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中岳 > 霸海風雲 | 上頁 下頁
三〇二


  奪命二煞冷笑一聲,也踏出一步,說:「你不信,老夫偏教你信。」

  瘟蠱七煞突然厲叫道:「姓段的,到這兒來,看你的骨頭會不會埋在這兒。」

  金旗令主嘿嘿笑,說:「你那千百隻小蠱蚋,不夠老夫一掃。」

  「狗東西,你來掃掃看?」

  金旗令主一聲長嘯,手一拂,金旗乍展,人如電閃,衝向瘟蠱七煞,旗動處,像颳起一陣狂風,雷鳴殷殷,一閃即至。

  瘟蠱七煞嘿嘿笑,一聲尖嘯,黑色長刀出鞘,隨著嘯聲,金蠱蚋突然發出刺耳的嗡嗡厲鳴,四面八方一散,隨即漫天徹地而至,勁烈無匹力道可拔樹摧枝的旗風,僅能將真力所及處的蚋群,盪退丈餘而已,無法將其震死,飄退丈餘,突又回頭反撲。

  金旗令主這才大驚失色,他怎能防範漫天徹地而來的蚋群?在厲吼聲中,護身真氣迸發,舞起金旗自衛。

  金蠱蚋乃是南荒最毒的小異蟲,其大如豆,比常蚋大了二三十倍,渾身藍身,僅頭部是金色的,十分搶眼,它口中的金色針刺入人畜肌膚,創口立即腫起拳大,毒一入脈,渾身便僵,中有小蠱遊行於經脈,至血盡再裂肌飛出,其毒性之烈,極為霸道,所以名之為蠱。

  金旗令主心中大為焦急,那被金旗擊中的金蠱蚋,為數不多,有些被擊中後,仍能在地下爬行,如被爬上褲管,那還了得?

  瘟蠱七煞在一旁倚刀冷笑道:「只一種小玩意,你也無法招架,哼,金旗令主,如此而已,等會兒,老夫讓你大開眼界。」另一面,情勢大變,奪命二煞已欺近藍衫隱士,即將動手生死一拼。

  兩人所立處,距老花子只有八尺,老花子的背後之人,是正在調息的山海之王。

  山海之王僅是調息而已,並非行功攻穴疏脈,根本毫無關係,他只想抽暇恢復疲勞,卻把老花子急壞啦!

  藍衫隱士仍背著手,向奪命二煞冷笑道:「你這南蠻未免大言了,憑什麼你叫我信?」

  奪命二煞面色陰沉,逐漸接近,雙手叉腰,說:「憑手底下的真功夫。」

  「老夫一隻手,也教你暈頭轉向,你那點三腳貓功夫,登大雅之堂?免了吧。」

  「吹大氣不犯死罪,等你埋骨此地之際,方知是怎麼回事。老豬狗!衝我來。」

  藍衫隱士被他罵了一聲老豬狗,無名火起,一聲冷哼,踏出一步,左大袖突然向前一抖。

  奪命二煞也冷哼一聲,也同時左足踏進,左掌倏吐。

  「啪」一聲暴響,兩股柔和的陰勁相接,雙方相距不足八尺,這一記硬拼幾乎毫無躲閃取巧餘地,如山暗勁一接,罡風倏爆,潛勁盡發。

  藍衫隱士上身略晃,屹立不動,奪命二煞雙足貼地後滑,退出八尺外,左手頹然垂下,山羊眼中爆出了火花。

  獨眼狂乞被兩人的無窮潛勁一迸,立身不牢,他用千斤墜定下身軀,但力不從心,登登登連退三步,半尺之差,便撞在山海之王身上了,地面上留下了三個寸深的足印,左腳的破草鞋斷了一隻耳朵。

  他駭然一震,臉上變色,勉強向側一閃,想讓開身後的山海之王,以免撞了他。

  突然,他感到襲來的潛勁罡風倏止,耳中聽到了山海之王清晰的語音:「老丈,休慌,我已調息完畢,等會兒試試這老豬狗再走,他是蒼龍二老的朋友。我要教訓他,請保持原態,待他找我時再與他算賬。」

  獨眼狂乞心中大定,與山海之王並肩站立,準備出手。

  奪命二煞一招硬拼,優劣立判,顯然他吃了大虧,大出他意料之外,心中凜然,他知道今天遇上了中原絕頂高手啦!

