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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五


  直等到林梢枝葉略現晃動,老道才知可能上當了,但相距已在二十餘丈外,視線力不能及了。

  「快追!這兩個傢伙狡猾得緊。」全真子急叫。

  「師叔,我由樹上走。」一名門人叫,「大鵬展翅」再變「怒隼穿林」,在枝葉間穿上樹桿,好精純的「八禽身法」!

  四個人向枝葉晃動處急撲,身法如電。

  樹頂上老道冒上林梢,兩條黑影已在三十丈外,剛繞過山嘴。他急叫:「他們繞過山嘴了,快追!」

  下面的全真子猛地騰空上升,四個人全速飛掠。到了山嘴頂端,三十餘丈外兩條模糊的淡影,正撲入山坳密林,一晃不見。

  全真子沉聲喝:「他們背上有東西,並肩搜。」

  四人左右一分,急如星飛電射,向淡淡黑影急追,也從隱沒處隱入林中。

  葛如山就是要將他們引離,兩人乍升乍沉,左繞右轉,不時在折向之前弄響枯枝。

  繞了三處山坳。雙方距離終於拉近至十餘丈了。這種奇妙的折向誘跡法,仍無法將老道們甩掉,葛如山心中暗暗叫苦。剛折過一處山脊,前面竟然是一座矮林,四面卻是蒿草形成的山坡。

  葛如山叫苦道:「糟了!公子爺,你先走,我擋一陣。」

  「不……」

  「快!兩人走不了,人更無法救了,別管我。」

  「如山,保重!」聲落,人已撲向山坡下密林。

  葛如山回身站在草叢中,向下一蹲,他手上已折了一把短樹枝,將銅人置在膝旁,突然沉喝:「打!打!打!」聲出,樹枝並未出手。

  全真子追得最快,遠遠地已看清前面的形勢,他低喝:「分兩面抄出,堵住四面矮草山坡,迫他們遁入矮林,他們跑不了。」四人還未散,喝打聲已到,便向左右一分;稍一留心戒備,葉若虹已經遠出二十丈外,果然奔向矮林。

  全真子並沒聽清是葛如山的口音,他叫:「追,先困住前面的人。」

  三名門下身形再起,左右急射。

  葛如山左右手兩面分扔,樹枝脫手飛出。

  「哎……」右面一名老道一聲驚叫!「砰」一聲倒地。另兩人躲過樹枝,向前飄掠。

  全真子吼一聲,撤下了寶劍,運罡氣護身,身劍合一撲向葛如山隱身之處。

  葛如山已知道是全真子,知道要糟,但不得不在死中求活,手心中樹枝急射而出,身形暴起,抄起了銅人。

  樹枝一近老道身前,全被劍氣震落,寒芒破空射到。葛如山一聲不吭,身形右閃,旋身避劍,銅人盪起風雷,「泰山壓頂」迎頭便砸。

  葛如山的銅人,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全真子一看便知,火速收劍向右急飄,急叫:「你是葛如山?」

  葛如山可不能裝迷糊了,也飄退一旁,行禮道:「小可正是如山,閣下是……」他裝成不知老道輩分的模樣。

  「我全真子天虹,入林那人可是若虹?」

  「正是少公子。道長萬安。」

  「喚他出來。」

  「小可不知他到了哪兒去了。」

  這時,已起了呼喝聲。全真子向下叫:「若虹,快出來,自己人。」

  矮林藏身不易,葉若虹入林不到一二十丈,便知走不了啦!兩位同門已經由左右暴喝著搶到,他只好應喏一聲,回頭返奔。

  五個人都到了,另一名負傷的老道,大腿上挨了一樹枝,也拐著腿走來。

  全真子眼尖,發現兩人的背上物不見了,只葉若虹脅下掛了一個包裹,等若虹叩拜起立,便冷然問道:「若虹,你們先前曾否帶了重物?」

  葛如山心中一慄,硬著頭皮說:「那是小可的隨身包裹。」

  「在哪兒?」

  「丟了,小可以為是仙海人屠追來,只好棄包裹逃命。」

  「丟在哪兒?」

  「信手扔掉,不知扔落何處。」

  全真子冷哼一聲,說:「不是包裹,那分明是盛藏九天玉鳳的背囊,是麼?」

  「小可不敢撒謊,確是包裹。」

  「你敢欺騙貧道麼?你倆帶了些什麼零碎,豈能瞞得了我?若虹,師門戒律你該知道,你跟蹤我們意欲何為?為何要收藏九天玉鳳?」

  「弟子不敢,那確是如山的包裹。」若虹硬著頭皮分辯。

  「胡說!你已鑄下欺師滅祖的大錯,你該知道門規的謹嚴。你假如是看上了那丫頭,那你就陷入萬劫不復之境了。說!你把她藏在哪兒了?」

  「稟師祖叔,弟子不敢,確是不知九天玉鳳的行蹤,她不是在師祖叔手中的麼?怎麼竟說是弟子……」

  全真子以一聲冷哼打斷他的話,厲聲說:「你要想玩花樣,未免太嫩了。除非是找到你們的包裹,不然難洗你欺師滅祖的罪名。走,回頭去找。」

  葛如山挾起銅人,大聲說:「跟我來,能否將包裹找到,可不敢預料。」

  全真子向一名門人沉聲說:「看住若虹,必要時制住他。」

  若虹劍眉一挑,亢聲道:「弟子未犯門規,為何將我看成罪犯?」

  「找到你們的包裹,再和你論門規。」全真子冷冷地答,又向葛如山說:「你先走,我跟著你。」

  葛如山沒做聲,一行人回頭走,他東轉西轉,在一半路程的一座密林中,足足找到天泛魚肚白,不用說,必定毫無結果的。

  全真子一直沒做聲,如影附形盯在他身後,將所找處的經路仔細回憶一番,已被他看出了破綻,突然說:「不用找了,在這兒找上八輩子,也找不到你的包裹。」

  葛如山語氣堅定,沉穩地說:「我記得好像是丟在這一帶,天亮時便可細找了,包裹甚大,丟不了的。」

  全真子冷冷地說:「你們走的是林子近北的一面,跑這林中足有數十丈,箭也射不到這兒,何況是沉重的盛人背囊?我要擒下你,你要不要我親自動手。」

  葛如山握住銅人把手,突然向看守葉若虹的老道衝去,並厲聲叫:「少公子,走!」

  「你做夢!」全真子叫,他早有防備,從旁掠出撲上,伸手便抓。

  葛如山虎吼轉身,銅人風雷乍起,攔腰便掃。

  葉若虹聞聲暴退,向後一縱。可是他功力比起同門的長輩,差得太遠了,雙足一落地,迎面寒芒一閃,一股柔勁推到,將他的衝勢消去,接著冷森森的劍尖,已經輕點在他的胸前,劍的主人用平靜的嗓音說:「葉師侄,你最好別妄動。」

  葉若虹怒叫道:「你管不著我金陵葉家的人,不許叫我師侄。」

  「你不承認是武當弟子?」

  「正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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