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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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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來峰三擔種的茅屋之中,叢慕白也同樣的感到奇怪地問道:「靳老前輩!你既然如此鍾愛于魯半班,而魯半班又是如此善於掩飾,裝作溫順,為何又終於師徒破顏,乃至於幾至動手?難道又有一件隱情藏在其中麼?」 靳一原笑了一笑,說道:「慕白!你畢竟是純潔的娃娃之見,你試想,老夫雖然讓溺愛蒙蔽了自己,魯半班雖然以掩飾,遮蔽了自己的真性真情,但是,這種隔膜,可以維持數日、數月、經年、乃至於數年,但是,不會永遠如此,魯半班雖然難免有露出破綻之時,老夫也自有情感清醒之日,只要這兩個時間,湊巧碰到一起,這就叫做紙包不住火了。」 祁靈接著說道:「老前輩所論極是,這種不能相容與並存的形,終久必會揭穿,不過,我叢姊姊和晚輩之意,只是不知道究竟為了何事,而導致老前輩師徒反目?」 靳一原突然向祁靈說道:「祁靈!你和叢慕白都是乍人江湖不久的後生小輩,見聞不廣,知事不多,不知道你們可曾聽說過一目大師其人否?」 這「一目大師」四個字,一人祁靈的耳朵裡,不異於晴天突傳霹靂,渾身為之一震,頓時想起許多往事,他便立即說道:「晚輩對於這位武林中的方外奇人,久已景仰,只是餘生也晚,未能有幸一識這位方外奇人的廬山真面目,當以為憾事。」 靳一原也立即變得有些奇怪,便接著問道:「祁靈!你既然知道一目大師其人,當然也自然會知道五塊玉塊的事了。」 祁靈自然俱已想起,他昔日在華山楓林山莊之中,傾聽華山掌門人獨孤叟和銅腳叟互談一目大師的往事,如今一經思索,便一切歷歷在目,言猶在耳。 祁靈當時便接著答道:「晚輩也曾聽說過一目大師將自己一身武功精華,記載於五塊玉塊的事。而且……」 靳一原沒等祁靈再說下去,伸手作勢,攔住祁靈,他也接著說道:「你能知道這一件百餘年前的武林舊聞,倒是深出老夫意外,而當年魯半班露出他貪婪殘暴,而又刁鑽陰毒的本性,正是為了這件往事。」 叢慕白記得在自己的記憶之中,還沒有聽過「一目大師」其人,更沒有聽說過五塊玉塊的事,如今一聽靳一原和祁靈彼此一對說,不僅對一目大師感到神秘好奇,對於所謂的五塊玉塊,更是感到聞所未聞。 當時叢姑娘不由地童心大發,向靳一原央求說道:「靳老前輩,這一定充滿離奇的一段經過,老前輩可願意詳細的道來,為晚輩增長一些見聞麼?」 靳一原也被叢慕白這種語氣,感到笑起來,他含笑掀著頦下銀須,說道:「慕白娃娃真是孩提氣息未褪。其實這件事祁靈也知道,還怕爾後不會告訴你麼?」 叢慕白臉上一紅,尷尬地說道:「既然如此,老前輩在說明魯半班叛逆的起因,順便提到時,再說明一些吧!」 靳一原笑道:「娃娃!你生氣了麼?其實老夫要說明魯半班所以在我面前露出本性,便免不了要提到一目大師的種種切切,你娃娃留心聽著吧!」 祁靈雖然對於一目大師的情形,多少知道一些,但是,他有了方才的經驗,有很多傳說,未盡然就符合事實,就像千面狐狸一樣,傳說中的千面狐狸,和當面的靳一原,不就是有了極大的差別麼?所以他也留神傾聽著,他相信以靳一原江湖經驗之豐,而年歲之長,所知道的一目大師,必然比他所聽到的要真實得多。」 靳一原慢慢地說道:「這件事還是先要人魯半班本身說起,他隨我習藝數年,已經深得老夫所傳,諸凡:武功、技巧、易容和醫道,雖然有火候之差,但是,無一不是都已經登堂人室,老實說,以當時老夫的看法,再要假以時日,使魯半班再多體驗武林經驗,他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祁靈趁靳一原緩氣沉思的瞬間,接著說道:「能得老前輩一身技藝和武功,已該心滿意足,尚有何求?尚有何事能使魯半班撕破數年來的假面具?」 靳一原大聲歎道:「祁靈!你這幾句話,談何容易,可是,真正身體力行,卻是事與願違,有道是:知足常樂。但是,世間上,有多少人能夠知足?魯半班他是一個何等包藏野心的人,他豈肯對老夫所傳授給他的功力,所能感到滿足麼?」 叢慕白不禁嘆息說道:「這就難了!一身兼得醫道、技巧、易容和武功四樣才能,尚不滿足,難怪他要背叛師門,這等人尚有何說?」 靳一原反而笑了一笑,對叢慕白說道:「其實何止是魯半班心裡有這種不滿足的感覺,就是老夫自己,也有這種感覺,老夫有自知之明,若論這醫道、技巧、易容這三種技藝學識,老夫雖不敢自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是,確信獨視當今,是不容置疑的,所以魯半班對於這幾項,未來的成就,老夫也從不相疑。」 靳一原一口氣說到此地,停頓了一會,又接著說下去道:「唯有武功一項,老夫自知不能獨步當今,雄視宇內,自然魯半班要在武功一項上面能有超過我的成就,也是跡近不能的事了。」 祁靈和叢慕白當時聽到靳一原如此一說,也都極有同感,認為極有道理。 靳一原接著說道:「老夫當時以為,像魯半班這種資質良好的奇才,如果不能在武功上,獨步當今,豈不是可惜的事麼」因此,我才無意中說出,如果能夠獲到一目大師的玉塊秘笈,魯半班的未來,在武林之中,便不作第二人想。」 祁靈急忙說道:「於是老前輩便將一目大師的軼事,以及五塊玉塊的傳說,告訴了魯半班。」 靳一原說道:「是的!老夫當時便將一目大師的往事,說與魯半班聽,但是,老夫斷然沒有想到這樣一說,甚至還沒有說完真相,魯半班便將數年隱藏的真面目,暴露無遺。」 叢慕白急著問道:「魯半班當時如何暴露他的真面目呢?」 靳一原笑道:「娃娃!你不是要知道一目大師和五塊玉塊的內情麼?趁此時老夫說與你聽吧!」 說著,靳一原又轉面向祁靈說道:「祁靈!你既然知道一目大師的軼事,何妨此時說來聽聽。」 祁靈立即恭身說道:「晚輩道聼塗説,恐有遺誤之處,如果老前輩不以瀆神怪責,晚輩自當遵命陳述。」 靳一原微笑點點頭,未作表示,倒是叢慕白在一旁說道:「既然靈弟弟已知其中詳情,就請先為告訴,若有遺誤之處,再由靳老前輩補充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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