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玉翎燕 > 五嶽一奇 | 上頁 下頁 |
二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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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丐道嗯了一聲,叢慕白聞言不覺脫口啊了一聲說道:「魯穎!她就是當初在黃蓋湖畔,和你訂約的那位姑娘麼?」 祁靈點點頭說道:「她已經離開了天都峰,因為……」 叢慕白幽幽地接口說道:「因為你使她失望和傷心了是麼?」 祁靈臉上一紅,囁嚅地說道:「是因為她對乃兄行為,感到失望,不忍見到天都峰上冰消瓦解的慘局。」 神州丐道大笑說道:「對了!叢娃娃!你去找這位魯姑娘,便不難有下落了!」 這兩句話,乍聽來,似乎沒有甚麼關連,但是,稍加嚼味,大家又不禁有立即恍然之感,大家都覺得神州丐道對事情體察之深,而為之讚歎不已。 八公山,古戰場也,淝水一戰使投鞭斷流之眾,曳甲丟盔狼狽而逃,古跡自有人來憑弔,騷人墨客之流,背井離鄉之輩,或聞名而來,或路過而至,總之名勝古跡,是難寂寞的。 這天,從正陽關通往八公山麓的黃沙古道上,一騎渾身雪白的駿馬,輕快地碎步輕馳,馬上坐了一位年紀輕輕,英俊瀟灑的少年相公,那兩隻明如秋水的眼睛,正凝神向前面望著,忽然,兩道劍眉,微微蹙起,自言自語說道:「正陽關也過啦!八公山也快到了,為何還不曾有任何一點可資追尋的跡象!」 說著搖搖頭,又說道:「祁靈弟弟做事,從無延誤,他這次從水蓮村得來的消息,斷無虛假,只可惜他要和妙手空空去找逯雨田去了,否則……」 下面的話,又嗯了回去,雖然是自言自語,仿佛他還害羞怕說出「雙騎同行卿卿我我」的心聲。 馬上人兒正是神馳心分之際,坐下的駿馬卻是忽然昂首長嘶,四蹄一分,灰塵大起,箭也似的向前飛奔而去。 坐在馬上的年青相公倏地一驚,繼而立即伏身馬上,口中輕輕地呼叫道:「馬兒!白老前輩說你性極通靈,百年難得一遇的龍種,如今你這樣突然狂奔,莫非前面有什麼意外的事麼?」 坐下的馬兒倒是熟諳人語,蹄下去勢依舊如飛,只是唏聿聿地長嘶了一聲,仿佛是回答馬上人語。 馬上的那位年青相公見狀心裡頗為高興,伏在鞍頭,輕輕地用手拍著馬兒,說道:「好啊!馬兒!走了幾天,平安無事,令人寂寞得慌,看看今天有什麼新鮮的事發生。」 此時但見馬去如矢,古道兩旁景物不住後移,倒真的有令人目不暇給之概,就這樣拔盞狂奔不到一會,馬上的年青相公忽然覺得眼前忽地一亮,就在馬前不遠,也正有一騎在古道上輕馳著。 年青相公目力尖銳,只在這一上眼之間,立即就看到前面那匹馬,其神駿之處,不遜於自己胯下這匹「雪蓋靈芝」,雖然他自己不是當今伯樂,卻可以憑這一眼之間,斷定它是一匹千里神駒。 前面那匹馬雖然是碎步輕馳,但是後面的「雪蓋靈芝」卻是追風閃電,就在這位年青相公一眼看到前面那匹馬時,何消片刻時間,兩匹馬已經走個頭尾並銜,近在咫尺。 這匹「雪蓋靈芝」就在追趕上前面那匹馬的一瞬間,倏地一揚前蹄,昂首一聲呼聿聿,頓時就這如飛的去勢,一挫而停,隨在前面馬的後面,輕走著碎步。馬上這位年青相公,在這一停一挫之間,不但是將前面的馬看得清清楚楚,連馬上的人也看得明明白白。 馬是一匹神駿千里駒,人是一位英俊出品、玉樹臨風的俊品人物。 馬是渾身火赤,沒有一根雜毛,頭尾丈二有餘,顧盼之間,神駿如龍,氣勢如虎。 人卻是一身寶藍長衫,飄拂瀟灑,在馬鞍橋邊,還懸著一柄長劍,儒生懸劍,別令人有一種英氣勃然的感覺。 後面「雪蓋靈芝」如此遽趕而至,倏然而停,自然地引起前面馬上的人注意,剛一掉過頭來,兩人如此一對面,雙方都不禁輕輕地脫口「咦」了一聲,接著兩人都不禁臉上一陣飛紅,羞意頓現。 可是,兩個人的心裡,也是幾乎同時都在想道:「這人好生奇怪,平白地如何如此臉紅?」 偏偏兩個人都不曾想到自己的臉上,也是紅雲乍起,朝霞未褪,就在這樣一照面之後,誰也不願意再多看對方一眼,昂然抬頭,向前平視。 這時候,雪蓋靈芝已經和那匹渾身火赤的馬,走在並頭,馬上的兩個人,竟又是如此不屑一顧對方,這情景顯得有些尷尬。 突然間,那位身穿寶藍色長衫的年青相公,嘴角微微一垂,輕輕地一聲冷笑,緊接著一聲叱喝,左手絲韁一抖,右手一根細小皮鞭一揚,那匹火赤紅騮,頓時擺尾揚頭,嗖地一下,遠竄到三四丈開外,隨著四蹄齊拔,黃塵大起,一溜煙向前滾滾而去。 坐在「雪蓋靈芝」上面的年青相公,只是微微一皺眉鋒,並沒有在意,可是坐下的「雪蓋靈芝」卻是不待主人吩咐,身形一矮,平行向前直竄數丈,緊隨著後面就迫。 馬上的相公,本待出聲叱喝,可是,他想到這匹「雪蓋靈芝」原來主人的誇獎,把正待出聲的叱喝,又忍了回去,索性坐穩鞍頭,看這馬兒追個結果如何。 「雪蓋靈芝」果然不愧是來自金沙大漠,越過萬水千山,這「腳程」二字,譬之為閃電追風,確是當之無愧,本是相隔有七八丈遠近,可是不到一盞茶的光景,便已經漸漸追上了前面那匹火赤紅騮。 正當兩匹起落飛騰的奔馬,要跑成頭尾一線的時候,突然前面的火赤紅騮雙揚前蹄,在半空中劃了幾下,穩當當地停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雪蓋靈芝」剛一沖過前面的紅馬,倏地也是一揚雙蹄,落地而停,前面那兩隻鐵蹄,還不住地敲打著古道上的碎石黃沙,似有得意之狀。 這兩匹馬一前一後,相差不到一個半馬身,這情形擱在任何人眼裡,都難免要生一種「有意尋釁」的感覺。 當時坐在紅馬上那位相公,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這位兄台的馬,倒是一匹千里名駒!」 坐在「雪蓋靈芝」上面的年青相公,微有不安地說道:「兄台坐騎,也極為不俗,分明也是萬中難選其一的龍種。」 這位相公「嗯」了一聲,立即說道:「所以,你就頓生比較一下腳力之意,是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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