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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


  那年輕相公叱道:「你管得著我是何人?」

  叢慕白正著顏色說道:「你要向我打聽這樣的大事,連你的姓名都不告訴我,我如何能告訴你?在情在理,都難以說得過去,你說是麼?」

  那年輕相公冷冷地說道:「本來告訴你我的姓名,又有何妨?只是如今不能在這種情形之下告訴你。如今你要回答我的問題,是你實踐你的諾言,與我已無關係。」

  叢慕白搖頭說道:「你這些話,于情於理,都是難能盡合,何況你的用心比這些更可卑鄙?你以為像你這樣戲弄我,我便會告訴你麼?」

  那年輕相公略有詫異的說道:「什麼?我是在戲弄於你?」

  叢慕白忽然也厲聲叱道:「你能坦率真誠說明你的身份麼?你能毫無顧忌地說出你的姓名麼?」

  那年輕相公朗朗地笑道:「我的身份,我的姓名,可以告訴天下任何人,不過,方才我已經說過,此時此地,我不願意在這種情形之下,告訴於你。你以為如此推三卸四地,使可以不說明魯半班的位址麼?你休生妄想?」

  說到此處,忽然雙眉一掀,星目圓睜,厲聲說道:「我要你嘗到錯骨分筋的滋味之後,再好生生地說出來。」

  話音一落,人似旋卷地,倏地向前一撲,快得如同電閃,右臂單手突出,淩厲無比地向叢慕白腳脛抓去。

  這樣隨意撲過來一抓,雖沒有什麼著名的招式,但是,卻在這一抓之間,表現了快、准、狠、穩四個字。

  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僅此一招之間,叢慕白已經證實自己的看法,這位易釵為弁的相公,有著一身不同凡俗的功力。不用說,這一招讓對方抓住,不僅是要廢掉半條腿,而且緊接著就要遭受分筋錯骨的痛苦。

  這一招太出乎叢慕白的意外,而且,兩個人都相隔得如此之近,叢慕白已經沒有充裕的時間,從容地在馬上跳下來還手,要是離蹬躍開,只怕這匹「雪蓋靈芝」,免不了要傷在這一抓的指風之下。

  說時遲,那時快,倉促之間,叢慕白右手一抖絲韁,叱喝一聲:「起!」

  就在那年輕相公五指未曾抓到之前,「雲蓋靈芝」以險煞人的一矮身,肚皮幾乎擦到了地上,四腿一撐,只聽得「呼」地一聲,像是一陣疾風,直掠到五丈左右的路旁,站在那裡唏聿聿地昂首一聲長嘶,在神駿雄偉之中,還透著一份得意的意味。

  在這一聲嘶聲未絕之際,身後那位年輕的相公,如影隨形,身形微閃,衣袂略飄,早已趕到「雪蓋靈芝」的附近。

  叢慕白此時也飄身下馬,橫身站在馬前,沉聲說道:「兄台如此相逼,休怪在下無禮了。」

  那年輕相公冷笑道:「其實像你這樣一個魯半班的手下人,我早就應該下手除去,以泄心頭之憤,也免得你再去為虎作倀,方才我一時未曾細察,如今……」

  叢慕白聞言一振,搶著說道:「如今你已經確定我是萬巧劍客的手下人麼?」

  那年輕相色冷笑道:「我方才已經說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從你的言行當中,早就說明,你與魯半班有不尋常的關係。」

  叢慕白一見這位易釵為弁的相公,說得如此認真,不像有一絲做作假意在內,心裡不由一急,連忙問道:「聽你的口氣,你與魯半班有一天二地之仇,請問兄台,你究竟是何人?」

  那年輕相公此時早已經不耐煩說下去,厲聲叱道:「有一日讓魯半班死在我手下之時.自然會知道我是誰,現在我只要你說出萬巧劍客魯半班的住處。」

  這「住處」二字尚未說完,只見他身形連閃,一瞬間,攻出三掌。

  這三掌巧式連環,一掌隨著一掌,勁道如潮,直湧向叢慕白的周圍,叢慕白一時為之大驚!

  其一:叢慕白只知道對面這位易釵為弁的年輕相公,功力極為不弱,但是絕沒有想到內力竟然深厚到如此地步。

  其二:這三掌連環使出的招式,竟然在叢慕白眼裡,看來似曾相識。

  這一時的驚詫,使叢慕白錯愕一著,一時竟逼著險走下風,幾次都險差一發地,從掌力邊緣掠過。

  好不容易挨過了這連環三式,叢慕白剛吐了一口氣,叫道:「兄台請暫住手,我有話說。」

  對面那位年輕相公三掌攻後,竟沒有將叢慕白擊倒,在意外之餘,更激起怒火如潮,冷笑連聲說道:「怪不得你敢如此硬搪,果然有幾下子,魯半班有你們這些狗腿,難怪他要如此倡狂為禍了。」

  叢慕白此時知道自己起先的想法,是完全錯了。這位易釵為弁的姑娘,不但不是魯半班的妹妹魯穎,而且還與魯半班有著一天二地三江四海的仇恨,與叢慕白還是同一遭遇的人。而且,這位姑娘功力如此深厚,分明是出自高人之門下,叢慕白這一個錯覺,真是差之毫裡失之千里。

  但是,叢慕白又想到:比她更錯得厲害的,是對面這位易釵為弁的姑娘,她一直將叢慕白當作是萬巧劍客的手下,而且還不容叢慕白分辯。

  叢慕白還在叫道:「這是一個誤會,請容我稍加說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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