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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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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谷外尋釁客 岩前釋舊嫌 這一聲悠揚的佛號,遠來自谷外,而且正是祁靈來時所經過那鬼斧神工的一條石隙的方向。 隱約傳來,祥和無邊,這不僅說明來人是一位武功精湛的武林高手,更是一位得道空門的高僧。 神州丐道停杯不飲,爺面笑道:「內力棄塞,梵音祥和,除了少林本院的閑雲老和尚,當今空門之中,誰遠能有這份能耐? 秀士!這一聲佛號,冤家化解,你這如椽岩前,又要多添一位不速之客。」 北嶽秀士突然一按酒杯,面對石隙方向,含笑發話,說道:「恒山北地荒涼,何幸能獲大師光臨?姚雪峰有佳賓在座,不克分身,親迎佛駕,僅遣小徒須少藍前來掃徑迎迓,尚希獲宥不恭之罪。」 石隙方面又是一聲沉重有力,落地有聲的悠長佛號:「阿一彌一陀一佛!」 就在這一聲佛號悠揚未絕,餘音嫋嫋之際,青石岩前,白裳飄拂,須少藍姑娘迎風亮翅,對月淩雲,倏然早起數丈,附近枝葉無動,草木不驚,悠忽一陣起落,直向峭壁之上,懸岩之間,那一條石隙疾馳而去。 神州丐道翻了翻眼睛,向北嶽秀士點頭說道:「閑雲老和尚此來,必有事故,聽他那一聲沉如金鐘,穀底回聲的佛號,分明是嗔念已動,仇意早生,在這青石岩前,秀士須夢筆生花,恐怕倒要舌底泛蓮,否則這生花穀眼前就是一場石破天驚的高手拼鬥。」 秀士兩道劍眉忽皺,稍一停頓,便又笑道:「閑雲大師十年面壁泰山,澈悟禪機,想來從不妄動無名,此次遠涉關山,暫離中嶽少林本院定然有事驚人。」 神州丐道呵呵笑道:「移花接木,嫁禍江東,秀士!你還無覺麼?」 北嶽秀士微微點首,正待說話,祁靈臉色遽變,剛咦了一聲,神州丐道接口說道:「佛家內功,不臻於精絕之境,不能作『獅子吼』,須少藍這女娃娃只怕要吃些虧了。」 北嶽秀士長歎道:「藍兒幼在恒山,稍失之放縱,雖則『夢筆生花』十日,潛心默移,稍減無端扉氣,卻無法稍減昔日罪惡,今日稍受折靡,於理應當。」 說到此處,北嶽秀士轉身拂袖,指著身後那一堵怪石,笑顧神州丐道師徒二人說道:「賢師徒且隨姚雪峰暫時隱身石頂,但看這十日靜默面壁,對藍兒有否收益。」 祁靈雖然此時心情沉重,惦記著叢慕白姑娘的下落,但是,對於眼前的情形,卻又引起驚奇陣陣,憂慮重重,祁靈心裡止不住思忖著:「閑雲老和尚雖然昔日與北嶽秀士有隙,但是今日姚雪峰既已還我樸真,彼此俱是同道,縱然稍費口舌,何妨說明在當面?如此閃爍其言,退隱其形,徒然增加閑雲和尚不悅之心,尤其須少藍姑娘,雖然曾經作惡少林,也不應當讓她單獨去會一派掌門大師,徒找苦吃。」 祁靈在此代人憂慮,神州丐道卻是笑意更濃,隨著北嶽秀土,上得青石岩後,那一堵狀如朝天石笏的石壁,背後卻有登臨暗徑,從蔓延的葛騰當中,卻是九曲通幽,暗藏小徑。 祁靈隨在身後,幾經回折,迎面一個小門,側身人內,霍然竟是一個廣達數丈的鑿空石屋,雖然方圓數丈,卻是收拾得一塵不染,陳設得條理井然。 迎面有一小窗,依騰旁葉,綠意迎人,隔著窗子看去,數十丈外,正是祁靈當初進入生花穀的那條石隙的出口。 此時,石隙出口,正站著一位僧衣飄拂,寶相壯嚴,鬚髮如雪,昂然幾立的老和尚,那正是當今武林各大門派推許為北斗泰山的少林派當代掌門閑雲老和尚。 雖然相隔數十丈,可是,祁靈卻是看得歷歷在目,老和尚長眉微聚,面帶憂愁,站在那裡朝著石壁腳下凝然而視。 在石壁之下須少藍姑娘素裳如雪,執禮甚恭。 祁靈此時突有一種無比的同情,凝神細聽,恰巧石室之內,神州丐道與北嶽秀士也都寂然無聲,相對默坐,數十丈之外,雖然不致呼吸可辨,卻也字字入耳,句句可聞。 忽然,閑雲老和尚沉聲說道:「姑娘!有勞你前來相迎老衲,請你轉告令師,就說少林寺閑雲,已經深服北嶽秀士心機厲害,請將取去之物,交還老衲,這生花穀,老衲不敢久留,當即拜謝而去。」 祁靈一聽閑雲老和尚如此一說,不由地回過頭來,正好此時北嶽秀土才神州丐道交換了一個略帶詫異的眼光。但是,瞬即又雙雙闔上眼睛,默坐無語。 祁靈如此一轉頭之間,已經聽到須少藍姑娘恭謹發聲說道:「晚輩奉命前來恭迓大師佛駕,至於大師與家師之間,有任何要事相商,亦當恭請大師駕臨谷内,與家師面談,晚輩何敢擅專? 而有失禮數。」 閑雲老和尚倏然雙眼遽睜,看著須少藍姑娘,點頭說道:「姑娘!你既尊老衲為客,能否接受老衲一請?只要令師來到谷外,老衲交待明白,便了卻一事,何故獨願生花穀惹起一場腥風血雨?」 須少藍姑娘依然侍立岩下,朗聲說道:「晚輩本應尊長敬老,無如師命難違,大師如不願深入生花穀,不屑作客如椽岩,晚輩只好告辭歸去,領受未盡迎迓之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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