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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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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十五年後的今天,問題發生了,她追到此地來要人,而且限定我在除夕之夜,要將秀姑送去。毗藍夫人曾經來過一次,武功……嗯!是我們所不能敵的。我們只有準備將秀姑送到滏陽河去。」 秀姑驚叫起來:「爹爹!」 戈易靈沒有說話,默默地望著牛奇。 雙尾蠍牛奇向著戈易靈問道:「戈姑娘!你有意見嗎?」 「我在用心的聽,牛伯伯!最重要的你還沒有說出來,你說完了我才能表示意見。」 「戈姑娘!你真是絕頂聰明的人,還需要明說嗎?」 「我承認自己不笨,但是像這樣重要的事情,不能憑我的聰明智慧去猜,而是要聽你親自講出來才行。」 「現在只有一個人,一個辦法可以救秀姑,戈姑娘!」 「我在聽!」 「你!戈姑娘!可以救我的秀姑。因為你長得與我的秀姑一模一樣,我這個做爹的都不容易分得出誰是誰,別人當然更分不出了。」 牛秀姑立即搶著說道:「不!爹爹!我們的事為什麼要拉戈姐姐去呢?這不是太自私了些麼?」 牛奇苦笑了一下說道:「女兒!戈姑娘有一身絕頂的好武功,她可以自保。」 「不對!」秀姑很堅持地說:「戈姐姐縱令有一身好武功,也沒有理由要無端代我去冒險。這樣做,會令我終生羞恥,我們是天下最自私的人。」 戈易靈這時候走過來,伸手摟住牛秀姑的香肩,認真地說道:「秀姑妹妹!你的善良使我感動,方才牛伯伯說的對,我有武功,應該可以自保。再說,毗藍夫人要你去,並不見得就是壞事,因此,我不見得就有危險。更重要的一點,我爹當年欠牛伯伯一個承諾,我應該代替我爹償還這個承諾。」 牛秀姑不覺淚珠雙垂。只能哽咽著說:「戈姐姐!我還是感到很羞恥。」 牛奇此時也有一些不自然,只有朝著戈易靈說道:「戈姑娘!事情確是如此,我很慚愧!也很感激!而且我要再說一遍,我感激!我也很慚愧!」 戈易靈搖搖頭說道:「不要再說這些,當然我不能男裝前去,秀姑妹妹,幫我改裝去。」 她拉著秀姑,回到房裡,改裝換裳,淡淡地梳妝,再度出現在後堂,雙尾蠍牛奇看得瞪大他的雙眼,如果把她們穿一樣的衣裳,而且分開兩個地方,那真是無法分得出誰是真正的牛秀姑。如果說牛奇還能分得出,那是因為戈易靈的眼神裡涵蘊著一股英氣,那是牛秀姑所沒有的。 雙尾蠍牛奇自己用右手推動著椅子,很吃力地說道:「戈姑娘!真是感謝不盡!」 戈易靈取過自己的包裹,帶著那柄木劍,正著臉色說道:「牛伯伯!你不必言謝,我說過,我是代替我爹實踐諾言。即使沒有諾言,我看到善良如秀姑妹妹這樣的女孩兒家有了困難,我也不能袖手旁觀。不過,現在我在臨走之前,有兩個問題向牛伯伯請教。」 「戈姑娘!還說什麼請教二字,你請說吧!」 「請問牛伯伯!你是如何知道我要前來高唐的?你又如何知道我是女扮男裝?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和秀姑長得很像?牛伯伯可以回答嗎?」 「這個……」牛奇似乎有了難言之隱。 「沒有關係,牛伯伯個便說明,就不勉強,其實,你不說明,我也可以猜到一二。」 牛奇抬起頭來說道:「這也沒有什麼不可告訴你的,不久以前,曾經有一個人,到別莊來告訴我,說昔日威遠鏢局的總鏢頭戈平的女公子,要到高唐來。戈姑娘人長得和秀姑極為相似,而且武功又是高人一等,可以幫助我解決問題。當然,他也提醒我,戈姑娘易釵為弁,不要錯過。於是,我才派牛垠和老白,在井陘守候。」 戈易靈籲了一口氣,點點頭:「我也不必再問牛伯伯這個人是誰,因為你未見得就能告訴我。」 「戈姑娘!真的是這樣,你要我告訴你,我也無法告訴你,因為來人並沒有通名姓。」 「對於一個沒有通名姓的人,你就居然能聽信他的話嗎?牛伯伯!」 「人在情急的時候,還有選擇嗎?所謂病急亂投醫啊!這就好像一個人漂流在大海上,眼看著就要滅頂了,看到一根蘆葦,也是一點希望。」 「我懂得這種心情。」 戈易靈說著話,頓了一下。 「戈姑娘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但是,現在我不想再問牛伯伯了。」 「為什麼?如果……如果戈姑娘有後悔之意,可以隨時取消滏陽河之行。」 「不!我爹當年說話是說一不二,我是他的女兒,我不能辱沒了他。再說,秀姑妹妹是我很喜歡的人,我真心願意代她去經歷一次危難。還有,毗藍夫人以十五年的耐心,等待秀姑,這種耐心超乎常情,應該不是壞意。這如果說是一個『緣』字,也不為過。再見!牛伯伯!」 戈易靈突然斬釘截鐵地昂起頭來,快步朝著前面走去。 她走得不但是快,而且非常突然。 牛奇一怔之後,立即叫秀姑:「快推我出去。」 牛秀姑依言推著椅子向前廳走去。牛奇一路叫著:「戈姑娘!戈易靈!戈……」 他眼看著戈易靈轉進前廳,叫不下去了,回頭看看牛秀姑,只見那一雙含淚的眼,他廢然地放下右手,止住前進的椅子,黯然地說了一句:「我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牛秀姑睜大含淚的眼睛,疑惑地問道:「爹!你在說什麼?」 牛奇搖搖頭,忽然抬頭叫道:「老白!」 老白搶出來推著椅子,推到前廳轉角處,他揮手叫秀姑回去。等他來到前廳,戈易靈姑娘已經在冷月、流雲兩個人的攙扶下,步下臺階,正要跨出大門。雙尾蠍牛奇大叫一聲:「女兒!」人向前一沖,滾到地上。 戈易靈停住腳步,臉上掠過一層淡淡陰霾,她仍然很真誠地說道:「爹!請多保重。二叔!」 她對呆立在一旁的牛垠點頭說道:「請多照拂爹!」 【第七章 有情甘受險 無隙為雙鉤】 戈易靈走了,門外有一輛雙輪馬車,拉車的卻用了兩匹高大的馬。車廂玲瓏別致,外型美觀。冷月和流雲扶著戈易靈坐進車廂,只感覺柔軟舒適。 冷月仔細地小心地服侍戈易靈坐好之後,十分恭謹地說道:「小姐!我叫冷月,另外三個叫流雲、杏雨、秋霜,我們都隨在車後,有事你敲敲車門,我們就會過來。不過很快就會到家的。」 這是戈易靈真正記憶曉事以來,第一次聽到「家」字,她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她是要回到「家」嗎?她的「家」在哪裡? 是滏陽河畔的城堡中嗎?一個無聲的嘆息,鼻子有些酸酸的,伸手摸到臉上,淚水流濕了面頰。 車子在急速的蹄聲中跑得很快,但是坐在車子裡只是微有顛簸。隨著車子的顛簸,戈易靈的思潮也在起伏不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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