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應天魚 > 鬼啊!師父 | 上頁 下頁


  ◇腦筋急轉彎

  自古以來,似乎所有的寶藏之謎,都如此這般令人難解。

  花盛木愣怔怔的道:「這其中顯然有機關。」

  「沒錯。」

  葉殘同意著說。

  「『米脂』當然指的是米脂縣,『西北二百里,三峰子,李繼遷寨』應該也是地名。去後便知;『鶴子坡,樹林』更是其意甚明;但……接下來的兩句可就不知所云了,什麼叫『二十三座正中兩座,黑碗白蛇』?」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尋思半日,忽然一起搖了搖頭。

  「猜不出來。」

  「等等!」

  花盛眼神一凝。

  「那個拿走燕雲煙頭顱的人,說不定取得了更具體的線索!」

  葉殘哼道:「那個人是誰,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但可能有一個人會知道。」

  「修屍匠『老糞團』!」

  「你真聰明!」

  這句話的話尾還未落定,花盛、葉殘兩條鷹般的身影,已迅快絕倫的沒入黑暗之中。

  「闖王」的酒杯明朝末年的流寇大首領「闖王」李自成原本並非是個好酒貪杯之人,但自從他十九歲與第一任妻子韓氏成親的那天晚上,發現自己身上居然比別人少了一根骨頭之後,借酒消「恥」便成為他終生的毛病。

  這晚他正把燕雲煙挖空了的頭顱,裝上酒精濃度高達八十度的白酒,三口當一口往喉嚨裡猛灌之時,耳中卻迴響著十四年前韓氏用盡了雙手和嘴巴的力量之後,忿忿然的話語:「還不硬?你怎麼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以及緊接著人頭落地的一向清脆的「喀嚓」與血液四濺之聲。

  「這不能怪我啊!」

  李自成碧綠色的鷹眼中露出幾許無奈,聳了聳肩膀,打了個酒嗝,繼續不停的把燕雲煙的腦殼湊到嘴邊。

  他當然想不到,就在此時,躲在中軍帳外向內偷窺的薑小牙與燕雲煙的鬼魂,可急得陀螺般團團亂轉。

  「這個王八蛋!」

  燕雲煙摳耳撓腮,暴跳如雷。

  「這樣糟踢我的頭?」

  「別急嘛,」薑小牙安慰著說。

  「總可以想辦法偷回來。」

  燕雲煙聽他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竟有大將之風範,不由一楞,這才仔細的把他從頭瞅到腳,居然是個眼放精光、心性機靈、英挺俊俏的大後生。

  「唉!這樣的人物,奈何竟做出這等偷砍死人頭的勾當?」

  燕雲煙嘆息不已。

  「沒好說的,就是生錯了時代!否則運氣來時,或許會被他弄個駙馬爺當哩!「

  薑小牙可沒那麼多想頭,只見他隔著腦袋。

  左思右忖,忽然一拍巴掌。

  「你等著。」

  拔步奔向竹竿陣。

  隨便抓了個頭顱,便又跑了回來。

  「你想幹嘛?」

  燕雲煙可真是應了一句俗話!

  「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看我的!」

  薑小牙抱著那顆首級往大帳前面一坐,放聲痛哭。

  「闖王」帳前衛士連忙沖前,厲喝道:「你不要命了?膽敢在這裡鬼嚷鬼叫?「

  薑小牙哭得更傷心。

  「我就是在哭鬼啊!」

  帳內「闖王」李自成恰正喝到脾氣最壞、酒品最不佳的階段,猛地一拍幾案。

  「把那個混帳東西推進來!我親手剮了他!」

  十二名衛士七手八腳的把薑小牙擒捉到李自成面前。

  「跪下!」

  薑小牙乖乖跪倒,大哭道:「大王啊!小的死不足惜,但大王的龍體若不知保重,千千萬萬跟隨著大王打天下的弟兄們的前途就完蛋了啊!」

  李自成聞言一征。

  「我怎麼沒保養身體?」

  薑小牙一指闖王手中的酒杯。

  「那個死人頭不能用啊!」

  「為啥?」

  「今日在戰陣之上,小人瞧得真切,這顆首級的主人是個娘娘腔的相公!大王想想看,他的腦袋裡藏著多少致命的毒菌呀?」

  燕雲煙又好氣又好笑,喃喃罵道:「小兔崽子!這樣誣衊我?」

  李自成卻嚇得把酒杯一放。

  「真有這事?」

  薑小牙磕頭如搗蒜。

  「千真萬確,決非誑語!所以剛才小人在大帳外忍不住痛哭,實因想起大王如果……如果被傳染上病毒,咱們這偉大的革命隊伍豈不是群龍無首了嗎?」

  李自成趕緊把燕雲煙的頭顱慣到地下。

  「卿言甚是!」

  薑小牙立刻捧上懷中首級。

  「此為經過小人精挑細選,曹變蛟手下的『把總』,用他當酒杯,決無問題。「

  李自成面色大霽。

  「愛卿真乃有心人也!衛士!怎麼亂抓人?小心我把你們統統剮了!」

  衛士們膽裂心摧,忙不迭摸著鼻子退出帳外。

  李自成虎步龍行,走下帥座,雙手扶起薑小牙。

  「愛卿何名?」

  「小人薑小牙,願為大王效命,萬死不辭!」

  「好!很好!我會記住你!」

  李自成接過薑小牙胡亂摸來的頭顱,又坐回原位大喝起八十度的白酒。

  薑小牙則趁空把燕雲煙的腦袋裝入袋中,老鼠般溜出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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