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八荒龍蛇 | 上頁 下頁


  兩人跌成一團,梁雄龐大的身軀,壓在小哲上面,兩人都身軀發軟,力道全失。

  羅爺也在這瞬間挺劍撲上,一劍攻出。柴瑞向左一閃,避招反擊,劍攻對方的右脅,立還顏色,身法十分迅捷。

  可是,柴瑞在兵刃上吃虧太大,不敢與寶劍接觸,先機已失,想得到要糟。廳堂窄小,想用遊鬥術也力不從心。

  羅爺劍術奇佳,反手一拂,光華一閃,劍鋒折向,接住了柴瑞反擊而來的一劍,「嚓」一聲輕啊,柴瑞的劍斷了近尺長的劍身。

  柴瑞駭然暴退,心中叫苦。

  羅爺狂笑一聲,如影附形跟上,劍出「指天誓日」。

  柴瑞不敢接拍,挫身側掠。

  羅爺身法奇快,已料定他必定向右閃,劍已截出,來一記「劃地為牢」,改攻下盤,並大叫道:「卸下你的狗腿。」

  柴瑞被逼得向上跳,斷劍拂向羅爺的頂門。

  羅爺冷哼一聲,劍向上挑,光華一閃,便接住了來劍。

  柴瑞收招不及,「嚓」一聲劍身又斷了五寸左右。

  廳的寬度不足兩丈見方,除掉桌椅神堂所佔的空間,能供動手拼搏的空間,可以說少之又少。

  羅爺的劍術本就比柴瑞高明,再有寶劍在手,如虎添翼,加以地方窄小,柴瑞想用遊鬥術應付也力不從心

  佩劍自尖鋒至劍靶雲頭,全長三尺,劍身只有兩尺四寸,斷了一尺五左右,等於是廢物了,大勢去矣!

  劍再被削斷,他只好火速暴退,腳下幾乎踏中倒在地下的梁雄和小哲身上,他還沒發現被梁雄壓在下面的人是小哲呢。

  羅爺一聲長笑,跟蹤迫到,寶劍光華閃閃,遞出了。

  生死關頭,門外突傳來急驟的馬蹄聲。

  把住大門的兩名騎士,其中之一正替被柴瑞一匕首刺中心窩的同伴急救。另一人挽住臉無人色的李雁,聽到蹄聲,放下李雁伸頭向外瞧,突然大叫道:「楊兄,怎麼回事?」

  一匹健馬從南面狂奔而至,馬上的騎士搖搖欲墜,原來是先前南下的十七騎士之一,右肩的皮襖血跡斑斑,皮風帽已經不在頭上,臉色有如厲鬼。

  楊兄本就有點支援不住,聽同伴一叫,心神一懈,不由自主飛墜馬下。

  騎士大驚,奔出一把將楊昆接住,向屋內大叫:「大爺,大事不妙。」

  羅爺手下的人,對他的稱呼有所不同。李雁和梁雄稱他為羅爺,爺上冠姓。貼身的四騎士僅稱大爺。從稱呼上,可以辨親疏。

  他一劍點向柴瑞的胸口,眼看得手,被心腹手下的叫聲分了心,手下一慢。

  柴瑞命不該絕,等於是救星從天而降,趕忙抓住機會,斷劍斜架,「嘎」一聲怪響,劍尖被他架偏了三寸左右,原來點向心坎的劍尖,貫入左側近脅處,前後貫穿,傷了肺部,胸腔受損,而且傷勢不輕。

  羅爺扭頭回顧,拔劍問:「怎麼回事?」

  「哎……」柴瑞驚叫,踉蹌後退,鮮血從創口激射而出。

  羅爺扭頭的剎那間,發覺柴瑞竟未倒下,劍虹一閃,本能地揮向柴瑞的腰脅。

  心無二用,他這一劍弄糟了。

  生死關頭,柴瑞想自救力不從心。

  小哲被梁雄壓住,梁雄的腿根插著匕首,渾身發軟,但仍可在手上用勁,左手勒住了小哲的咽喉,右手的刀卻被小哲抵住手肘,收不回來。

  小哲左手抵住梁雄持刀的手肘,右手全力扣抓梁雄勒在喉上的左手脈門,可惜力道太小,無法解脫,被勒得呼吸靜止,舌向外伸。

  生死須臾,小傢伙急中生智,放棄雙手的解脫勁道,用上了下盤的雙腿。梁雄的下盤用不上勁,容易對付。

  他終於在抗拒中,找到了收腿的機會,右腳收縮,猛地抵在梁雄的腿根上,全力一蹬。

  梁雄痛得「哎」一聲大叫,渾身一軟,幾乎被蹬得向前背翻,下體被登起,「蓬」一聲側翻八尺。

  這瞬間,小哲隨著挺起上身,手疾眼快,拔回了匕首,扭頭一看,發覺身側不足八尺的乃父眼看要喪身劍下,便不假思索地將匕首擲出,並大喝一聲,挺身站起。

  羅爺距小哲更近,不足四尺,而且是背向著小哲,做夢也未料到有人從背後襲擊,匕首不偏不倚,擊中他的臀正中谷道,十分缺德。

  這一匕首算不了什麼,難傷他一毫一髮,擊中谷道又當別論,內部是禁不起利刃一擊的。

  「哎呀!」他急聲大叫,上身一挺,痛得齜牙咧嘴,匕首投入四寸左右。

  柴瑞在這一髮千鈞的危機中,仰面躺倒,避開了致命一劍,生死間不容髮。

  騎士攙扶著楊兄,站在門口,楊兄厲聲虛脫地叫:「咱……咱們死傷殆……殆盡,王……王小狗已脫……脫逃。」

  羅爺傷了谷道,小傷並無大礙,不理會楊兄的話,惡狠狠地正待追取柴端的性命,但楊兄接著說:「保護王小狗的兇……兇手,快……快追到了……」

  他悚然一震,伸手拔出匕首向門口縱來,厲聲問:「兇手是誰?」

  楊兄渾身脫力,但仍勉強說:「南京陳爺派……派來五……五個人跟蹤,三人先……先行,兩……兩人後跟。先行的張彪,與夏三哥聯絡上,便偕同南下,在南面的阪泉坡下手,十九位弟兄,擊……擊敗了保……保護王小狗的楊……楊家兄弟,眼……眼看得手,卻……平空殺出……一個怪……怪老人,用……用一根手杖,搏……搏殺了夏三哥等十八位弟……弟兄,屬下身……身受重……重傷,奪……奪座騎逃……逃來報信。那……那老怪人不……不知是誰,可……可怕極了,他……他也奪……奪座騎追……追來啦!」

  果然不錯,遠處蹄聲隱隱,有座騎奔入了鎮南。

  羅爺大驚,一個怪老人,竟搏殺了他十八名剽悍的爪牙,那還了得?他雖自命不凡,也感到心中發毛,他帶了六個人,目下只剩下兩名爪牙可派用場,其他四人死了兩個,李雁和梁雄受傷不輕。追來的人已到了鎮南,再不走便嫌晚了。

  他扭頭回望,柴瑞已倒地不起,小哲抬了梁雄的鋼刀,在乃父身旁戒備,勢如暴虎馮河。

  「先殺了這小畜生,永除後患。」他切齒叫。

  「瞧,來了。」扶住楊兄的騎士,指著南面叫。

  雪花飛舞中,六匹健馬在望。

  楊兄臉色大變,叫道:「就是他們,領先那人就……就是那……那老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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