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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冷月姑娘!我們希望你回答的都是實話。如果你故意不說實話,受害的是你自己。你要考慮仔細。現在我再請問你一次:你和戈易靈相識嗎?」

  冷月吸了一口氣,平靜地答道:「相識。」

  「好極了!」對方顯然是很滿意這種答覆。「再請問你,冷月姑娘,你和戈易靈有很好的感情嗎?」

  「我不知道。」

  「嗯!請你說明白些,我們不願意猜。因為萬一猜錯了,影響到我們,也影響到你和駱非白。」

  「我們是交換條件,不是用威脅。」

  「我們並不是威脅,是實話實說。」

  「好!我告訴你們。按說我和戈易靈姑娘彼此身份太過懸殊,我們是不可能成為好友的。但是由於戈姑娘待人真心,而且,我們共過患難,我們算得上是好朋友。」

  「好極了!那麼你應該知道戈易靈的下落了?冷月姑娘!這個問題對你我都很重要,你可以想清楚再答覆我們。」

  冷月正色說道:「我可以立即告訴你們,我不知道戈姑娘現在何處。」

  「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我們從清江小築分手,我和非白回上蔡,戈易靈和馬原一同赴笑面屠夫朱火黃的約。」

  「誰?馬原是誰?」

  「大漠草原之鷹馬原。」

  三個倭人全都皺起了眉頭,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冷月卻接著說道:「還有什麼問題要問?」

  倭人說道:「沒有了。」

  冷月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各履諾言,我去接非白去了。」

  倭人突然叫道:「冷月姑娘!請你等一等。」

  冷月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冷冷地說道:「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他的信用,請你注意你所說的條件。言猶在耳,你該不會忘記的。」

  倭人笑笑說道:「我沒有說我不注意我的承諾,我只是再向冷月姑娘請教一個問題。其實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必問你。為了對你的一份尊重,我覺得還是先向你請教的好。」

  冷月沉吟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只要不是條件,我可以回答你。」

  倭人笑道:「好極了!冷月姑娘!你想見到戈易靈嗎?」

  冷月不由地皺眉說道:「你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先別管我是什麼意思,請你告訴我,你既然與戈易靈是患難之交,分手至今,你會不會想念她?是不是想見到她?」

  「好朋友分手,當然希望重聚首,把談別後。」

  「好極了!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們是一致的。」

  「你是什麼意思?」

  「你想見到她,我們也在尋找她,我們何不合力去尋找戈易靈呢?有你同行,相信我們的共同願望,會很快達成的。」

  「無聊!」

  冷月實在不願意再和他們胡纏下去,一昂首,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這一瞬間,突然一股勁風襲至,冷月心裡一凜,一塌肩,翻腕轉身,連封帶卸,想躲開這一招偷襲,可是已經遲了,當時她感到上身一麻,暗叫一聲:「不好!」

  人立即昏了過去。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冷月似乎聽到一連串持續不斷地呼叫聲:「冷月姑娘!冷月姑娘!冷月姑娘!」

  冷月就在一連串的呼叫之下,悠悠醒來。當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眼前一個大圓紙板,黑白相間的方格子,忽大忽小,不斷在轉動,看得叫人頭暈目眩!

  冷月禁不住搖搖頭,這時候呼叫聲又起在耳畔:「冷月!冷月!你要睡覺了,你的眼睛已經疲倦了,你是真的要睡了!你已經睡著了!睡著了!睡著了!」

  冷月就真的這樣睡著了。

  【第十五章 相見不相識 孤女覓雙親】

  當冷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是躺在戈易靈姑娘的懷裡,她一躍而起,忽又將戈易靈姑娘一把抱住,哭著問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非白呢?他在哪裡?他還活著嗎?他要是死了,我是不能活下去的。」

  戈易靈擁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附在她的耳畔,輕輕地說道:「冷月!冷靜下來,一切事情我們慢慢地談。」

  冷月一直在低聲飲泣,良久,她才抬起頭來,擦去眼淚,低聲說道:「戈姑娘!原諒我的失態,我……太……」

  戈易靈一直摟著冷月的雙肩,安慰著說道:「冷月!還跟我說客氣話做什麼呢?我們之間的交情,還要說這些話嗎?不管怎樣,我們又見面了。趁著這裡無人,我們敘一敘別後吧!方才你一再提到非白的安全,是怎麼樣呢?駱大哥遭遇到什麼危難嗎?」

  冷月臉上微微一紅,隨即眼淚又流了下來,她用眼睛看了朱火黃一眼。

  朱火黃正色說道:「冷月姑娘!並不是我愛管閒事,按說呢,你們姑娘家談話,我是不應該聽的……」

  戈易靈立即攔住說道:「爺爺!……」

  朱火黃卻反攔住她說道:「戈姑娘!我可不願意那麼老,我們爺孫的關係,隨著還我真面目告一段落。要不然,冷月姑娘又該怎麼稱呼我呢?叫我一聲朱伯伯,也就足夠了。」

  朱火黃打了一連串的哈哈之後,又正色說道:「方才我說,姑娘家說話,按理我是不應該聽的,但是我想兩位在談自己所經歷的事情當中,說不定可以獲得一些蛛絲馬跡,有利於我們今後的行蹤,所以,我還是冒昧地要做一個旁聽的人。」

  戈易靈說道:「朱伯伯!我們沒有什麼事可以瞞你的。」

  這是一句真話,戈易靈和冷月互相傾訴著彼此的遭遇,沒有一絲一點的隱瞞。尤其是冷月,說到駱伯言老爺子的自殺,說到駱非白的被制,忍不住淚珠潸潸而下,悲痛不已,連帶戈易靈也為之感傷。

  朱火黃坐在一旁,聽得十分仔細,每一個細小的過節,他都不放鬆,間或還要問一兩句。直到最後,兩位姑娘各為自己的身世和遭遇,相擁而泣。朱火黃站起身來,在一旁來回踱著,一會搔頭苦思,一會仰天凝眸,突然,他一拍手,叫道:「可惜呀!我們為什麼會這麼愚笨呢?」

  戈易靈和冷月都嚇了一跳,兩個人都抬起頭來望著他,不知道朱火黃說的是「可惜」什麼?

  朱火黃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兩位姑娘!我們錯過一次最好的機會。不過,也總算給我辛苦的歷程,有了一點點收穫。」

  戈易靈說道:「朱伯伯!你說的話,我們聽不懂。」

  朱火黃說道:「我們暫時先別談這個。冷月姑娘!我有一個不合人情的意見。」

  冷月連忙說道:「朱伯伯!快別這麼說,冷月這次能脫離魔掌,是朱伯伯和戈姑娘的再生之德,冷月現在除了一條命之外,一無所有,朱伯伯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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