  人影一閃,到了拘魂三煞,他在側方一站,說:「二哥,咱們兩人服侍他,這老豬狗果然有兩手兒。」

  藍衫隱士目光射向金旗令主,心中暗驚,論功力,金旗令主比瘟蠱高得多多,可是要對付那不知死活的金蠱蚋,卻無可奈何,他那支威鎮武林的金旗,僅能自保,狼狽非常,再往下拖,後果堪慮,非栽在這兒不可啦!

  他一看清形勢,頓萌退意,同時他也知道,憑他們兩人要與七個高手周旋,取勝的機會微乎其微,尤其是瘟蠱七煞這傢伙,可能還有更歹毒的玩意掏出來哩!

  藍衫隱士決定先退了再說,猛地一聲長嘯,向前一撲,左手大袖猛揮,右手向前一振。

  一股陰柔的勁道,以令人窒息的暗勁向八方飛湧,而右手一振之間,白影化為萬千個碗大圓圈,在全身佈成一道白色的奇牆,隨即向外一張。二三兩煞同時暴喝,烏光一閃,兩人同時拔出其色漆黑,略帶弧形的長刀,烏光飛射,向前急迎。

  「叮叮」兩聲脆鳴,白玉量天尺擊中兩把黑色彎刀,罡風突然發銳嘯,人影疾分。

  二三兩煞後挫八尺,踉蹌站穩。

  白芒衝過兩人讓開的空隙,飛撲金旗令主,同時傳出藍衫隱士的沉喝:「咱們撤?以後再說,別誤了咱們的大事。」

  白芒衝到,金蠱蚋突然嗡嗡急鳴,向四面八方遠避,迅疾地飛走,不敢接近藍衫隱士身畔。

  金旗令主一聲暴叱,金芒疾射,在閃電似的剎那間,已罩向瘟蠱七煞。

  瘟蠱七煞吃了一驚,不知金蠱蚋因何畏懼藍衫隱士,竟然四散飛走,就在他一怔神間,金芒與罡風已經劈面攻到,迅疾絕倫,已無躲閃餘地了。他沉喝一聲,一刀攻出。

  同一瞬間,七個煞星同時暴喝,七把黑色彎刀倏聚,但見烏光漫天徹地,罡風懾人心魄,同時合在長笑與怒嘯聲圍中,藍影與灰影,帶著白芒與金光,突然向後飛退。

  同一瞬那,刀嘯之身倏起,七道烏光一挫,各退三步,藍衫隱士的量天尺,威力果然駭人,加上金旗令,真力一合,竟然可將七把黑色彎刀震開,兩人的功力,端的令人震撼難信。

  兩人的退向,正是山海之王所立之處。

  獨眼狂乞本來禁受不起九人硬拼時所發的無窮勁道,裂膚震腑的勁道一到,他背心突然按上了雙大手,自己的護身真氣力道驟增,但覺身前兩尺罡風反奔,潛力一迸,襲來的力道神奇地消失了。

  驀地白芒射到,一隻大手同時伸向似乎仍在閉目行功的山海之王肩頸。

  老花子大吼一身,一杖劈出。

  同一瞬間,山海之王一聲長嘯,雙掌同推,似乎毫無勁道發出,掌出平平無奇。

  噗一聲響,烏竹杖錯過了白芒,擊中了伸來的金旗令,老花子被展得向後急射丈外,雙手火辣地,肩膀一陣麻木,幾乎一跤栽倒。

  同一瞬間,藍衫隱士身形向上急升,他發出一聲驚呼,聲落人已遠出兩丈外去了。

  金芒乍斂,金旗令主也飄身遠颺。

  山海之王早已蓄勢以待,突以他所練的一種神奇功力,以十成真力推出兩掌,無聲無息攻向藍衫隱士,手掌一沉,左手剛按上小劍靶,但藍影已經退了。

  藍衫隱士只知可以伸手擒來,豈知山海之王突然挫腰出掌,兩股可化石熔金而又令人血肉凍凝無窮潛勁,以無可抗拒的力道,攻到胸腔之間,一觸護身真氣,真氣立散。幸而他功臻化境,經驗老到,立即將大袖下拍,以先天真氣護住心脈,乘機飄退。

  他一退,金旗令主也同時撤身。

  人未落地,兩把烏刀已經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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