

  「誰敢動手?」他揚劍大吼。

  人影靜止,變化太突然,誰也搶救不及。

  中年人臉色大變,惶然叫:「你如果傷了我家姑娘,必將粉身碎骨。」

  柴衣女郎的手臂被反扭著,屈著雙膝,半倚躺在柴哲的左腿外側,反抗無力,羞憤地尖叫:「放手!放手!你……」

  柴哲冷冷地哼一聲,陰森森地說:「一命換一命,我怕什麼?管閒事不問情由,豈有此理。」

  「柴哲,放手,不可無禮。」北面突然傳來大公子的喝聲。

  柴哲擒制住柴衣女郎,取得優勢,聽到大公子的叫聲,心中一怔,習慣成自然,本能地遵命鬆手,釋放紫衣女郎。

  糟了,他雖不敢不遵大公子的吩咐行事,紫衣女郎卻不理會這些。這位美麗的母大蟲劍已被震落,雙手剛恢復自由,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手便是一掌,「叭」一聲掌背狠狠地抽在柴哲的左頰上。

  柴哲驟不及防,貼身而立,做夢也未料到紫衣女郎出手襲擊,想躲也躲不掉來不及,結結實實挨了一掌,打得他眼前發黑,身形一顛。

  他無名火起。俗語說:打人不打臉,挨耳光的滋味最難受,被打的人覺得這是最難堪的羞辱。

  同時,一般說來,練武人的臉面,是不可能被人擊中的,被擊中了,這表示對方定是高明百倍的高手。

  紫衣女郎的藝業,比他相差甚遠,平白挨了一掌,自然感到臉上無光,羞憤交加,也怒火上沖,不假思索地一腿掃出。

  「噗」一聲響,掃在紫衣女郎的後臀上,毫無君子風度。

  「哎……」柴在女郎驚叫,向前仆倒。

  「我該宰了你。」他口不擇言地咒罵。

  紫衣女郎雙手著地,立即一躍而起,轉身向地上的劍縱去,俯身抓劍。

  柴哲也到了,伸劍一挑,將女郎遺落的劍挑飛至三丈外,沉叱道:「你再要是撒野,在下可不饒你。」

  紫衣女郎總算服貼了,側躍八尺,粉臉繃得緊緊地,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

  中年人和青年壯士迎著緩步走近的大公子抱拳行禮,中年人笑道:「家主人接到少寨主傳來的鴿書,命屬下前來迎接,猜想少寨主可能到了這附近,果然接到了。」

  轉身向柴哲一指,又笑道:「這位小哥定是少寨主的師弟哲哥兒了,果然了得,少公子有他相助,等於是多了一條臂膀。如果少寨主晚來一步,我家小姐可有苦頭吃了。」

  「不准你笑。」紫衣女郎尖叫。

  「好,不笑,不笑,三小姐,這總可以吧?」中年人忍住笑說。

  大公子笑道:「易弘兄與令郎前來相迎,兄弟真不敢當,謝謝。三小姐怎麼也來了?」

  「我為何不能來?」紫衣女郎沒好氣地說,氣鼓鼓地狠狠盯著柴哲。

  大公子呵呵笑,說:「不打不成相識,自己人嘛,等會兒我叫師弟向你賠禮就是,可以了吧?」

  「誰希罕?」紫衣女郎悻悻地說。

  「柴哲,過來,我先替你引見。」大公子向柴哲道。中年人姓易名弘,青年人是他的兒子易英。至於他父子倆的身分,大公子未加說明,僅要柴哲稱易弘為易大叔,稱易英為易兄而已。

  紫衣女郎姓很怪,複姓端木,芳名紫雲,排行三,所以要柴哲稱她為三小姐。

  柴哲置霄練劍在地,一一向眾人行禮,不敢多問。

  引見畢,大公子向易弘笑問:「大水沖倒了龍王廟,你們是怎樣打起來的?」

  「你那寶貝師弟任意殺人。」三小姐餘怒未息地叫。

  大公子呵呵笑,接著臉一沉,向柴哲厲聲問:「你為何不解釋?說!」

  「這……這……」柴哲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大公子可怕的臉色,給予他無比威脅,想說也說不出來。

  三小姐先是一怔,接著有點恍然,看了柴哲的神情,不由心中一軟,向大公子叫:「昌哥,你那麼兇幹什麼?」

  「我要他說明。」大公子改容笑道。

  「說就說好了,何必擺出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喝!你還幫著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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